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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臥榻數年:終一日得人醫治

  “這位是我為你找來的大夫,叫……呃,”白爹爹把視線從白瑞雪的身上轉到了男人的臉上,語氣有一點莫名的尷尬。“我好像還沒問過大夫你的名字呢吧?”


  “我叫尋藥。”男人的回答很是簡潔。


  “啊真是個好名字啊,”白爹爹非常輕易的就開始暴露起了他的胸無點墨,“尋藥尋藥,就是找藥的意思麽,真是很符合一個大夫的名字啊,到處采藥什麽的。那尋藥大夫你的姓呢?總不會是姓尋吧?”


  “無姓。”尋藥說的是實話,而且就像白爹爹說的那樣,尋藥確實是找藥的意思,但到處采藥的可不是他。


  給尋藥起這個名字的人就是百裏和暢,而百裏和暢就是在一次出藥仙穀采藥的時候撿到的男人,當時也沒有費腦筋想,因為是出來采藥的還想直接讓男人叫采藥的,但想了想又覺得這麽叫實在是很奇怪,才把采藥裏的采換成了近義的尋。


  “尋藥大夫好。”白瑞雪因病在身無法起身和男人行禮,但還是向男人點頭示意。


  “那大夫你快給瑞雪瞧瞧吧。”白爹爹早就等得急了,非常想讓尋藥快點給白瑞雪把脈看看。


  從善如流,尋藥也就走近了床邊坐下而後伸手探上了白瑞雪的腕脈。


  許久。


  “情況怎麽樣?”看尋藥收回了為白瑞雪把脈的手,在一旁等候許久的白爹爹按捺不住的問道:“我們家瑞雪還有救麽?”問的話很直白看得出是對白瑞雪很是擔心,但也顯得整個人非常的製杖。


  白瑞雪也對白爹爹的後一句聽得哭笑不得,但已經拖著這幅糟糕身子過了十年之久,看了許多的大夫也都是毫無辦法,白瑞雪早就對能痊愈不抱什麽希望了,還對白爹爹一直找大夫來給他看病的舉動沒有拒絕,也不過是不想讓白爹爹傷心罷了。


  此時白爹爹滿是期待的模樣,和白瑞雪笑著卻沒有表現出什麽期望的表情,都一一落在了尋藥的眼裏。


  “如果不在治療期間接客的話,最終痊愈就不會有什麽問題。”男人對著白爹爹道。


  “你是說瑞雪他可以治好!”白爹爹喜不自勝,一下子就衝到男人身邊牢牢地握住了男人的手,眼睛裏的崇拜和驚喜都快要爆出來。“你真厲害!之前那些大夫看過都是連連搖頭說沒有辦法治,隻有你說可以治好!你就是傳說中的神醫吧!”


  並不喜和他人過於親密的男人,試圖抽回自己被白爹爹握住的左手,然而試了幾下都未果。


  男人:“……又不是活死人肉白骨哪有什麽難得,隻要你把我的手放開,我現在就能去寫醫治貴公子的方子。”


  “天呢!”白爹爹顯得很吃驚,但握著男人的手依舊沒有放開。“活死人肉白骨!這麽說難道尋大夫你能這麽做?”


  “也要分方式吧,”尋藥想了想還是回了這樣一句。“現在你可以把我的手……”


  “尋大夫真的是神醫啊!醫術這麽高明!”白爹爹就像是親眼看見男人活死人肉白骨的醫術了一樣,不住的誇讚著。在聽到尋藥可以治好白瑞雪之後,就仿佛覺得男人就是神一樣的大夫,可以治好這世上的任何疾病痛楚。


  尋藥:“……”你把我手給撒開!


  “爹爹你快把尋藥大夫給放開吧,”目睹了白爹爹對尋藥的一番舉動,白瑞雪笑得不行,都無法再置之不理的繼續放任下去。“不然大夫都沒辦法寫藥方了不是。”


  “對對對,”白爹爹聽了白瑞雪的話這才回神,急忙放開了男人,又從房中的書架上拿了筆墨紙硯擺在了桌子上。“尋大夫還是先來寫藥方吧,我也好先去抓了藥來給瑞雪熬藥。”


  “寫藥方可以,”男人非常不開心,然後這份不開心就實質化了,變成了白花花的銀子。“但診金是不是該先付了再說。”


  “錢不是問題,我兒子們有的是。”非常不以明明正值壯年卻靠自己的兒子養的事情引以為恥,白爹爹道:“尋大夫您開個價吧。”


  “好啊,”尋藥笑了,說出了自己的價格。“那就一千萬兩黃金如何?”


