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嫉惡如仇鄭克雲
“林大人好才學!”
憋了半天,那個為首的讀書人黑著臉拱了拱手。
以他們的才學,雖然作不出這種詩,但不妨礙他們的鑒賞水平。
大周朝每年都有人寫勸學詩,但比起林宋剛剛所作的這一首,都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們這次來,不僅是沒取得名望,反倒是成就了林宋。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林宋又是對著眾多讀書人說了一句後,笑著請鄭克雲走進了府內。
“不曾想林大人還有這般才學!”
坐在迎客廳,鄭克雲讚賞地看了看林宋。
“詩詞小道爾。”林宋搖了搖頭,說道:“吾輩為官人,還是為生民計。”
“說得好啊!”
鄭克雲點了點頭,引入正題道:“之前林大人說借兵是為征稅一事,不知林大人可否詳細說明一番。”
“是這樣的……”
林宋將太平縣虧欠朝廷三年賦稅,而後自己提出征收賦稅,莫名被人暗害,以及四大家族鯨吞二十萬畝良田,拒不繳稅等等一係列事情都說了出來。
“豈有此理!”
等到林宋說完,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火氣的鄭克雲,一掌拍在桌案上。
絲絲裂縫出現,鄭克雲竟是差點將桌案一拍兩半。
果然嫉惡如仇啊!
林宋也適時地站起身,給鄭克雲鞠了一躬,說道:“還請鄭大人出兵助我一臂之力,鏟除這些為惡一方的歹人!”
“職責所在,義不容辭!”
鄭克雲點了點頭,叫喚過來自己的貼身親衛,說道:“你執吾令,去城外調集一千戶所士卒,趕在天黑之前進城。林大人,我們就暫且先在這縣衙稍候,等部隊進城,就去四大家族強征賦稅!”
見鄭克雲如此雷厲風行,林宋自是滿意地答應。
不過他雖然將許多事情都告訴了鄭克雲,但也有所保留。
他沒有將四大家族背後有人的事情告訴鄭克雲。
他沒有接觸過大周朝的官場,雖然相信鄭克雲,但就怕那背後之人,與鄭克雲有什麽瓜葛。
凡事還需留一手。
接著,林宋就將自己之前收集的,那滿滿一箱的百姓證詞給鄭克雲看了一眼。
“鄭大人,三年的賦稅,並不是一個小數。銀子可以流通出去,但糧食卻不會這麽快就賣出去。”斟酌了一下,林宋將自己懷疑四大家族另建了一個隱蔽的大型糧倉的事情說了出來。
安排在糧鋪前盯梢的人,目前仍然沒有看到那輛糧車出城。
所以林宋打算借助鄭克雲的力量,幫他尋找那個隱蔽的糧倉。
……
自打那天和林宋真正撕破麵皮後,這兩天裏鍾有良就再也沒有和林宋打過照麵。
雖然打定了主意要避開林宋,但實際上,他依舊在暗中時刻觀察著林宋的動作。
特別是聽說鄭克雲來了後,更是興奮地藏在暗處,期待鄭克雲可以給林宋一個下馬威。
但讓他
失望的是,鄭克雲的態度很親和。
而那些學子的動作,更氣得他差點跳出來罵腳。
不僅沒羞辱到林宋,反倒是成就了林宋知錯能改的美名。
“你聽到他們說什麽了嗎?”
在屋裏來回踱步的鍾有良,看到王春生進來後,臉上一喜。
鄭克雲今天那和林宋有說有笑的態度,讓他一直不能心安,所以派了王春生去打探林宋和鄭克雲到底在聊什麽。
“大人,會客廳旁邊有士卒把守,我稍一靠近,就被他們出言嗬斥,哪敢去偷聽啊。”王春生縮了縮頭,小心翼翼地看向鍾有良。
“廢物,廢物,沒打探到消息,你還有臉回來!”
鍾有良狠狠地罵了幾句,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但很快,又站了起來。
防備如此之嚴密,一定在商量什麽大事,說不定就是有關秋糧賦稅的。
越想越是心急,鍾有良甚至起了直接衝過去,以拜見鄭克雲為名,去打探一番。
“鍾大人,其實我也不是一無所獲。”良久,王春生才小心地說道。
“還不快說!”
“我剛才看到,鄭大人的親衛,拿著鄭大人的軍牌,朝著北城門外騎馬而去。”
“你確定?”
心中一動,鍾有良連忙問道。
軍牌,是調兵用的,而城北外,剛好駐守有一千戶所的士兵!
鍾有良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我親眼看到的,在後麵跟了一會兒時間,看到他騎著馬出了北城門。”王春生斬釘截鐵地說道。
鍾有良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擺手示意王春生出去。
種種跡象表明,林宋很可能是跟鄭克雲借了兵,而鄭克雲也同意了,直接就派人去調兵。
估摸了一下,大概傍晚時分,那上千士兵就會進城!
然後直撲張家!
“來人,給本官備轎。”
想通其中的關竅後,鍾有良第一個想法,就是去給張家通風報信。
畢竟他算的上是和四大家族拴在一根線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果四大家族完蛋,那秋後算賬時,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鍾大人,你這備轎,是要去哪兒呢?”
鍾有良剛打開自己的房門,就看到李二虎帶著劉青竹,嚴陣以待地站在外麵。
“我去哪裏,還不需要給你們報備!”
心中一慌,但鍾有良依舊強裝鎮定地瞪了李二虎一眼,邁步就要從兩人身邊過去。
“鍾大人當然不需要向我等報備。”李二虎給劉青竹使了個眼色,兩人齊步上前,將鍾有良攔了下來。
“你們想幹什麽?”鍾有良上手想去推開,但完全推不動。
“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法律?”鍾有良臉色鐵青地看著兩人,陰沉地說道:“你們是要拘禁本官?”
“就拘禁你了,你能……”
“誒,咋還把心裏話說出來了?”李二虎瞪了一眼劉青竹,笑著看向鍾有良,“鍾大人,
你這幾天太過勞碌,林大人讓你多休息休息。”
“你,你,爾等欺人太甚!”
鍾有良狠狠地打量了一下兩人,拂袖轉身回了屋。
看來,林宋已經防了他一手,他是沒辦法直接給張家報信了。
思慮了一番,鍾有良小心翼翼地拿出筆墨紙硯,伏在案幾上寫了一封信,放進一個特製信封內,又裝進一個小竹筒後,他打開了另一側的窗戶。
他怔怔地看著窗外,猶豫了半天,才吹了一個口哨。
很快,就有一隻鴿子飛了過來。
將竹筒綁在鴿子腿上,看著鴿子飛走後,他才長出了一口氣。
這條聯絡線,是不得已而啟用。
信鴿雖然不是飛往張家的,但他已經將一切情況都寫清楚,接到信鴿的人,自然會知道去怎麽做。
就是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