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愛而不得
兩人回到裴宅，根據之前的約定，裴景炎依舊在書房裏休息，她躺在諾大的床上，盯著白茫茫的天花板。
她究竟這樣的選擇錯了麽？
今天她親眼看著裴景炎的雙眸裏有可怕的火焰，那是對安家積累了這麽多年的怨恨，仇恨會讓一個人變得可怕。
可她明明知道危險卻從未想過卻步，她想靠近，擁抱他孤寂的身影，擁抱他體內的冰冷，想要在他最孤單的時候做一個最忠實的陪伴者。
可她也害怕，害怕這件事，與喬家有關，她費盡心思維護的一切，她害怕有朝一日，她會和最愛的他反目成仇。
在公寓裏看著時間的唐寧許久沒有看到好友回來，將電話撥通給了這個沒心眼的女人：“喬安西，你知道我在等你麽？”
“啊……我以為你休息了所以沒有打電話來打擾你，今晚我不回去了，在裴家。”喬安西露出了不好意思。
“裴家？你們和好了？老實交代，你們到底走到哪一步了？”好友顯然激動，聲音穿透話筒，讓喬安西不自主的將手機挪開了一定的距離。
喬安西無奈的笑道：“你的腦子裏都是些什麽齷蹉的思想？我不過是太晚了不想打擾你才回來這裏的，你要知道我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什麽？幹菜烈火的，孤男寡女，何況我不得不承認的是裴景炎這個家夥長的還不錯，如果你確實喜歡，我也不算反對。”唐寧調侃著。
叩門聲讓唐寧安靜下來，仔細的聽著確認沒有聽錯後，匆忙掛掉電話。
從貓眼看出去，站在門外的人確實是莫啟南，她整理了衣服，鬆了一口氣便將門打開。
在彼此的心裏一直有著一個死結，這是她從未說過的，莫啟南從門外走進，手中提著一袋袋她平日裏最喜歡的事物，露出一個幹淨的笑容：“還以為你休息了，看著燈還亮就上來看看。”
“你……來了很久了？”唐寧緊張的抓住了衣服的下裙擺，看著牆壁上的時鍾。
男人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也沒有很久，睡不著開車就來到這裏，吃點吧，都是你喜歡的。”
“你這麽晚出來，伯父伯母會擔心的，謝謝你的好意。”唐寧隻覺得鼻子有些酸楚，這是她愛他的方式，既然不可能在一起就不要讓彼此被牽扯。
莫啟南看著她生冷的客氣，沒有生氣，隻是水果剝開，笑容從未消退：“寧兒，跟我回去吧。”
“我不是說過了麽？謝謝你這些年的照顧和喜歡，但是你隻是我的哥哥。”她將視線挪開，眼眶漸漸泛紅。
比起喬安西，她覺自己不幸了許多，愛而不得，當初如果不是她的貪婪，老天爺也不會去懲罰她，懲罰她的貪婪，讓她一輩子都無法愛自己的所愛。
可她不後悔，得到知道會破碎，不如原封不動的還回去。
下一秒，她走近了一個溫暖的懷中，這是久違的擁抱，隻有這般的靠近她才能清楚的感受到屬於他身體的體溫。
唐寧的雙手抵在他的麵前，努力的想要將身上的男人推開，卻力不從心。
“寧兒，為了你，我可以什麽都不要，我喜歡你，不隻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這些年我為了不讓你困擾，我盡量的保持著距離，可我的心不能騙過自己，我愛你。”莫啟南依舊擁著她不放。
如同喬安西所說，莫啟南這個怪人是不會將情緒放在臉上的，更何況是說話，能讓他平日裏不繃著臉的人隻有她了。
她苦笑的將頭抵在了他的肩膀，但願時間可以停止下來，再慢一些，讓她一次性的攢夠勇氣說離別。
“可我不想你什麽都不要，你這麽有才華，我不想你因為和伯父和伯母作對，這麽多年，我已經知足了，啟南，我希望你放過我吧，這種愛不過是錯覺，等時間久了你就會忘記，忘記這種錯覺。”唐寧哽咽，卻依舊貪婪的吮吸著他身體的清香。
這是她十年來最靠近他的一次，不，應該說是第二次，她記得，有一次他喝醉的時候打電話讓她去接，那時候她一個弱小的身板撐著一個如此高大的男人，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累。
那時候為了不讓這個帶著罪孽的感情日漸加深，是她主動和莫長安提議，要出去外麵住。
將能對他帶著幻想的途徑全部掐滅，她的錯不應該由他來承擔，更不需要他為了她去放棄。
口腔的濕熱讓唐寧猛然睜開雙眼，抓緊他的衣襟，不斷的往後退，這是越界的行為。
莫啟南不斷的逼近讓她覺得雙眼前的暈眩是多麽的不真實，像是夢一般，在夢裏，她想象過無數次兩人在一起的生活，可每一次笑著醒來的時候卻默默的留下了淚水。
她恨，恨當年，恨貪婪，恨自己，恨那個她愛的人出現的不是時候。
一個激靈讓她瞬速從他的懷中掙脫，低頭看著腳尖，淚水從臉頰滑落：“你走吧。”
“如果你說你的心裏沒有我，那麽這個吻又是怎麽回事？唐寧，你要麵對你自己，為什你不願意開口承認你愛的人是我呢？”莫啟南少有的抓狂全部來自於唐寧。
她的雙眼已經濕潤，紅著的眼眶看著歇斯底裏的男人，嘴抿了抿道：“是，我喜歡你，但這是過去的事情，現在我求你了，求你回到你的生活裏吧，不要再騷擾我了。”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一定會滿足你，唐寧，從此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視線裏。”
他身上的高貴被她一點一點的磨滅，她應該知足，應該為了這段感情奮不顧身，應該和喬安西一般，明明知道是錯誤的，卻還依舊不放棄不拋棄。
可是她終究不是喬安西，她不是有錢人家的女兒，不是哪個名門的千金，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有需要為了每天三餐困擾的時候，她隻能將這份奢侈的情感好好的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