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3章 何必當初
說罷，穀幽蘭昂起了頭，揚了揚眉角，將晶瑩潤澤的丹唇勾出了一抹月牙。
“正如你們所看到的和所聽到的，五皇姐痛改前非，並誓從此不再害人，所以，我就會寬以待人，也會按照我的承諾救治她的母親，將來也會呈報陛下給她尋一個好人家，讓她榮耀一生。”
“四皇姐真心歸順於我，所以我就會許德太妃和五皇子以富貴，並保證傳承百年！”
聽到穀幽蘭的話，百裏攸月與百裏文鳳瞬間瞪大了眼睛，雙眸中透出一絲不可思議和滿滿的震驚。
“至於百裏青鸞和百裏湘雪嘛……嗬嗬，你們我可就不好保證了。”
話落，閃身飄到了百裏青鸞麵前，捏起她的下巴，定睛的注視著她早已嬌顏不在，滿是血淋林鞭痕的臉龐。
“三皇姐，早有今日，何必當初呢？你今天是不是更加痛恨我了？恨不得將我扒皮抽筋，千刀萬剮？”
聽到穀幽蘭的話，恢複了一絲清明的百裏青鸞，咧著幹巴皸裂的嘴角，不屑的笑了笑，一絲沙啞帶著嘶嘶回聲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傳了出來。
“百裏攸瀾，你明知我已經不是百裏國的公主了，你何必還要如此的羞辱與我呢？如今我生不如死，也算是報了你的昔日之仇了吧！”
“三皇姐，雖然你的身體裏流著的是呼蘭家族的血脈，但畢竟你我姐妹交集了這麽多年，我對於你，還真是還記掛狠呢，就像記掛二皇姐一樣！”
聽言，百裏青鸞渾濁的雙眸裏閃過一絲不解，隨即無所謂的笑了笑，笑的千般無耐和萬般解脫。
“三皇姐，明人不做暗事，雖然小的時候，你淩辱過我，但對於我來說，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也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想與你們計較！”
“你之所以能有今天的下場，也都是拜你自己所賜！不用我多說，你也心知肚明！”
穀幽蘭不屑的甩了下手，輕輕的站了起來，聘婷款款的走回到上的椅子上坐下。
裂了裂嘴，又是一番無謂的笑了笑，百裏青鸞繼續啞著嗓子說道。
“百裏攸瀾，明人不做暗事，那些殺手的確是我派去的，不過……咳咳，咳咳咳！”
聽到百裏青鸞的話，穀幽蘭淡漠的麵龐現出了一抹笑意，見她狠命的咳著，那咳嗽的聲音深入五髒，似乎都能將肺子咳出來一般，眼角的淚水也閃過一抹赤紅。
而百裏文鳳和百裏攸月卻是倒抽一口涼氣，百裏湘雪依然無力的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咳咳，我，我也心知他們根本就殺不了你，但是我卻不得不這麽做，母妃一條三尺白綾飲恨而亡，我不能隨她一同前去，但我必須要為她做點什麽，黃泉路上她一個人太寂寞了，我必須要找人陪著她！”
“哼！”
“百裏青鸞，你要找人陪著你娘親，你就要找人去刺殺六皇妹嗎？既然你心知那些殺手根本就對六皇妹束手無策，那你為何還要罔顧那多人的性命？怕你母妃孤單，你為何不跟你母妃一樣，一條三尺白綾結束餘生？”
聽到百裏青鸞如此滅絕人性的話語，百裏文鳳再也按捺不住了，瞬間跳了起來，一個健步衝了過去，用力的指著百裏青鸞大聲的嘶吼到。
掃了一眼麵目猙獰，怒火衝頂的百裏文鳳，百裏青鸞抽了抽嘴角，繼續忘我般說到。
“我的母妃，生前是淳於國的長公主，長相美豔，不說寵慣六宮，也不為過，而一朝合婚到百裏國，不僅沒有嚐到父皇一絲一毫的寵愛，還被父皇厭棄，並處處提防，而我的父王呢，明麵說愛她，敬她，暗地裏還不是將她當作棋子？”
百裏青鸞說到這裏，扯動著幹巴的嘴角，放聲的大笑起來，一邊放浪的笑著，一邊掙紮著坐起，眼裏卻流出了汩汩的血淚。
“哈哈哈哈……”
“都道皇家以血脈為貴，可是我們都看到了什麽？百裏攸瀾，你這個正宮皇後的女兒，血脈是多麽純淨，地位是多麽顯赫，還不是因為被查出身無屬性靈根，從而被父皇送到了皇陵守靈，一守就是十多年？”
“你可嚐到了血脈的尊貴，你可嚐到了父皇的寵愛？”
百裏青鸞一邊沙啞著聲音說著，似乎是又有了氣力般，一邊蹭著帶血的雙腿，使盡了全身的力氣爬到了穀幽蘭的麵前。
看到披頭散，麵目全非，眼中流出猩紅血液的百裏青鸞，一點一點的爬向自己，此刻坐在穀幽蘭旁邊的百裏攸月瞬間被嚇了大叫了一聲，花容失色，滿臉的驚恐無度。
望了一眼滿臉驚悚的百裏攸月，百裏青鸞顫抖著帶血的雙手，理了理頭，又用髒的看不出顏色的袖擺擦了擦臉上的血淚，隨即又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百裏攸瀾，我的六皇妹！”