  尋藥開出的價格讓白瑞雪皺起了眉,不為其他,尋藥開出的價格實在是太高。


  “一千萬兩黃金?”白爹爹在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就算是他有九個兒子可以賺錢,他也不知道他的兒子們到底各個身價是多少,但這一千萬兩還是黃金的價格也著實是稱得上昂貴。


  “尋大夫啊,你這價格是不是有一點點點點的高啊,”白爹爹試圖打價,“而且神醫不都是不愛金銀,是錢財如糞土麽,您這樣獅子大開口不就把身價都拉低了麽!”不經意就對尋藥用了很糟糕的比喻。


  我獅子大開口?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尋藥對著白爹爹笑得愈發燦爛了,“我可以肯定如果我今日不救你的兒子,在這世上就算還有人可以救他也不會來救他,你若是嫌我的開價太高,那我就告辭……”


  “好!”白爹爹一聲好鏗鏘有力,“不就是錢麽,沒問題!今天晚上我就親自把他們送到尋大夫的手上,現在大夫您隻要先寫藥方就好。”


  就像那些視金錢如糞土的神醫一樣,尋藥對錢財也沒有什麽有太大的欲望,而且他也並不缺錢,而今日的獅子大開口也是捉弄白爹爹罷了,見他答應了還有些奇怪,一千萬兩黃金可不是什麽小數目。


  很快就寫好了一張藥方,男人起身放下筆把那張方子交到白爹爹的手上,在最後看了一眼白爹爹捧著那一張薄薄的宣紙視若珍寶,卻又是一臉沉重的模樣,這才是心滿意足的離開。


  再到房間裏隻剩兩人。


  白爹爹終於忍不住撲到床邊抱緊了白瑞雪,呻吟哽咽道:“瑞雪你終於能治好病了,爹爹好開心啊!”


  “嗯,能治好身上的舊疾我也很開心,”白瑞雪輕輕拍著懷中人的背,聲音輕柔。


  “可是馬上我們就要砸鍋賣鐵來付診金了,飯都要吃不起了。”十年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白塵在歲月的流逝裏,已然變成了一個娘兮兮的男人,一點點的打擊都能潰不成軍。


  “而且藥方上的好幾味藥我聽都沒有聽過,”白爹爹的聲音變得沉痛起來,“怎麽辦?要是方子都有了,卻因為找不到方子裏的藥材所以不能治好你的病,這也太讓人無法接受了!”


  “爹爹你把藥方給我看看,”白瑞雪也覺得能治他病的藥方都有了,卻又因為找不到上麵的藥材而隻能作罷,這著實可惜。


  乖乖起身把手裏的紙張遞給白瑞雪,白爹爹依舊是滿麵愁容。


  而接過藥方的白瑞雪看著上麵方正雋秀的字體,卻不似白爹爹一樣失望不已。仔細地將手裏的藥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在看到上麵隻有三味要才是不常見的之後,又安慰百爹爹道:“山嵐子、莧苧根和衁棘草我們是未曾聽說過,但既然尋大夫能寫出來就定是能有辦法找到,爹爹放心就是。”


  然而白爹爹的關注點顯然是偏了,“第二個和第三個我都不認識字,瑞雪真厲害竟然都能念出來!”


  “爹爹。”白瑞雪笑了笑,都不知該怎麽說好了。


  因為要給白瑞雪籌錢付診金,所以當天白爹爹就傳信給了不在黃金屋的所有兒子們,讓他們帶上錢帶上人快些趕回來。而在當天晚上那些在外的人也確實趕回了黃金屋,因為白爹爹隻是在信裏說白瑞雪的病有救了,讓他們拿著錢趕快回去,其他的也沒有多說。


  而不隻是那些在外的,連那幾個在黃金屋的也沒有被白爹爹提前告知,所以當天晚上坐在黃金屋大堂裏的十個白家兄弟裏,有九個都是懵逼狀態。


  亮如白晝的黃金屋大堂裏,大門早早地就關上了。


  偌大的大堂內。


  一張寬大的檀木圓桌圍坐著十四人,其中兩方相對,一方是尋藥,其邊上一左一右的烏家兩兄弟就像是門神一樣在他身旁坐著。對麵的那十一個也是以白爹爹為首,其他人像兩邊分別圍坐著,而一向因為身子弱被勒令不許下床的白瑞雪因為時期特殊,也被白爹爹容許坐在了他的身旁。


  見人也都到齊了,白爹爹也清了清嗓,開口道:“那既然尋大夫你也來了,那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交接一下,你說的那一千萬兩黃金的診金了。”


  但白爹爹的話音未落,他那除了白瑞雪之外的九個兒子就都是一臉“不好意思你說什麽我沒有聽清”的表情看著他們的爹。連烏蘭索和烏蘭圖兩兄弟也因為這堪稱龐大的一筆診金給驚呆了,有些呆愣愣的不約而同看向了男人,也是不敢相信尋藥會開口向白爹爹要這麽大一筆錢。


