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米深 那個深坑
小白側臉看著若有所思的汐月,眉宇緊蹙“沒事的,其實你也沒長得那麽醜,雖然現在不能看,但是你要相信我認識的人可別那些庸醫強的多了”
對於此言,喜悅表示很無奈,前些日子這小白說要幫她恢複容顏,搜羅的這裏大大小小的太醫或者名醫,汐月本來對於這張臉也沒抱有多大的希望,如今這皇帝不急太監還急了!
汐月搖了搖頭,懶得搭理這個小白。
沒想到事隔多日,這裏竟然變化那麽大,以前汐月來這裏的時候,這裏的梧桐還正是茂密的季節,現在連落葉也沒有了,全都隻剩下一枝丫的枯幹。
汐月扶著自己凹凸不平的臉頰,突的一笑:這不是自己想要的麽?
此時殤燁軒身子也好了七七八八,倒是整宿的看折子,說是要把這幾年的空缺給補回來,藍毓本來想勸,可是到頭來還陪著他看折子。
那一日,他說了很多奇怪的話,交代了很多的東西,藍毓第一次覺得要變天了!藍毓沒有開口去問,也不想知道他最後的決定是什麽,隻要是他決定好的事,他藍毓便會全力支持。
昔日,汐月收到了青鳥的信,心裏很是不安,總覺得有什麽暴風雨會來。走過小巷,入眼便看見了那一抹銀色發絲的他。汐月很是吃驚,不過轉眼卻又視他為生人!
擦肩而過,不過是一瞬之間,她以為他們已經成為了陌生人,可是他出心中這一步要比實際的步伐男的很多。她不再看他,毅然決然的踏著沉重的步伐而去。
男子一把手拉住她的手臂,卻沒有開口說任何一句。須臾間,滿滿的沉默充斥著小巷,她轉身對著他的眼。
“你是何人?把你的手放開?”
男子沒有開口,眼神中表達的情義卻是那樣的深沉,汐月不想去猜,也不想去觸碰,一把拉開他的手,她離去,再也不回頭。
不知走了多久,腳步停了,淚已滿流,隻能捂嘴哭泣。
猛地一下,後頸一下失重,莫名其妙再也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和那抹站在身後的身影...
須臾間,她昏睡了,抱著心中的不解與怨恨,他喊她的名字“月”,隻可惜她已經睡著了!聽不見這一聲嘶吼。
那一日她逃脫了,卻又掉進另一個深淵,睜眼的那一刹她看見了他,握住她的手的他。她驚嚇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問“你是誰?”
那一刻,他愣了一下,臉上的波瀾很快又恢複了!
他淡淡一笑“我不是誰,我是你的夫君,你可還記得?”
他哭了?女子緩緩伸出手,碰著男子落在臉頰的透明珠子,不明的心疼,她說“你為什麽要哭?我傷害了你嗎?”
他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似乎隻要一放手眼前的人便會離開。
女子不解的對著他的眼睛,為他拭淚,她說“你不要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那時,他在想,究竟發生了什麽,他的月是那麽的美好,為何現在變成了這番摸樣,究竟是誰把她弄成了這般。他從來不舍得上傷她一分,總是小心翼翼的保護她。沒想到三年前,他放走了她,她卻變成這副摸樣。如果當初她沒有放手,結果會不會就不會變成這番。
到了十二月天氣更加的寒冷,月光下一對佳人在樹下靜靜的坐著,女子把頭輕靠在男子的肩旁,她問“為什麽你會喜歡我?”
男子的眼深深沉了一番“因為愛所以愛”
女子偷笑,緊緊拽住他的衣袖。她不知道老天爺對她怎麽那麽好,賜給她一個那麽完美無缺的丈夫,賜給她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家,她的心好像補足了一塊殘缺。
他們隱居,生活在一個沒有他人的世外桃源裏,冬天時這裏的雪紛紛而落,落在男子的肩上,落在男子緊緊牽著的女子手上。
屋子雖然很小可是卻是很舒適,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應有的東西也沒少,隻是唯獨沒有的便是鏡子。男子雖然事事依著女子,可是有一件事卻是萬萬不能提到。
汐月本來身子就很虛弱,手上被蠶絲包裹著,根本看不見手指,她的腳趾自己也沒見過,每次洗腳都是她睡著之後,連洗澡都是她的丈夫親曆親為,她根本就不能看見自己的肌膚。
有一次她很是疑惑,看著他絕美的容顏質問“你怎麽什麽都不許我做?我連沐浴更衣自己來也不行嗎?”
