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討債人
頭痛欲裂的喬安西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閉著眼睛翻身摸手機。
“撲通”一聲掉下床，頓時睡意全無，她有些惱怒地看著陌生來電。
“錢，你什麽時候打來？”
啊？喬安西將手機從耳邊拿下，瞅了瞅確信是她的手機沒錯。
半晌沒有聽到喬安西的回複，對方再次開口，“這麽快就忘了？”
此刻，喬安西的臉上是大寫的“懵”。
約摸著對方是打錯了電話，也不做應答，徑直掛斷了。
裴景炎看了看掛斷的電話，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果然跟他想得如出一轍，喬安西壓根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邊仍跪坐在床邊的喬安西伸手將口氣攏在鼻前，熏天的酒氣差點沒讓她吐了。
“呃……”她嫌棄地吐了舌頭，“我到底喝了多少酒……”
她自地上爬起，重新趴在床上。
宿醉讓喬安西口幹舌燥，有些反胃，急需補眠。
電話鈴聲卻再次響起，她疲軟地自一旁撈起手機，在看到屏幕上跳動的名字之後，瞬間直起身正襟危坐。
剛按了接聽鍵，尖利的聲音自聽筒傳出。
“喬安西，你不知廉恥！喬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喬安西欲開口，可對方的話像連珠炮一般噴出來，將她射得千瘡百孔。
“還有臉把那種視頻發到朋友圈！喬老太太都氣得住院了！”
這話猶如晴天一道驚雷，將喬安西劈得徹底愣住了。
恍然抓起手機翻看朋友圈，在看到視頻中浪蕩的女子時不禁頭頂三條黑線。
天知道，斷片的喬安西壓根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光看視頻是有夠離譜的，現在能做地就是麻溜地去醫院。
雖說喬安西是喬家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千金，可真正享受千金待遇還是從19歲開始。
在此之前，她都跟養父母一起生活。
而新的生活並不如外界想象地那般好，至少在喬安西看來缺少了某些東西。
這些東西唯有從奶奶身上才能得到，所以在喬家，奶奶是對喬安西來說不一樣的存在。
匆忙趕到醫院，迎接她地是憤怒的巴掌。
對方掌風淩厲，讓措手不及的喬安西有些錯愕，她偏頭立在幾人麵前，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喬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不要臉的貨色！我可怎麽跟你死去的媽交代！”賞喬安西那枚巴掌地是她的繼母孫玉芝。
濃妝豔抹之下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絲毫不顧及此時正站在醫院走廊以及來來往往人們八卦的目光。
喬安西的臉頰火辣辣地疼，這難堪的一切都比不上對麵人的冷漠。
那個讓她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孫玉芝的身後，一臉的漠然和鄙夷。
“患者醒了。”醫生拉開病房門，成功打斷這場“鬧劇”。
孫玉芝立時迎上去關切地詢問，“我媽媽怎麽樣了？”
“患者年齡比較大，又常年患有高血壓，以後要格外注意。”
“患者剛剛轉醒，不建議太多人探望。她本人想見喬安西，哪位家屬叫喬安西？”
一直站在圈外發怔的喬安西這才回過神，穿過眾人進了病房。
病房很安靜，隻能聽到心跳儀“滴答”的聲音。
“安西過來這邊。”病床上的人開口，伸手招呼進門的喬安西。
她應聲，挨著病床坐下來，伸手握上老人枯槁的手。
“我孫女受委屈了。”老人哀歎一聲，用指腹摩挲喬安西的手背。
隻這幾個字便讓喬安西一直強忍的淚水決堤，“奶奶，我錯了。”
老人心疼不已，抬手拭去她滑落的淚，“安西不哭了，奶奶知道你心裏委屈。都怪那個安子謙，要不是他半路落跑，我乖孫女又怎麽可能去酒吧喝酒！”
喬安西抽噎著抹去臉上的淚痕，“奶奶，我真的知道錯了，都是我害奶奶住院。”
“這怎麽能怪你呢！”老人臉上溢出笑容，“我是瞧著你爸你媽不順眼，想來醫院待幾天。”
老人壓低聲音，半抬著身子的樣子，反倒讓抽泣的喬安西破涕為笑。
見她笑了，老人似是放了心安慰道，“不管發生什麽，奶奶都相信安西是個乖孩子，以後千萬別作踐自己。”
老人長歎一聲，繼續說道，“男人都是小孩，就算到了六七十歲也改變不了。既然你們已經結了婚，就要互相體諒。趁早要個孩子吧，興許有了孩子，他會好一些。”
喬安西幾欲開口，最終仍是選擇默然點頭。
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與安子謙之間並非時間能夠解決。若是可以，在她漫長等待的這些年，安子謙就會懂。也許安子謙都懂，隻是心不在她這裏而已。
走出病房時，幾人仍在門外候著。
見老人始終未發話，孫玉芝翻著白眼離開了。
“喬安西，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一直未表態的安子謙此刻站出來義憤填膺地指責。
反倒讓喬安西有些摸不到頭腦，該道歉的人應該是他才對，至少應該將婚禮上的事情解釋清楚。
“那是你眼拙，有什麽是她不敢做的。”女人巧笑如嫣，一手還搭在安子謙的胳膊上，莫名而來的優越感。
“既然這樣，不如離婚。”
這八個字猶如鋼釘將喬安西釘在原地，眼睜睜瞧著喬安茜將憤怒的安子謙帶走。
暗戀七年，一紙婚姻，可笑到隻換來這八個字。
來來往往許多醫護人員，他們許是在這裏見慣了生死離別不以為意。
一隻有力的胳膊搭上喬安西的肩，挾著她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臉上掛著淚痕始料未及的某人轉頭，一張冷峻的麵容近在咫尺。
“讓我逮到了，這次別想耍賴。”
對方壓低嗓音，按亮電梯。
“你……”喬安西慌亂到語無倫次，瞬間從對方的束縛下竄逃出來，“你想幹什麽？”
剛巧電梯打開，人們哄然湧出。
男人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拽到身邊，在關門之前進了電梯。
此時的喬安西有種騎虎難下的尷尬感，“你跟蹤我？”
說這話時，眼中竟是疏離和畏懼。
裴景炎強忍著笑意，竟覺得眼前的女人有些意思，便順著她的意思說下去。
他彎腰湊近喬安西，一字一頓地說，“有視頻為據，你得對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