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起死
不管出於什麽目的,有音樂,有美食,總比大家在房間裏吃些真空包裝的食物要好上很多。
讓蘇青唯一不舒服的是,夏梨依舊不理他,而李維庸像個狗屎草一樣粘著夏梨,興許夏梨也覺得煩了,躲到房間裏,直到工作人員通知篝火晚會開始的時候才下樓。
麵具公司的確很有創意,在一座廢棄的酒店外麵開高檔宴會肯定開不起來,沒有那些條件。
篝火晚會則不同,隻需要在酒店外點燃一堆篝火,篝火燒得很旺,就連人們的情緒也被調動起來。
再加上麵具公司送來了很多啤酒,許多愛酒的人已經拿起小瓶裝的啤酒開懷暢飲起來。
感覺到餓的時候,兩位麵具公司的大廚還烤好了一隻黑山羊,還有大量的麵包和水果供大家享用,即使不怎麽愛吃肉的夏梨也對於烤山羊非常滿意。
吾先生也放下了架子,拿起一把尖刀親自替大家分著羊身上的肉。
看著蘇青走過來,吾先生看上去很友好地打了一聲招呼。
“親愛的蘇先生,你需要那一部分的肉呢?”
蘇青指了指山羊中間的位置,“請幫我選一塊羊肋上的肉。”
吾先生拿著尖刀,刺進了羊肋下,手臂一用力,將一條肋骨給斬斷,撕了下來,放進蘇青的餐盤裏。
“蘇先生是個很會吃的人,羊肋可是羊身上最鮮嫩的一塊肉。”
蘇青問道:“如果讓吾先生選的話,你會選那一塊呢?”
借著篝火的亮光,蘇青看見他舉起了那隻拿刀的手,充滿褶皺的手上沾滿了油脂。
“你不是看見了嗎,我選擇做拿刀的人。”
蘇青立刻就明白了吾先生的意思,無奈地笑道:“按照吾先生的意思,那我們隻能做選肉的人咯?”
吾先生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蘇先生,你們太抬舉自己了,你們隻是我篝火上烤著的羊而已。我會把羊身上的一塊塊肉按照顧客的喜好分出去……”
“而我現在做的,就是在你們被烤熟之前,盡量吃得精神飽滿,這樣烤出來的羊肉才會更加美味。”
吾先生仿佛在說一種極為平常的燒烤方法,聽得蘇青毛骨悚然。
蘇青問道:“這麽說來,我所進行的遊戲也是為了那些要分肉的人?”
吾先生的語氣馬上就變得冰冷,說道:“作為一隻羊,我想你並沒有必要了解食用者的身份。”
蘇青反駁道:“我想作為一隻羊,我義務了解食用者的喜好,並讓自己的肉變得更鮮美。”
聽到蘇青的話,吾先生饒有趣味地笑了起來。
“與其擔心自己的肉是否鮮美,不如擔心你的母山羊,現在似乎有一隻公山羊正在跟你搶奪婚姻權,按照山羊群裏麵的法則,你應該找他決鬥。”
吾先生把他說成山羊,蘇青無所謂,但是把夏梨也說成母山羊,蘇青聽得極為不舒服。轉身朝夏梨的方向看去,果然那個李維庸又在纏著她了。
“我想我不會像你手中的山羊一樣任你宰割的。”
說完,蘇青朝夏梨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離開的他並沒有聽到吾先生自言自語的話,“希望如此。”
李維庸使出了死纏爛打的招數,夏梨真的是不厭其煩,但趕也趕不走。當蘇青過來的時候,李維庸正纏著夏梨,要請她跳舞。
吾先生是個很有品味的人,他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台老式的唱片機,放著美國鄉村音樂的黑膠大碟,陪著篝火晚會,極為有情調。很多人都跳起了舞。
蘇青來到夏梨的麵前,說道:“我們跳個舞吧。”
李維庸沒想到蘇青這個窮屌絲又來搗亂,毫不客氣地將他推開。
“滾,你有什麽資格跟她跳舞?”
蘇青是在大家的冷眼中帶著悠悠長大的,最見不得這種看不起人的貨色,心裏早已冒起了火。
“因為我是她男朋友,我也奇怪,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不要臉的人,死纏著別人的女朋友不放。”
李維庸笑了,蘇城居然還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爸是誰嗎,蘇城市長李大禮總認識吧。”
沒想到蘇城市長李大禮是李維庸的老子,不過蘇青仍是滿臉平靜。
“聽說你自己還是航運公司的董事長?”
“哼,你以為我像你那樣沒用?”
李維庸以為蘇青怕了,言語中更加不屑。夏梨這樣的大美女能看上這樣的慫貨?
“先不說你這公司是不是靠你爸的權力搞起來的,上麵似乎早就出台過明確的規定,幹部家屬不能在起所管轄的範圍內經商。”
看到李維庸的臉色微變,蘇青就知道他說中了,最近上麵又強調貫徹了這一規定,就連公款吃喝都被嚴厲地禁止,更別說經商了。
“聰明的人一般都把董事長的位置交給了信得過的人,自己隻占股份,沒想到你卻還占著董事長的位置,看來你是有恃無恐啊……”
“你以為你有你爸罩著,就能安然無恙。你也不想想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盯著你父親的位置,要是紀委受到一封舉報材料,你想想會是什麽後果?”
蘇青的話還沒說完,李維庸的冷汗就從額頭上冒了出來。他的父親早就警告過他,不要打著他的招牌在外麵招搖撞騙,他沒有聽進去。
想想也是,航運公司董事長,遠遠比一個不明身份的股東來得拉風吧。他沒想到父親的話裏還有這麽一層深意。
夏梨看著兩個男人在這裏吵得心煩,索性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蘇青直接跟了上去,李維庸不甘示弱地也跟了上去。
誰想夏梨根本不讓兩人進門,房門一鎖,都鎖在了門外。
李維庸隔著門喊道:”夏小姐,我對你是真心的,請相信我,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夏梨在門內說道:“李先生請回吧,我要的你給不了,你甚至連我要什麽都不知道。”
蘇青敲了敲門,說道:“夏梨,那個問題我有答案了。”
李維庸正要嘲笑他,說了一句什麽狗屁話,夏梨就會開門嗎。
誰知門真的開了,夏梨看著蘇青,麵無表情地說道:“什麽答案?”
“我不能放下悠悠,就像我不能放下你一樣,如果後天晚上的比賽我們站在對立麵,那麽我依然會想盡一切法辦法去贏……”
“因為悠悠需要那筆錢去手術,而我會陪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