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李江河遺物
林宋當然不會知道在府衙門外江鴻年與那門房兩人的對話。
他和蘇詠以及劉青竹兩人就這麽一路在捕快的帶領下朝著屋子裏走去,一轉眼的功夫,就已經來到了小院之中。
雖然已是深秋,但江南地帶有著潮濕的海風,外加這裏的陽光即便到了冬天都格外充足,種在院子裏的花草依舊一副枝繁葉茂的景象。
林宋的目光在四周打量一圈,而那捕快此時已經在一個小院的門口停了下來。
府衙不比縣衙,既然官高二級,那居住的地方自然要寬敞一些,除開平日裏府上官員居住的地方之外,還有供給那些來此落腳的人居住的地方。
而在林宋眼前的這個小院,自然也屬於其中行列。
雖說是落腳,但是能夠住進府衙的,那也不是一般人物,所以站在院外往裏看去,就能看見院子裏假山流水,半點不顯寒酸。
小院裏有三間居室,但此時都房門緊閉,也見不到一個人影。
想來倒也正常,如果不出意外,這裏便是此前李江河所居住的地方,既然前不久才死過人,就算不是死在這院子裏,但也沒什麽人願意在這個時候住進來的。
大周的百姓們,無論士農工商,對於死者也都保持著足夠的尊敬。
但林宋一行人可沒有客氣,那捕快交代了這裏是李江河此前居住的院子之後,一行人便走了進去。
左右分別是兩間屋子,正對著小院門的則是院子的主屋。
而李江河此前所居住的,自然是正中的屋子。
推開房門便能看見,房間裏的物品並不算多,除了一個隻擺著幾本書的書架外,便是一張圓桌,一張床,床上的絲綢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地麵上也並無太多灰塵。
至於異味一類的,自然就更不必提了。
從這裏就能看得出來,原本居住在這房間裏的主人生前肯定是個愛幹淨的。
在床頭旁邊擺著一張桌子,上麵有一盞還沒點完的油燈,燈油順著撚子和燈台的外壁一路蔓延,竟然已經流到了桌上。
油這種東西就是如此,不管是什麽有,不管裝在什麽地方封的再怎麽嚴實,也都會從縫隙裏麵給跑出來,留的到處都是。
桌子上除了油燈外,還有一個包裹,包裹的布料隻是普通的粗布,上麵打了個結,但是從外麵的輪廓就能看得出來,裏麵裝著的是一本又一本的書。
那捕快將兩人送到這裏之後,便轉身退出了房門。
這幾位可是連他頂頭上司江鴻年都要為之忌憚的主,就算隻是共處一室,他也倍感緊張。
等到捕快退出房門之後,林宋與蘇詠兩人才仔細的打量著屋子裏的東西。
雖然房間的主人頗愛幹淨,但畢竟已經有些日子沒有人進來了,所以桌子上還是落了一層灰,而在那個包裹的周圍,也有一圈落灰的痕跡。
林宋大致瞥了一眼,除了
有些燈油流在了灰塵上麵,四周的灰塵倒是並無被人動過的痕跡。
也就是說,從李江河去世之後,這包裹裏的東西就沒人動過。
蘇詠上前將包裹打開,裏麵寫著的是行程日誌,以及巡按禦史平日裏辦公的各種文書,但並沒有太過可疑的東西。
將日誌一類的東西全部都拿了回去,眾人這才開始在房間裏分頭尋找,試圖發現一些李江河遇害之前的線索。
雖然按照官府的說法,李江河是在遇害當晚離開了府衙,獨自前往江淮河岸調查什麽線索,卻不小心摔死,之後被野狗分食。
如果不是因為剩下了一顆完整的透露,恐怕連他的死訊都沒法發現。
想到這裏,林宋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早已對這件事情起了疑心。
李江河遇害的事情,從頭到尾都寫滿了破綻兩字,。
且不說他為什麽好端端的大半夜跑到江淮河畔,就算當真去了,河邊地勢本就平坦,偶爾會有那麽幾塊大石頭,但也都是五六尺的巨石,至於其他的小石頭,則是早就被人給搬走了。
這種連小孩兒在這裏跑幾圈都不一定會摔跤的地方,他又怎麽能夠把自己給摔死了呢?
就算當真是摔死了,可是住在江畔的野狗個個都饑不擇食,雖然江州一帶百姓富庶,可不代表著他們就會有人照顧野狗,至少不可能會讓這些個野狗能填飽肚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人頭上的肉要少一些,可是在饑腸轆轆的野狗麵前還能保持囫圇個,也難免令人心生懷疑。
隻不過,雖然這每一點都透露著蹊蹺,但就算用巧合來形容也不為過,所以林宋反而找不到什麽有力的可以反駁的證據。
就算現在已經見到了李江河的遺物也不例外。
四周的眾人還在房間裏翻箱倒櫃,林宋反而是在房間的圓桌旁坐了下來,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一陣之後,眾人這才停了下來,卻依舊是一無所獲。
但林宋卻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了劉青竹的身上:“青竹,你去找那個門房,讓他吧江鴻年給我叫過來,我有事要問他。”
“是。”
劉青竹雖然不明所以,但他向來是個懶得多動腦子的人,不用他思考問題對他來說,簡直是最好的事情。
所以他也沒有多問,轉身便朝著門外跑去。
一旁的蘇詠也看向了林宋,雖然他才是巡按禦史,但是他也知道,林宋總是能夠冒出一些奇思妙想來,而這些念頭往往能給破案帶來巨大的幫助。
林宋不言語,但蘇詠卻是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林大人,你的意思是?”
“我總覺得這李江河的死有些蹊蹺,那麽大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走路還會摔死?而且他的遺物也太少了。”
林宋想到這裏,起身又來到了李江河的包裹旁邊,想要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麽遺漏的線索。
但就在這時,劉青竹卻突然從門外小跑著進來了。
他的額頭上有一層細密汗水,進屋之後便在林宋的麵前停下:“大人,府衙的門房說,江鴻年喝醉了,這會兒正在房間裏睡覺,大人要找他的話,恐怕得等到晚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