第31章砝碼
我看著鬼魅一樣蹲坐在地上用嘲諷和挑釁的眼神看著我的白羽琪，努力地壓抑著從內心裏轟上來的巨大的洪流等她把話說完。
“然後呢。”
她沒有說話，依然待在無懈可擊的氣場裏衝我似笑非笑。
而我的聲音近乎低吼：“說話。”
在這時手機響了，我掏出手機看到花櫻子的名字心裏變得更加不安，電話那頭是花櫻子脆弱的聲音：
“夏昆你在哪，夢奇在我家門口被白羽琪的人堵了。你快點過來幫幫他。”
我回過頭給了牧野一個顏色瞥了一眼坐在地上衝我挑眉毛的白羽琪。“把你現在的位置發給我。哪都別去在那裏等我。”牧野收到我的眼色走了過去撕著白羽琪頭發帶我們出了小區。我聽到許可在我身後小聲對我說：“趕緊打車，門衛要報警。”
溫瑋嘉和溫暖走在從北海公園出來的小路上，從馬路的盡頭卷起一陣微涼的風輕輕鼓起溫暖齊膝的長裙。溫瑋嘉從自己妹妹的臉上看到了最近這些事情帶給她的滄桑，她的眼睛不再那樣純淨，但是依然清澈。
自己是有多久沒有和妹妹這樣散步了，在今天接到溫暖電話的時候溫瑋嘉自己早已打算找溫暖出來散散心。畢竟自從許可讓她從兩個人變成一個人後多少會給她帶來影響。她不忍心看到跟自己從小長大的妹妹變得越來越沒精打采，她不想網絡上瘋狂流行的“幹物女”這個詞冠在溫暖的頭上。
她是溫暖啊，她是自己的妹妹啊。
“姐，”溫暖看著前方沒有盡頭的燈路麵帶殘破的微笑問：“你說我真的就那麽壞麽。”
溫瑋嘉停下腳步把溫暖摟在懷裏，一股濕潤的水汽凝聚在眼眶裏不停的打轉。白羽琪給溫暖帶來的創傷已經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裏。溫瑋嘉從未想過自己的妹妹竟然有一天會被一個女生弄得開始懷疑自己的人品。
“沒有，我妹妹最好了。”
“姐，那你說我是不是特傻。”溫暖笑了，吹得溫瑋嘉耳根暖暖的。
“你才不傻，誰敢說你傻。”
溫暖輕輕推開姐姐的懷抱抬起手將垂下來的頭發繞到耳後歎了口氣：“感覺誰跟我在一起都會倒黴呢。從許可開始。姐，你知道麽，每當我想起許可那條打過石膏的腿我就很難受很難受。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呢？我沒有你讀的書多，所以形容不上來，但是姐，我真的很難過。那天你在病房裏把我拉走訓我不考慮許可的感受什麽的，我很難過。其實我怎麽會不知道許可希望我過去陪陪他，但是我進屋後發現我做不到，我怕許可的媽媽來了會很尷尬，我怕我會權衡不好張於與許可之間的度。我不想看到他們因為一個誤會而愈演愈烈。我不想…….”
溫瑋嘉使勁攥了攥溫暖的手，眼前開始哽咽的溫暖讓溫瑋嘉越來越有愧疚感，她覺得她該告訴溫暖些什麽。
“不要這麽想了，其實許可跟張於之間不止是因為你。”
溫暖抬起頭用不解的眼神看著姐姐。“他與張於……..？”
“嗯，別亂想了。他們之間不是因為你。”
“姐，我不懂。”
溫瑋嘉撫了撫溫暖的肩膀告訴她：“那天我去許可家看他，說起這個事了。我對許可說‘我知道你跟張於打仗不隻是簡單的看到溫暖跟張於鬧’，他笑了問我怎麽知道的，我說我看出來的，因為我知道他不是那種衝動的人。”
“然後呢？”
“許可和張於很早就認識的。張於雖然跟你一樣不跟許可一個學校，但是張於卻搶過許可兩個女友。”
“啊？張於是怎麽做到的。”
“微信。”溫瑋嘉很無奈的笑了。
“這……。好吧…..”
