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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遇山下:邪魅閣主懵懂愛

  “大叔。”月作愁為坐在自己身邊的人夾菜,言語都帶著一股討好的意味。


  尋藥抬眼,停了筷看著他。“有何事?”


  “今晚,我們一起睡好不好?”淡藍色的眼眸閃著興奮,月作愁伸出手挽住尋藥的一隻胳膊。


  慢條斯理咀嚼的動作隨著身旁人的那句話停了,男人斂了眸色,執著的手也慢慢地放回桌上。“月作愁……”


  抱著男人一隻胳膊的那人不滿了,抓著的力氣都稍大了些。“為什麽在這裏待了這麽些天了,對我的稱呼還是那麽生疏。”月作愁嘟囔著。


  在這裏待了這麽些天……


  男人想要出口的拒絕也咽回了心裏沒了蹤影,這大概就是沁沁說的吃人嘴短了,尋藥微微的抬起頭對身邊人應了聲好,再無言語。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月作愁自然是滿意極了,歪著身子靠在尋藥的肩軟軟蹭著,把玩著大叔空閑得那隻手笑的滿足。“大叔最好了。”


  漏盡更闌。


  寬大的臥房被大紅色裝點的張揚,紗罩著的紅燭已燃燼成淚。


  尋藥像一個抱枕一樣被床上的另一個人緊抱在懷裏,簡直毫無尊嚴可言,但總歸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借著微啟的窗子透進的月光,看了眼睡熟的月作愁,尋藥看著眼前這個不過十八九歲的孩子,心不知為何有了些許燥悶。


  斂眸,過了片刻。


  大概也是因為看著月作愁睡的熟,尋藥遲疑了一瞬,還是用上些力氣掙開了束縛著他的懷抱下了床。床上的人無意識地嚶嚀一聲,翻身,手撈到床上的錦被抱在懷裏繼續睡得沉。


  拿過一旁的衣衫穿上身,尋藥就那樣長身玉立於床前,目光所及之處眼神無波無痕。


  對這個孩子男人的心裏也沒有什麽芥蒂,不過是和槿籬一般大的孩子罷了,但就算是自己的弟子他也是沒有像這樣親密的共同入睡。並不很習慣與人過於接近的尋藥在這幾天裏和月作愁同床而眠,還真是讓他夜不能寐,每每都是一整夜的閉目養神。


  或許這孩子還是處於喜歡依賴親近別人的時候,男人又默默站了一會,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良久,男人披上外袍徑直出了門,像是溫和的決絕。


  夜涼如水。


  切口平整的鵝卵石鋪出的小路平坦蜿蜒,男人的步子不急不緩。


  這院落乍一看大得很布局卻簡單無比,順著記憶中之前進入這莊園的路線,男人都不再顧得上去欣賞小路兩旁那即使夜裏也盛開妍麗的花。


  終於,路的盡頭,男人打開了那扇古樸的大門。


  站在門外,男人看著門上那紫檀木牌匾上的三個大字,眉峰皺起。“這下看來,便是了。”


  就似心裏是煩亂男人也沒有再去想,繡著曼陀花紋的寬大外袍在夜色中劃出暗色的弧,一道身影漸行漸遠。


  空無一人的莊園側門,白練似得月光傾垂而下,雕著繁複紋理的檀木牌匾上千機閣三字被那薄涼的月光映的無端詭異。


  盡管是心意既定的不告而別,但因為多年都不曾外出,加上對這個坐落荒野的莊園外麵也根本不熟悉的男人,大概走走停停了有一個時辰,才終是尋到了一處溪流,清澈可視其底。


  剛才一直趕路還不覺得,這會兒見了溪水,男人喉間幹澀的滋味都一起湧了上來。


  四月下旬,天氣已經逐漸轉暖,手指卻還是能感覺到自溪水中透出的些許涼意。天色還有些許昏暗不明,男人盯著手底的水流出神,像是在望梅消渴卻苦於沒有水囊,甚至連可以盛起水的器物都沒有。


  溪流兩邊,青草片片點綴著各色不知名的小花,清香縈繞、沁人心脾。


  坐在草地一塊算是平整的石頭上,男人低眉看著一棵草株上未幹的露珠,下意識的去摸腰間那根血玉短蕭,摸空,這才想起自己並未來得及將短蕭帶出穀。


  男人怔怔的出神。


  時間轉瞬即逝,眨眼已是辰時。


  旭日東升,清晨涼霧帶來的寒冷都被驅散了。


  坐觀入目四麵環山,周遭淨是掛著稀鬆葉片的林木,隻有一條不算寬的溪流蜿蜒其中。尋藥或可以順著水流的走向找到處有人煙的地方落腳。但一夜未眠加上倉促的趕路,男人現在整個人都疲乏不堪,連動都不想去動。