  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張藥方才會值這麽多錢啊?白家的九個兄弟都對這寫出千萬兩黃金藥方的尋藥很是好奇,這樣的人就算是騙子也不是一般的騙子啊。


  白爹爹還想繼續說下去,卻又是突然想到他好像還沒有和尋藥介紹他的九個兒子,又是急忙先開口道:“抱歉啊尋大夫,我還沒有和你說過我的兒子們吧。”白爹爹覺得尋藥對著桌子上突然多了的人一定是很覺得糟心,因為即便是他,對著他這眾多的兒子們也總會眼花繚亂。


  “從我最左邊開始分別是我的大兒子白紫苑、二兒子白暮、三兒子白簾傷、四兒子白羨顏、五兒子白北音,然後我的右手邊就是瑞雪你今天早上見過的,再從右邊開始數是六兒子白寒芩、七兒子白問慈、八兒子白苦夏和九兒子白憫香。”


  被白爹爹點到名字的人都會站起來和尋藥一一問好,等到所有人都介紹完畢之後,白爹爹的幾個兒子裏終於有忍不住的了。


  “一千萬兩黃金的診金,敢問尋大夫您是如何計算出來的?”白羨顏覺得這數目實在是誇張。


  “確實。”白苦夏也是讚同不已,“這價錢實在是太高了,到底是什麽高深的方子才能值這個價格?”除了白爹爹和白瑞雪其他的九個都沒有看過男人寫的藥方,所以此刻都是好奇不已。


  真是一群愚蠢的人類!烏蘭索看著對麵的人因為男人開出的診金數量吃驚不已的模樣,心底覺的非常可笑,畢竟他可是清楚地知道男人的身份,藥仙穀的現任穀主!那個傳聞中的藥仙穀穀主啊!能被這樣傳聞中的人親自看病,何其有幸!根本就不是金錢能計算出的吧!


  不同於自己蠢弟弟的盲目崇拜,烏蘭索雖然覺得這一千萬兩黃金著實太多,但因為知道男人的身份,所以他亦是覺得男人問診的診費是值得上這價錢的。


  雖然烏家兩兄弟對男人知根知底,白家的其他人卻不知道啊,所以也不能怪他們,畢竟常人都不會很輕易的就能給得起一千萬兩黃金這個數目。


  而對白家人的質疑,尋藥也沒想過說出自己的身份來,所以就由著他們猜測了。雖然一開始就不是抱著一定要把金子得手的念頭,但現在尋藥他卻是真想看看這白家究竟能不能把這一千萬兩黃金拿出來了。


  晚飯剛用過不久,入夜也還沒到半個時辰。


  “話說了這麽多,那你們到底是拿不拿得出這錢來呢?”尋藥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


  除了白爹爹和久病纏身的白瑞雪,白家的九個兄弟都是各有各的生意,折合成白銀是兩千萬兩的銀子倒也能拿得出來,但他們在看了白爹爹拿出的藥房之後,卻也並不確信這就能徹底的治好白瑞雪。


  白爹爹最是疼愛這個小兒子,若是照著這個藥方吃了藥之後病卻依舊沒有起色,他們都不敢去猜測到時候白爹爹會變成什麽樣子。


  白寒芩覺得還是應該再慎重的一些好,“不知道尋大夫這醫術是師從哪位高人?在下在世間遊曆了二十餘年可從未聽過什麽叫尋藥的神醫。”白寒芩顯然是不很相信男人的高超醫術。


  “我們之前為小弟尋到了數百位的名醫,可他們都是對小弟的病束手無策,”白問慈也是心有猶豫,他擔心的卻不是千萬黃金打了水漂,而是白瑞雪的並到底能不能治得好。“先生隻是為小弟把了一次脈就寫出了能根治的方子,我們失望了十年,如今真是不敢輕易相信了。”


  “而且尋大夫你這藥方上寫的山嵐子、莧苧根和衁棘草這三味藥是什麽?”看著藥方上的各味藥材,正拿著那張藥方的白暮也是心有疑惑。“為何我卻是對此從聞聽問?”


  “對啊!”一身金色華服的白北音也是讚同不已。“這種我們聽都沒聽過的藥,可要從哪裏才能抓得到!”


