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編入八旗
他真的去賣棗了，這本就是他想幹的。
他發了兩天的時間找到了貨源，租了房，進了貨，在西市擺起了攤來，一挑兩籮筐的棗，紅的讓人心醉，自己則戴著鬥笠埋頭坐在攤前，靜靜的坐著。
李揚很快就找到了蘇曆，他先是站在攤前裝著是來買棗的，然後就一臉笑意道：“老弟呀，跟我回去當錦衣衛吧，賣棗是不會有出息的。”
蘇曆不耐煩地道：“你別管我！你要買就買，不買滾蛋！”
李揚微笑了笑，歎息而去。
這是第一天，第二天陽光更燦爛。
李揚又來了，且笑的更愜意，這回他不裝買棗來的，而是一上來就對蘇曆道：“我帶你去見指揮使大人，我和他說了你的事情，他說他會給你獎賞的，他還說你要是當了錦衣衛，他會提拔你會重用你的，你自己想想看？”
蘇曆不耐煩地道：“我不會再信你了！”
李揚笑道：“你就再信我一次吧，你不要再去想楊雄那個王八蛋了好不好？和指揮使比他算老幾呀？”
蘇曆厲聲道：“李揚！你還不快把張珊珊給我找出來！”李揚道：“張珊珊難道願意和你一起賣棗嗎？”板著臉，扭頭而去。
蘇曆自語道：“張珊珊的確不願和我一起賣棗。”
望著李揚遠去的背影，攤前又出現了一個人，這人笑道：“這些棗我買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嘶啞，像是地獄吹出的陰風。
蘇曆扭頭望去，那是一幅熟悉的麵孔，頭戴著鬥笠，一臉冷酷，年紀可能還比蘇曆年長幾歲。
這人正是阿吉利。
蘇曆怔了住。
阿吉利淡笑道：“小兄弟，別來無恙啊。”蘇曆苦澀地笑道：“幸會幸會。”阿吉利道：“這些棗我全都買了，你賣不賣？”蘇曆笑道：“當然，這豈非是件好事？”阿吉利道：“可你得答應我和我去一個地方。”
蘇曆疑惑道：“什麽地方？”阿吉利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蘇曆坦然道：“好。”
阿吉利點了點頭，從他身邊走過來了兩個青年，一人扛了棗，一人付了錢。
蘇曆也站了起身，跟著阿吉利走。
他們走出了北京城，又一路向北走，大約走了一個時辰，來到了一處開闊的綠地上。
綠地上的空氣很新鮮。
綠地邊有湖泊，周圍還有樹林。
綠地上有十幾個小帳篷，很像是狩獵小屋，中間一個大牙帳，很像是中軍大帳。
這裏有許多人，有人比試騎馬，也有人練習射箭。
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頭上後半邊留著辮子，他們都是女真族人。
按蘇曆的話來說，他們都是遼東韃子。
阿吉利和身邊的兩個青年也摘下了鬥笠，不出蘇曆所料，他們也都是韃子。
阿吉利看著蘇曆，蘇曆打量著四周。
周圍停止了騎馬和射箭，三十個青年瞬間全都簇擁了上來，個個身裝甲胄，氣宇軒昂，英姿颯爽。
三十個青年麵對阿吉利同時單膝著地，拱手拜道：“四爺吉祥。”阿吉利道：“免禮。”
眾人站起。
阿吉利指著蘇曆對眾人道：“這是我的朋友，你們要好好對待他。”
“諾。”眾人齊聲拱手應道。
然後眾人各自散去了，阿吉利看著蘇曆，蘇曆目光閃動，他似乎已猜到了什麽。
蘇曆對阿吉利道：“其實你不叫阿吉利。”阿吉利詫異地回道：“你知道我？”
蘇曆淡然道：“你在後金四大貝勒之中排行最小，你叫皇太極。”
阿吉利微笑道：“對，我叫皇太極，而且其實我並不認識你。”
蘇曆詫問道：“哦？你不認識我，為什麽還稱我是你的朋友？”
阿吉利淡笑道：“因為我看你順眼，我本該奉父汗之命在匯賢酒樓殺了你的，知道我為什麽放了你？”蘇曆搖頭道：“不知道。”
阿吉利道：“就因為我看你順眼。”蘇曆詫問道：“就僅憑這一點？”
阿吉利點頭道：“後來我目睹你在匯賢酒樓射殺了那麽多個金兵之後，恰好也印證了這一點。”蘇曆詫問道：“當時你也在場？”
阿吉利道：“在場，就在樓上偷偷的窺視著你，我本來可以輕而易舉的要了你的命，可是我沒有。”
蘇曆突然忍不住笑了。
阿吉利道：“我的話很好笑？”
蘇曆道：“我殺了你們那麽多人，你還看我順眼？豈非笑話？”阿吉利道：“我隻是看人才順眼，其中也包括我的敵人。”
蘇曆怔了住，半晌後才開口，道：“皇太極不愧是皇太極。”
皇太極真的不愧是皇太極。
皇太極笑道：“我帶你來這，就是想結交一下你這個朋友。”
兩人已走進了牙帳。
帳外有衛兵，神氣威武；帳內一側站著幾個宮女打扮的丫鬟，兩人一走進來，幾個丫鬟就立刻對皇太極行了禮。
她們說的並不是漢語。
蘇曆道：“在下蘇曆，其實仰慕四貝勒已久。”皇太極道：“蘇曆啊，你們的皇帝比的上我們的大汗嗎？”
蘇曆很幹脆的搖頭道：“你見過三十年不上朝的皇帝嗎？”
皇太極欣然笑道：“我大金努爾哈赤僅依靠祖上遺留下的十三副鎧甲起兵，割據遼東，建立大金，大軍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而你們的皇帝，隻懂得宅在後宮玩女人，玩成了瘸子。”
蘇曆微笑著。
皇太極又道：“我大金入主中原是早晚之事，我們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你不如跟著我們一塊幹吧，將來一定是我大金的一員猛將。”
蘇曆笑了笑，謙恭道：“我又何德何能呢？我隻不過是一個平頭百姓罷了。”
皇太極道：“你可以混在錦衣衛裏幫我們搞情報啊，一年之後，我保你成為一位將軍。”
蘇曆有些心動了，能當上後金的將軍並不是件壞事，而且後金可是將來統治中國的大清朝呢。
蘇曆淡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皇太極欣然地笑了，道：“好！我現在就正式將你收編入八旗之鑲黃旗，以後你就是我大金的人了。”
蘇曆目光閃動，立刻拱手而謝。
皇太極道：“往後你我隻論朋友，不論臣子。”
牙帳外忽然走進來了一位女人，很漂亮的女人，很端莊很賢惠很可人，笑起來也很甜。蘇曆看著她，陡然臉色一沉，厲聲道：“張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