  下了馬,停在一條溪邊打算飲馬的夜寒川不經意掃過的便是這樣的一幕。穀主怎會在這?夜寒川鬆開韁繩讓馬飲水,神色暗著向不遠處邁開步子。


  那人的身影在此時看來是那樣的清晰——並未用發帶束起長發,一頭青絲順著身上暗紅色的華袍散落在地上,因草片還未幹,垂下的發尾也被它上的露珠沾濕。


  夜寒川慢慢的靠近,呼吸都不禁放緩。


  熟悉的背影和從不會自己束發的習慣,這一切都明示著葉寒川麵前之人的身份確實心中所想。


  踏在青草地上的腳步聲,輕微,卻依舊驚醒了尋藥。


  抬起頭,男人還帶著茫然的眼神望著居高臨下的夜寒川。


  站在了男人身前的葉寒川麵不露色心裏卻有了氣,穀主怎會從藥仙穀來了這。


  “小夜,”眼睛倏的睜大,男人向來平淡如水的麵上有了一絲驚訝。“你怎麽在這裏?”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才對吧,穀主。”麵無表情的看著尋藥,俊朗不凡的青年神色不滿,聲音不覺也帶上了厲色。


  男人慢慢的起身。“是瑾籬說我一直待在穀裏也不出去,怕是連外麵這世間是何等麵貌都不清楚了,這才讓我下山。”


  “又是小師弟。”葉寒川皺眉。“仗著年紀是穀裏最小的,眾人也都寵他,現在連分寸都沒有了嘛。”


  葉寒川伸手欲為男人係好身上有些亂的衣裳,眼神落在男人身上時,眼神卻是倏的暗了下來,碰觸到那帶著繁複花紋衣袍的手指都有些發緊。“穀主下山之後可是遇到了什麽人?”


  自是承認,男人輕聲道:“是遇到了一位少年。”


  察覺出男人不願多談,夜寒川沉著臉色卻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但現在男人的狀況還是讓他不由得聯想到了很多,好比出藥仙穀的路根本不在這個方向男人怎會在這裏與他相遇,男人是如何遇到的那位少年,還有那少年的身份……夜寒川看著哪暗紅色衣袍上所繡的曼陀花紋,斂眸不語。


  棗紅色的良駑馬通知人性,現下喝足了水喂飽了肚子眼神四下掃了掃,甩甩尾巴就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慢慢踱步而來。


  夜寒川輕輕拍了拍小黑湊過來的大腦袋,抓起了馬頸上的韁繩。“其實我此次出行與天雁門有關。”葉寒川說著,一邊詢問著身旁男人的意見。“天雁門離此處也不算很遠,照著小黑的腳程大概再過一晚就到了。”


  “天雁門?”男人不解的看著夜寒川。“是哪個江湖門派麽?你去那兒是為何?”


  對於十多年前把最後一個徒弟帶進藥仙穀,而後迄今為止都不曾再出過穀的男人來講,這些在穀外婦孺皆知的江湖之事於他還是難懂。夜寒川當是了解這些,自始為男人解惑。


  “天雁門是六年前興起的一個門派,雖然新興但壯大的速度十分快。而我要去那天雁門是因為之前在一家穀中所屬的藥坊,我看到天雁門中人在大肆采買吊命所用的血參丹,查問了藥坊弟子才得知原來是他門中的一位長老已經昏迷多日,看了許多的大夫都沒有治愈之法,又沒有別的對策所以才日日用這血參丹維續性命。”


  男人點了點頭。“如此,那你這次去是為了醫治這位長老。”


  “確是。”夜寒川道:“藥仙穀傳言於世,非奇難之症不治,非病入膏肓不醫。現在知道了有讓許多醫者都束手無策的病症,作為藥仙穀之人當然義不容辭。”


  牽著小黑的韁繩,葉寒川小心的把尋藥扶上馬。“那穀主接下來要去哪?我先送穀主回藥仙穀還是一同前去?”說著也起身上馬。


  “當然與你一同前去。”男人說的果斷。“那血參丹藥性霸道,雖可讓體虛將去之人延續聲息但長此以往或可至人經脈之血逆流、五髒衰竭而死。那長老又是江湖中人,如不趕快查明病因醫治,那他的一身功夫也就沒了。”


  “還是穀主想的周全。”夜寒川從身後抱住男人,又在男人不自然的反應下揚聲解釋。“穀主未曾騎過馬,路上顛簸,這樣也能穩些。”