“哈哈哈，如今你榮耀回歸，身負宗師修為，又是五品高級丹師，你不再是廢材，你救駕有功，平叛有力，又將皇祖母從黃泉路上給拉了回來，所以父皇心懷感激和負疚，才將這百裏國的泱泱社稷毫不猶豫的交給了你。”
“而你呢？哈哈哈……”
“祭天大典引來百鳥朝鳳的千古絕唱，為何又在第二天宣布退位？不是你沒有治國之才能，而是你不屑這小小的百裏國江山，更不屑父皇將你棄之十多年後，再度對你的寵愛！”
“你這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
望著穀幽蘭勾起的唇角，黑色瞳眸中泛出一抹不明的深邃，似乎是在看著自己像瘋子一樣在台上表演一般，百裏青鸞不屑的笑了笑，內心冷哼一聲。
“正是因為你的心裏也有恨！恨父皇當初任由萬貴妃謀害你的母後，恨他將你拋棄皇陵，十年從不問津，所以，你為了報複萬貴妃，一早就有預謀，暗中收羅太子要逼宮謀反的消息，從而利用救治皇祖母的機會，一舉將太子的逼宮扼殺在搖籃裏。”
“隨後，當父皇禦封你為百裏國新君的時候，你為了證明你自己就是天命君王，所以，你登神壇祭天地，不知道用了什麽妖法，引來百鳥朝鳳，使得萬民臣服！”
“最後，你又在全天下的百姓都在傳頌你，膜拜你的時候，你為了報複父皇，突然出一紙詔書，宣布退位！這看似沒有章法，沒有頭腦的做法，不僅讓天下人嘩然，而且也讓父皇，皇祖母以及四皇子深深不解！”
“而與此同時，你又悄悄的深入西嶺山脈一夜之間剿滅了公西國的三十萬大軍，隨後又輾轉內海，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收複了淳於國的二十萬水軍，這前前後後，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世人瞠目結舌，即暗中驚恐，又不得不大為讚歎！”
“我可以說，你是絞盡了腦汁，費盡了心思嗎？”
聽到百裏青鸞這一番血淚的訴說，百裏湘雪終於有了神色般，嘲諷的笑了笑。
百裏文鳳與百裏攸月則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仍然麵色無波，一派淡然的穀幽蘭。
“嗬嗬嗬……”
“百裏攸瀾，難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笑什麽？你想通過這笑表達什麽？表達你的內心無懼，還是再笑我自作聰明？”
看到穀幽蘭聽到自己的這一番言論，不僅不反駁，反而笑的一臉春風，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一般，百裏青鸞吞咽下口水，不解的問道。
“嗬嗬……”
“三皇姐，我隻能說，你說的這些有三分是對的，而七分都是謬論！”
聽言，百裏青鸞瞬間瞪大了血目“不，不可能，怎會隻有三分是對的？三皇子都查探清楚了，怎麽會……”
忽然，她現自己下意識的說走了嘴，趕忙神色慌亂的捂住了嘴巴。
“哈哈哈哈！”
“百裏青鸞，你這是在死之前還要拉個墊背的嗎？”
看到百裏青鸞因說走了嘴，捂住嘴巴的手不停的顫抖，霎時間，如鬥敗了的公雞一般，瞬間的萎靡不振，穀幽蘭內心嗤笑了一聲。
“我曾經也一度的認為，父皇的寵愛是建立在母後還活著的基礎上，將我配到皇陵是因為對母後還存有忌恨，從而厭棄與我，畢竟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後被人陷害，從而冠上了禍亂宮闈的罪名，父皇作為一國之君王，不僅麵上難堪，心中更加痛楚。”
“但是當我慢慢恢複記憶的時候，我忽然現，父皇還是寵愛我的，雖然將我送到了皇陵，卻一直有派身邊的隱衛暗中保護與我，而且他也知道，母後生前與婉妃交好，所以四皇兄受母所托，也會時常對我關心照拂。”
“為了避免我在宮中被萬貴妃和你的母妃所害，所以才將我送往皇陵，雖然還是因為隱衛的一時失察，我被萬貴妃設計陷害了，但我恨的也隻是萬貴妃，並不是父皇！”
聽到穀幽蘭清冷無波的話語，百裏青鸞捂住嘴的手更加顫抖，眼中凝滿赤紅的鮮血再次流了下來，頭狠命的搖著，根本就不相信那個高高在上，鐵麵無私的父皇心裏，還存有一絲叫愛的東西。
“你撒謊，根本就不是這樣的，父皇不愛任何人，他隻愛他自己，你騙我，我不信，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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