  “更別提一開始我看到他們的時候字都認不得!”白爹爹也義憤填膺,絲毫不以他的學問太低而感到羞恥,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這根本是他自己的原因。“尋大夫你要是告訴我們這三種藥在哪裏能找到,我們就把錢給你。”


  “你們這是在和我討價還價麽?”男人靠在椅背上,手指又是在桌子上輕輕敲了一下。


  “還請尋先生見諒,我們也是希望兩方都能得到自己滿意的結果,萬無一失罷了。”白紫苑長相溫潤,說話也是習君子之大雅不以遮掩。


  烏蘭圖和烏蘭索自始至終都隻是看著男人和對麵的白家人交談,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烏蘭索呢是因為實在是怕了早上男人給他下的藥,所以直到現在都不敢插嘴多言,而烏蘭圖盡管是想為男人站出來說上兩句,但也自知比不上男人醫術高超,他做的事定然是有他的道理,也就沒有開口而隻是靜靜觀望。


  “那若是我給你們提供了能買到這三味藥的去處,你們就會乖乖付銀子了?”尋藥眼神環視著對麵的十一人,想得到一個確切的回答。


  “當然。”料想中的,對麵十一人中的白憫香如是道:“隻要公子你能確保瑞雪在照著你的藥方喝了藥之後就能痊愈,雙倍的價錢我們都能給你。”


  白瑞雪的傷一直都是哽在白爹爹和白家九兄弟喉間的一根刺,長時間壘砌起來的失望已經讓他們難以再承受一次被欺騙了,所以現在隻要尋藥能保證藥方的效果,他們無論尋藥開口要什麽都能雙手奉上。


  “若是其他的條件,但隻要是我們能做到的,隻要先生開口我們就會盡全力為先生拿來。”從開始就沉默不已的白簾傷也開口下了保證。


  我的兒子們都是團結一心在救弟弟呢!白爹爹感動不已,一時間又是從懷裏拿出了那條粉色的手帕來去擦拭著濕潤的眼角。


  看著自家爹爹不知何時得來的奇怪毛病,白瑞雪有些苦惱的按了按額角,反而是對自己得病究竟能不能治好都沒了一開始的在意。


  “照著這張紙上麵寫的去做就好,而我也隻能為你們做到這了。”尋藥覺得這白瑞雪,白家的小弟能得到爹爹和這麽些兄長的關心也是很是幸運。“但無論如何不要說出我的名字,這是我唯一的條件。”


  接過了那張被折了兩次的紙打開,白瑞雪看著上麵寫的東西,慢慢皺起的眉頭好半晌才舒展開來。“如果這上麵盡數是真的,那我就先在此謝過尋大夫了。”


  “自然不會有假。”男人看著一直神色淡然的白瑞雪,也露出了一個誠心實意的笑來,也是神色都輕鬆不已,小孩子果然還是笑眯眯的樣子最為可愛啊。


  “聽說這裏的嬌寒冰梔花開的景色甚美,”話鋒一轉,尋藥起身道:“我對此早已慕名許久,如果各位無事了那我就先行去賞花了。”說罷竟是直接離開了位置推開了黃金屋的大門出去了。


  “哎哎先生等等我們啊!”烏蘭索一臉驚喜的跟了上去,什麽慕名許久!分明就是因為昨天我說了很想去看看所以先生才把這記下了吧!

  烏蘭圖自然也是跟在烏蘭索身後對著尋藥追了上去。


  一時間。


  伴著黃金屋的大門再度關上,整個大堂裏都陷入了一時的寂靜中。


  良久。


  白爹爹才聲音有些不確定的道:“那尋大夫這是不要那一千萬兩的黃金了?”


  “這位尋先生想必是那些隱於世間的醫者中的一個,”白暮支著下巴看著手裏的那張白宣紙,道:“而且如今看來,他說的那一千萬兩黃金的診金也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這尋先生外表看上去溫文儒雅,內裏卻有個活潑的性子。”


  “而且看尋大夫的穿著和氣質也確實不像是缺財和愛財之人,想必……”白憫香原本隻是心裏的一個猜測,說著說著卻是確信了。“爹爹你先前是不是對這尋大夫說了什麽啊?”


  “啊?”不明白怎麽話題就繞道自己身上了,白爹爹不明所以,呆呆道:“這又關我什麽事啊?是他說要那麽多金子的,我還想著這下為了給瑞雪治病我們都要砸鍋賣鐵了呢!誰成想這尋大夫竟然隻是說說而已啊!”


  “罷了罷了,反正這事情都塵埃落定了。”白瑞雪連忙出來安撫白爹爹,“我們還是先照著這紙上寫的地方去買了藥來,其他的事就再說吧。”


  “還是瑞雪體貼我!”白爹爹對著白憫香冷哼一聲,“明天一天罰你不準吃飯,去後院的鵝卵石道上跪著,記住了麽!”


  白憫香:“……”爹爹果然是被寵壞了啊,竟然如此任性!而且為什麽受傷的總是他!好難過,想想明天就覺得膝蓋好痛!

  一時間整座黃金屋裏都彌漫著一股來自白憫香的悲傷。


  月色正好。


  “中原有詩聞: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冰梔城的大道上。


  像一隻小蜜蜂一樣圍著尋藥嗡嗡嗡的繞來繞去的烏蘭索,一臉緋紅的念著那兩句情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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