  被單手環著的腰身也不再似方才那般僵硬,男人沒有再說話,像是默許了夜寒川的行為。


  小黑打個響鼻甩著尾巴慢慢地向通往天雁門的方向跑去。


  溪水澄澈,遠遠倒映著那兩人一馬而去。


  自東麵升起的朝陽灑下橙光萬丈,更襯得藥仙穀雲霧繚繞、飄渺非常。


  清晨的藥仙穀內安靜祥和,不時有清脆的鳥啼聲或近或遠的響起,然而一聲高喝卻硬生生把穀內的晨鳥驚飛,四散飛起。


  “是誰拿了我東西!”隨著暴怒的聲音,冷惜言一腳踹開了膳房的門。“快交出來,不然要是被我發現了那我可饒不了他!”一張清秀的臉被襯得殘暴無比。


  而膳房裏。


  冷沁恍若不聞,不停筷的繼續享用著自己的早膳,果然,雲傾師兄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天真懵懂的小師弟放下手裏的包子,招呼著自己的師兄。“雲傾師兄今天煮了魚粥,可香啦!快來吃啊。”


  凶狠的瞪一眼小師弟,冷惜言表情一秒變蕩漾,小跑到桌邊坐下,說話都羞答答的不敢抬頭。“那傾傾呢,怎麽沒在用早膳呀。”


  “師兄還在廚房,因為還有早點沒有端上來。”小師弟用勺子挖一個酒釀圓子放進嘴裏,慢慢嚼著,眼睛都幸福眯了起來。


  可惜這樣的話讓冷惜言瞬間變暴躁。“那既然傾傾不在,那你還不快告訴我是誰拿了我東西!”冷惜言從凳子上坐起來,一隻腳踏在凳子上,兩隻手也伸出去揪住了槿籬的臉頰向兩邊扯著,十分的凶。


  被捏住了臉頰的瑾籬眼淚汪汪,又迫於冷惜言的淫威不敢反抗,隻是嘴裏模模糊糊的問著:“是什麽東西啊?”


  “是我前幾天做好的青菊膏,用白玉瓶裝著放在我繡的荷包裏,就是紅底金線、上麵有個鴛鴦的荷包。”冷惜言有些不耐煩,停下了對小師弟的摧殘,兩手抱胸一隻腳還是踩在凳子上,活活像個來催債的大爺。


  青菊膏?冷沁挑眉,無言輕笑,這原本看來是打算要霸王硬上弓啊。


  瑾籬卻是在認真的回想著。


  一會。


  “那個——”小師弟弱弱的聲音響起。“那繡的不是兩隻大肥鵝嗎?裏麵不是銀子嗎?”


  “大肥鵝?銀子?”冷惜言嗤笑。“那可是我要送給傾傾的荷包,請問小師弟你是有眼疾嗎?”冷惜言低下頭慢慢的湊近了槿籬。“看來你是知曉的,那好,趕快還給我。”


  “可是,可是……”小師弟局促不安,結結巴巴。“我以為會盛在荷包裏的是銀子,就,就把它給拿去放到給穀主的包袱裏了。”


  “穀主的包袱裏?”冷惜言怔怔的複述。


  “是啊是啊。”小師弟用力點頭。“我覺得出門在外吃飯和休息應該是需要銀子的,所以那天我在練藥房看見那隻荷包就拿去給穀主了。”緊張的縮縮脖子,小師弟心裏許願著一會兒三師兄打他的時候不會太重QAQ

  “穀主總待在藥穀,也是時候出去走走。”冷沁這時候來幫腔了,頗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無辜模樣。“難道哥你還不知曉穀主在半月前就已經下山了嗎,嗯?”


  於是聽到了這話的冷惜言心中所想由——“拿不回荷包和藥膏我怎麽和傾傾互贈定情信物花前月下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變為了——“連穀主早就離開了藥仙穀我都不知道我根本不配做穀主的弟子!”


  想起尋藥對自己的各種好,冷惜言淚水泛濫,再也忍不住心中憂傷的奪門而出。


  “三師兄你怎麽哭了,”小師弟傻傻的追上去。“你別哭了,那我再做給你一個好不好?”


  皮薄可見其中濃稠湯汁流動的鮮美的湯包端上桌,雲傾看著大敞的膳房門,有些掩不住臉上無奈之色。“又是怎麽了?剛才在廚房裏就隱約聽見阿惜和槿籬在吵鬧。”


  “小孩子總是精神充沛,誰又知道呢。”冷沁嗅著空氣中湯包隱約散發的誘人味道,漫不經心。


  “阿惜還是你的兄長,怎會是小孩子。”雲傾笑了,不過看著桌上不過兩副動過的碗筷又開口:“阿惜還未用早膳吧?”


  冷沁夾著一隻湯包放進碗裏,單手抵在桌上撐著下頜望著雲傾調笑。“對啊,那一會可就要麻煩師兄你去送些吃的,畢竟我哥一直都想吃師兄——”頓了稍稍,再接話是似有若無的揶揄。“師兄親手做的飯呢。”


  雲傾自竹凳坐下,聽到冷沁這帶著它意的話也隻嘴角微彎並無其他。


  “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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