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密碼
公路上還是一片昏暗,劫走王成的奔馳商務車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不知所蹤。
夏梨開著車,蘇青開了窗抽著煙,一路上,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要說羞辱,兩個都是高智商的人,羞辱一次對於他們來說,完全沒有意義。
是挫敗感,被一個龐然大物明目張膽扇臉的挫敗感。這話總感覺就像是一抹豔紅色的油彩,裹在了兩人的臉上,染得他們麵色通紅,而後無情地滲透進他們的心坎,炙燒得火辣辣的疼。
蘇青到底是要好些,他對於什麽名單,沒有渴求。他靠在小車的車門上,斜著身子瞥了一眼臉色通紅的夏梨,那種得而複失的感覺讓她的心都快熬幹了。
蘇青憐惜地伸過去抓住她放在腿上的手,用力地捏了捏。夏梨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出來,說:“好不甘心呢,是不是?”
“是啊,一巴掌就被人甩倒了,爬都爬不起來。”蘇青也笑了。
“回家吧。”
“嗯,回家吧。”
自從那天晚上以後,夏梨就將自己的行李帶了過來,一直住在蘇青的家裏,兩個人算是同居了。隻不過還是睡兩張床,蘇青睡自己的,夏梨睡悠悠的。
既然是同居,兩人定不可能發乎情止乎禮,偶爾也會有一些親熱的戲碼,但總算夏梨還守著最後一道關卡,說是留給自己的丈夫。
好在夏梨也出於人道主義,沒有讓蘇青憋得太難受,總會用些手段,讓蘇青釋放一下,也算是戀人之間超乎尋常的舉止了吧。
家還是那個家,簡陋的床和沙發,亂糟糟的屋子,斑駁的牆壁。
蘇青坐在沙發上沉思,夏梨也坐了下來,斜斜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兩人都沒洗澡,忙了一天,身上散發著一股子汗液發酵的特殊味道。
“3127966121221231到底是什麽意思?”夏梨到底是憋不住了,率先展開了話題。聲音變得膩膩的,通常這個時候都是她有求於人的時候,她對於密碼不是很在行,所以央著蘇青來破譯。
一身職業裝的夏梨極為誘人,玲瓏的身材包裹在黑色的套裙裏麵,分毫畢露,蘇青則視而不見,靜靜地思考著這些數字。
通常來說,密碼的每一個數字都代表這個一個意思。看過諜戰劇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每一個間諜組織手裏都有一個密碼本,密碼本分為兩套,一套是密碼,一套是譯碼,兩套相互參照,才能破解。
而破譯密碼則非常困難,最簡單的就是找到敵方的密碼本,然後參照譯碼來破譯。不過這種情況終究是少數,大多數要靠計算和猜測,更多的是運氣。
有些軍方的密碼都是經過特殊的公式和運算得出來的,窮盡一個數學家一輩子的精力都未必能夠破解,總算你再厲害,沒有找到鑰匙,就打不開門。
而靠什麽街道地址,電話號碼,生日,一切與身份信息和地址信息有關的密碼,對於破譯的人來說,簡直等於是小兒科。
王成給兩人的一串數字可以說是密碼,但如果王成不想他們破譯的話,就不會把密碼給他們了。
“你說他是什麽意思,既想把名單給我們,又不想讓我們得到的太容易?”夏梨有些鬱悶的撅著嘴。
“也許他是既想讓我們得到名單,又怕別人捷足先登,所以給了我們一串數字,能不能破譯就看我們運氣了,至少不會永遠把秘密埋在地下,總有一個希望還在。”
“那你想出來了沒?”
蘇青搖了搖頭,他根本無從解答。
“夏梨,這份名單對你那麽重要嗎,哪怕付出一切代價你也要得到?”蘇青用商量的語氣跟夏梨說,“要不我們收手吧,退出比賽,好好地過日子。我們現在房子也有了,錢也不缺,何必再拿命去冒險?”
蘇青看到夏梨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是不是不想參加比賽了,你如果想退出,我不會阻攔你,但是你一定要幫我把名單找到。”她的聲音變得冷冰冰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不想我們最終落得個身死的下場,如果退一步能夠好好過日子的話又何嚐不可,為什麽非要執著於報仇呢,仇恨會蒙蔽你的雙眼。”
“如果你怕死要退出,我不會阻攔,但你一定要幫我找到名單,你找到名單,我就把我的一切都給你。”夏梨將聲音壓得很低,顯得堅定而執著,還帶著一絲哀求。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真的不想讓你去死。”
“蘇青我告訴你,複仇是支撐著我活下來的一切,我寧願死也不會放棄複仇,如果你想勸我的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蘇青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麽,神色有些落寞。
夏梨見蘇青不說話,就拉住他的手,說:“你是不是不想破解這個密碼了,算我求你,一定要幫我把名單找出來,要不今晚我就把我自己給你。”她的聲音又變得膩膩的。
蘇青的臉也冷了下來,夏梨的話像尖刀一樣剜著他心頭的血肉。
“夏梨,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你的身體不是你用來複仇的籌碼,不要為了複仇就把自己給賣了,跟洪偉在一起這樣,跟我在一起還是這樣,難道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純粹隻是利用?”
夏梨便用手背抵住了鼻子,不讓自己哭出來,猶自試探地問,“你就當成是一個交易不好麽,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嗎,幫我找到名單我就給你。”
“簡直不可理喻,密碼我破解不出來,你去洗澡睡覺吧。”
“真的破解不出?”夏梨站起來看著他,眼光像刀子一樣銳利。
“真的破解不出!”蘇青的語氣出乎預料地堅定。
夏梨一聲不響地走進了浴室,洗完澡之後就回了房間,房間裏的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蘇青也默默地去洗澡,洗完澡之後想回房間,結果房間的門被鎖上了。
他隻能躺在沙發裏將就一晚,現在已是深秋,天氣已經很冷了,蘇青隻找到了一條薄毯子,將就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