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媽

  晚上吃飯的時候，楊華特意誇張的喊出聲，想要活躍氣氛，大家都悶悶不樂的感覺很不好。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冉冉和娘為什麽突然這麽不開心。他的心智停留在六七歲，活潑，樂觀，也不甚了解大人的世界。


  楊大娘眼睛一瞪，楊華便安安靜靜開始吃飯，不再鬧騰。


  “冉冉啊……”楊大娘開口。


  “其實大娘覺得，你要不回去也挺好，至少孩子不會在這裏受苦。”楊大娘掙紮了一下午。


  本就是非親非故的關係倒是相處出了些感情，而且那兩個男人看起來不是很好惹，她和楊華經不起折騰，她沒有要趕走小冉的意思，這些日子，已經認定小冉是自己女兒了。


  隻是照小冉的說法，如果那男人鬧起來，她們仨都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大娘……可你和楊華怎麽辦？你於我也算是再生母親，我還想照顧你報答你！”莫小冉聽到楊大娘的話也不是沒聽出來她的為難，但是如果再回到夏江城身邊她不知道還會麵臨些什麽。


  楊大娘不再回話，小冉回去或許麵臨的是更加恐怖的折磨，既然小冉如此害怕，那麽就讓她在這呆著吧。


  莫小冉看大娘不再說話，便也住了口。


  是夜，莫小冉輾轉反側，在不驚動小寶寶的動作下，走到院子裏。


  白天天氣晴朗，夜裏的月亮也是高高掛起，照亮著整個村莊。


  低頭一看有個黑影坐在院中間也抬著頭看天，莫小冉心中一驚，定睛一看是楊大娘，便走了過去。


  “楊大娘……”莫小冉輕聲呼喚。


  “冉冉……”楊大娘像是猜到了一般，平淡如水的回複一聲。


  莫小冉拉過板凳，兩人一坐又是一陣沉默。


  楊大娘突然拉起莫小冉的手，緊緊握著。莫小冉不明，但也任大娘握著，手上傳來的溫度，燙燙的但溫暖人心。


  “冉冉……”楊大娘先開了口。


  “你來我家也有一陣了，幫我照顧著楊華，還生了個小寶寶，雖然那個寶寶不是老楊家的，但是也算是添了一樁喜事。”楊大娘低頭歎了口氣，又抬起頭看著天空。


  “老楊家……好久沒這麽熱鬧了，若不是你到來，我和阿華兩人平是平淡了點，但也很是冷清。”楊大娘說著說著眼眶也濕了起來。


  老楊家的確自從楊華3歲時，老楊遇了山難死了之後便一直淒清著，養了些雞鴨貓狗，但如何也比不上多一個人來的溫暖。


  這段時間是楊大娘最忙活但也是最開心的時刻，就好像她養了個女兒，又好像她兒子真的娶了個媳婦，熱熱鬧鬧，全家平安喜樂一樣。


  “楊大娘……你這是……”莫小冉看著楊大娘，就像小時候聽媽媽講故事一樣，依偎在一旁仰著頭看著媽媽。


  “冉冉，既然你不想去，那便不去，大娘想了很久，要是你走了，多少又會不習慣一陣，還會特別想你。老了，是不能有太多牽掛的，牽掛一多，就走不了了，後世也會勞累。”


  楊大娘擦了一下眼角，抬頭看看天以為下雨了，原來是眼淚在作祟。


  莫小冉撲通一下跪在楊大娘麵前。


  “媽……如果您允許的話，我可以叫您媽嗎？”莫小冉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縱然她與楊大娘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是楊大娘的關心照顧和善良讓她想要叫一聲媽。


  楊大娘一怔，眼淚也順著褶皺鬆弛的肌膚蜿蜒而下，趕緊扶起莫小冉。


  “孩子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我早已將你視若親人。”


  “你要叫我媽我應了，但是以後日子可能要吃點苦了……你能受得了嗎？”楊大娘還是有點擔心，城裏人十指不沾陽春水，農村的生活到底是不是真的適應，萬一自己答應了最後莫小冉因為嫌棄而離去，雖不會阻攔但那也是會更傷心的。


  “媽，既然我叫您一聲媽，我就做好了所有準備，若不是遇到您，我可能早被壞人打死了，你卻待我視如己出……”莫小冉抱緊楊大娘，久違的親情，讓她不想離開這個地方。


  “好！早些休息吧，白天還要帶孩子很累的。”楊大娘激動的回答，自此自己又多了個女兒，真真是讓人開心的事。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講了些開心的事就各自回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