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東去天明
“世叔,昨日那河安軍來到軍營之外,打算劫人的時候,他們便已經使出了這震天雷,而且和以往不同的是,昨天來到這裏的人之中,還有一個意外來客。”
言康和稍稍停頓了一下。
見到蜀王投來了疑惑的目光,他這才繼續說道:“昨天河安軍動手的時候,林宋也同樣在場,而且第一個拿出震天雷的人,分明就是林宋。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東西應該是出自林宋之手。”
他一本正經的說道,蜀王卻微微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林宋研製出了這震天雷?”
他的腦海中又想到了此前對林宋的了解,這一瞬間,他似乎覺得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林宋既然能夠研製出玻璃,那研製出這震天雷,對他來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隻是一想到林宋,蜀王的心裏就更加的窩火了。
這小子不僅帶著秦軍入國,毀了他想要再續王爵之位的心思,而且還拐走了他的孫女,現在更是研製出震天雷來壞他的好事。
像這樣的人,簡直就好像是專門為了對付他而生的一般。
他就這麽捏緊了拳頭:“好你個林宋,老夫此生還是第一次如此憎恨一個人。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的。”
他說到這裏,一旁的言康和卻忽然湊了上來:“世叔,我倒是有個想法,不知當不當講。”
“廢話少說,想講就講。”
蜀王沒好氣的說道,那言康和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將自己心中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世叔,這一次河安軍東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進了天明省,我在天明省還算有些勢力,隻不過之前信不過他們。但是現在,他們已經沒法對我怎麽樣了,所以我倒是可以聯係他們將這林宋給抓回來,就算再不濟,也能找到他的位置,那想要弄死他豈不是輕而易舉?”
言康和說到這裏,因為心中太過激動,身體已經有些微微顫抖了起來。
對他來說,林宋自然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隻是這林宋的手段太過詭詐,所以他一直都拿林宋沒什麽辦法。
但是現在,他和蜀王都同時恨上了林宋,言康和自然可以借助蜀王的力量來對付林宋。
蜀王聽到這裏,顯然是有些猶豫,但稍加沉思之後,還是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隻要你能想辦法把這林宋給弄死,我倒是可以給你一些幫助。”
“好,小侄定不負世叔所望。”
言康和雙手抱拳,恭敬的對著蜀王說道。
而另外一邊,河安軍一路東去,這一夜的功夫,倒是已經穿過了河安省最邊界的河春府,來到了宣化府的附近。
雖然還沒有進城,不過他們暫時倒是可以鬆口氣了。
這一次,整個大周東邊沿海一帶的省份,都沒有受到蜀軍的影響,等到林宋來到宣化府外的時候,依稀可以瞧見,這裏的百姓們一個個的都生活的格外自在,仿佛京城那邊發生的事情與他們本來就無關一般。
在一片茂盛叢林之中,寧柯帶著他身邊最親近的幾名士兵,這會兒正在半山腰的一個平台上。
在他的麵前,陳列著一地的屍體,而寧柯的目光落在這些人的身上,眼眶已經是一片通紅。
這些人,自然就是昨天夜裏和蜀軍交戰時,不幸身亡的河安軍士兵。
隻不過,雖然寧柯沒說,但是身為戰友,其他的士兵自然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屍體留在原地,所以也全部都給帶了回來。
現在他們找到了個安靜的地方,自然是要將這些死去的戰友給好生安頓。
“兄弟們,你們都是大周的好男兒,那蜀王叛亂,定然不得好死,有朝一日,我定會幫你們報仇。”
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殺氣,四周還有不少的傷員,看著這一幕,也都忍不住眼神通紅。
“好了,寧將軍,為國死,乃是死得其所,想來他們九泉之下的亡魂,也都不會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吧。”
林宋見到寧柯的模樣,不禁歎了口氣。
他前世的時候在警局工作,也曾經見到過有戰死的戰友,眼前的這一幕讓他觸景傷情,眼眶也悄然間紅了起來:“這麽多人的屍體,若是就這麽擺在這裏,極有可能會引起瘟疫,依我看,倒不如將他們的屍體都給焚燒,再找個地方埋下。”
林宋小心翼翼的說道,雖然他知道這些人都是大周的英魂,可是如果處理不當的話,也很有可能會牽扯到其他人。
但是他也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們對屍體的完整自然是十分看中的,所以如果寧柯不願意,他也沒有辦法。
不過讓林宋沒想到的是,寧柯倒是並沒有拒絕,他稍加沉思之後,這才點了點頭:“也好,反正人都死了,留著屍體也醜死了,倒不如一把火燒了,也算給他們一個好的歸宿。”
他說到這裏,四周的一眾士兵雖然心中頗為不舍,但他們也明白林宋所說的道理,自然也隻能強忍著心中悲痛,在四周的樹林之中找來了不少的柴火。
眼瞧著這些屍體一具跟著一具的被丟進了火堆,在場的這些士兵也終於是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等到火焰熄滅,火堆之中留下的,也就隻剩下了一片灰燼。
“青山有幸埋忠骨,唉,願你們來世不要再遇到戰亂吧。”
林宋看著這一堆灰燼,有些沉重的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旁的寧柯卻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好,好一個青山有幸埋忠骨,反正人早晚會有一死,比起以後死的不明不白,倒不如現在死得其所來的更好。”
他的笑聲之中帶著幾分蒼涼,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眼角也有晶瑩的淚珠滴落了下來。
饒是這堂堂七尺男兒,先前渾身是傷都沒有抽一口冷氣的寧柯,在這般情景之下,也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隻是他所說的這番話,也不知是當真如此想的,還是在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