男子沒有說話,隻是臉顯得更加的陰沉。那一次女子啞言,生了氣,但不過三日便和好。
對於她來說,男子不僅是他的丈夫更是她的管家,自從睜開眼的刹那,她便沒有出過這座山,有時候,她很好奇自己究竟張什麽摸樣,有時候她想要離開這裏。可是隻要他一來,她的這些年相便放下了!
“夫君,你為什麽那麽喜歡我?”你在睜著大大的雙眼眨巴著,臉上的疤痕很是難看,細細的看來,連骨頭也能瞧見。
他淡然一笑,溫柔的撫著她的臉頰,親吻著她的掌心“為夫那麽讓你不放心嗎?”
女子霎時紅了臉,對著他害羞一笑。
今個日上三竿,汐月還是沒有醒來,因為她知道醒來以後,看見的便又是一碗又黑又苦的藥汁,這幾個月來他使著美男計逼她就範,好說歹說便讓她喝了那些苦得掉渣的藥汁。
每一次她追問這些是什麽的時候,他都會淡然回他一句“這是千年靈藥,對你的身子有益處便是”
久而久之,他這麽回答,她也就那麽認了!
每次一到打雷下雨的時候,她都會很害怕,閉上眼睛看見的全是一些呲牙咧嘴的怪物,那些怪物撕開她的皮肉,咬著她的腳筋。她很害怕,害怕的全身冰涼,卻不能自拔。
他抱著她說“月,不怕,為夫在”
這一句話猶如定心丸,每次汐月聽他說著這句話,都會再次閉眼安睡。
連續喝了幾個月的藥汁,汐月似乎已經虛脫,她玩弄著男子的銀發問“殤,什麽時候我才能不和那些東西”
男子見著她癟嘴的樣子,倒是難得一笑,拍了拍她的頭“等段日子吧!”
汐月努嘴,每次都是這麽回答,還有沒有新意了!
可是她很滿意這個男子用溫柔的眼神看著自己,似乎隻要他就這麽望著自己一輩子就足夠了!哪怕和很多的黑藥汁,哪怕她再也不能看見自己的容顏,哪怕自己再也出不了這座山。
隻要他那麽陪著自己就好,就那麽靜靜地待一輩子!
這幾日下了雪,雪花飄落在汐月的掌心稱著一抹子蠶絲的光輝很是美麗!她看了看四處,卻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他每天都會這個時辰去上山采藥,很久才會回來。
這一次下的雪有點大了!她坐立不安,很怕她的他有什麽意外,她決然戴著鬥笠穿著鬥篷去到了大森林裏。她喊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嗓子啞了,才肯停下一會兒!
剛剛離開山洞,便有聽見群鳥嘶吼掙紮的淒涼聲,她心一驚,咽了咽唾液,感覺沒有什麽以藏之後,又緩緩移動著自己僵硬的身體。現在對於她來說,每走動一步就是多踏入深淵一步。
她轉身,歎了一口氣,喃喃而語“也許,他早就回家了!我是不是該去家裏等他?”
轉身,她決然離開此地,卻發現自己早已身處大山之類,無路可尋無路可走。
轉轉悠悠幾圈,她累了,身體支撐不住,隻能坐在一旁瑟瑟發抖。
殤燁軒的手上此時多了幾條妖怪的抓痕,可是他並不不在乎。遠遠看著自家的大門大開,入眼卻發現裏屋的人早已不在,瞬時他慌了!
手中的東西掉落,落下的聲音卻是清脆嘹亮,他的心很堵,他苦笑“她還是離開了!”
這一次次,他慌亂得不知所措,他以為她的記憶恢複離開了他的羽翼。
此時的大山,夜來的很快,如今已經黑成一片,汐月緊緊閉著雙眼,告訴自己不要害怕這些所謂的東西,隻要一睜眼便可以看見他。可是事實不是如此,當她睜開眼時,這裏已經變成了一片漆黑,黑的森林,窸窸窣窣的聲音很是恐怖。
正經而坐,她盤著腿念著所學的咒語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可是沒了他的她,便沒了水的魚活不下去。隨著山穀的風聲越來越大,她隻能害怕的蜷縮著身子,一動不動。她使勁的靠著樹幹,嘴皮發怵,她叫著他的名字。
直到他在朦朧中聽見了她的呼喚聲。
他毫不猶豫的躍上樹巔,俯瞰著整片森林,直至他看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他一躍而下快步走近,一瞬之間他看見了她,心裏的石頭放下。
男子半蹲,撫著她的發絲問“月,你睜開眼看一看我?”
女子似乎聽見了他的聲音,睜開眼時,淚水不盡而流哭得很是傷心,她問“你是我的殤嗎?”
“我是”他低啞著回答。
下一刻,她便一下投入他的懷抱,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哭泣。
她在哭泣著,男子的眼中便是茫茫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