“許可對於張於是一忍再忍，這個事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夢奇牧野和夏昆，他覺得這是很丟人的事。你能想象到連著兩次栽在同一個人的手裏的感覺麽？而且那個人還用的都是同一種方式。……..沒辦法，我一開始也覺得狗血，但是這事確實是真的。”
溫暖：“…….”
“很無語吧？所以當時許可看到張於在跟你鬧的時候他火氣非常大。許可很喜歡你，所以不想失去你。”
“那他為什麽要跟我分手，既然喜歡我為什麽要分手。”
溫瑋嘉摟了摟溫暖，“我不知道。……過去就讓他過去吧。男生的心裏我們女的也猜不到，就跟他們才我們女的也很難猜一樣。”
溫瑋嘉的心裏不停的在對溫暖說對不起。
——都是為了你。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車窗外蕭瑟的風加速風幹了額頭的汗。手中的短信與腦海中花櫻子和夢奇的畫麵在心裏糾纏，我咬斷了嘴唇的薄絲，口腔裏的鹹腥味蔓延開來。耳邊幻聽到的《Ibelieve》旋律，在眼前黑暗的夜空中寂寞的綻放出一大團黑色玫瑰。
我從來都喜歡用自己不多的理性去製衡事與感情的砝碼，雖然我一直都不是一個好的法官。
可是每次這麽做，每次都會被現實的匕首劃傷，久而久之傷口多了，心也堅強多了。
要怎麽找尋曾經曬在暖洋洋的陽光下窗邊溫柔的笑臉，找尋那些被隨手揚在空氣中的表情。
出租車橫在花櫻子小區附近的肯德基門口，她看到我從車裏下來後跑到我跟前。
“夢奇在我家樓下那邊，我沒敢告訴門衛。”
我告訴她，我們來了。
牧野把白羽琪從車上拽了下來，回過頭把自己的錢包扔給還待在車裏的許可對他那條受傷的腿說：“你在肯德基給我們點好東西，別跟著。”然後扯著白羽琪的衣領跟了上來對我說：“人多，趕緊走。”
“他們那邊幾個人。”
“三個。”
“多大。”
花櫻子抓了抓我的胳膊說：“比咱們大一點。”
血液的鹹腥味再一次肆無忌憚的遊走於空氣中。
我們在公寓樓的拐角裏找到了夢奇和白羽琪叫的那幫人。他們看到我們後帶著蹲在地上的夢奇迎麵走來，他的眼眶青了一圈。
牧野扯著白羽琪走上前用他君臨天下的威懾力衝對麵抓著夢奇的三個人說：“二穆讓你們別摻和這事，你們給不給他麵子？”
對麵很安靜。
“不信是麽？給你們電話自己問問？”
“你特麽老幾！”中間帶頭的高個衝牧野叫囂著。
牧野揚了揚眉毛說：“敢報名字麽。”
“勞資怕你啊！小爹李浩！”
牧野撇了撇嘴角衝手機的說：“不想說點什麽麽。”
手機揚聲器頓時沸騰起來了。“李浩給我滾過來陪我打麻將，再瞎得瑟信不信回頭剁了你的手！“
對麵的表情不說話了。
“放開我兄弟，”我的眼前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我隻說一遍。”
白羽琪用輕蔑的眼神點了一眼走過來的夢奇尖聲尖氣地說：“三個男人圍著我一個女人可真英雄。”
花櫻子想要張口說什麽被我攔住了，我輕輕的抓了抓她的手然後轉過頭把臉壓在白羽琪麵前用最後的耐心對她說：“白羽琪。如果你想玩下去那就繼續。大不了國外的學校我不去了，你放心，在我被逮捕之前一定會找到你然後把你掐死。你知道我。我說道做到。”
她舔了舔嘴唇的血頓了頓然後挑起嘴角對我說：“你這顆砝碼壓的不小呢。”
“樂意奉陪。”
“那我就想問問大莊家們想怎麽解決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