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何必呢
當杜霓姝看向慕夫人的時候，慕夫人立即一臉憤怒的起身。
“你太放肆了，我這般疼愛你，你居然誣陷我？”慕夫人說完就開始痛哭。
一旁的慕遊也不由得安慰慕夫人，他為難的看著杜霓姝，“霓姝，你不能這樣，就算是你欺騙了我，但是你本性不壞，我不怪你，但是你不能因為自己的錯誤就誣賴別人。”
杜霓姝雙眸睜大，難以置信的看著慕遊，眼淚從未斷過，此刻卻哽咽的問了一句慕遊，“慕少爺，你當真是為了報恩娶我嗎？這麽久了，若是你冷靜下來，很容易就會發現一些問題，為什麽不問也不說？為什麽啊？”
慕遊抿唇看向別處，似乎是被杜霓姝的問題問到了。
淩歌看大家也跟著犯難，便自己開口替慕遊解釋了起來，“第一次本宮問傷口，慕遊就已經有懷疑了，但是他不說是因為他心裏懷疑的那個人已經進宮了，第二次詢問也不說是因為慕夫人。”
慕夫人一愣，抬首看著慕遊，似乎不明白慕遊為什麽這麽做。
“因為秦貴人即便是那個心裏想的人，也再無任何瓜葛，但是他若是忍下杜霓姝，就能繼續辦婚禮還能找理由將慕夫人接回府中。一是不願壞了秦貴人的名節，二是希望母親能回到慕府，所以他甘願易錯到底。”
淩歌望著僵硬的慕遊，似乎是把他心裏所想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秦貴人和慕夫人都不敢相信的看著慕遊，而慕遊卻一言不發。
“不！”慕夫人立即起身推開慕遊，“他們秦家的人怎麽會救我們慕家的人？一定是弄錯了！杜霓姝就算是謊話連篇也好過秦家的女兒百倍，有其母必有其女，一定是她的陰謀！”
“娘，你在說什麽？”慕遊聽出了端倪，難以接受的看著慕夫人。
慕夫人眼神閃躲，立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看來慕夫人早就知道杜霓姝是假的了，這麽大的事為什麽還要看著慕遊上當受騙？”淩歌走近慕夫人，冷笑一聲，“因為你恨死了秦貴人的母親，怎麽可能接受她的女兒和自己的兒子有瓜葛？是你叫杜霓姝去對秦大人下手的對吧？用的手法和殺害秦夫人的手法相似，你是不是對自己太過於自信了？”
慕夫人比杜霓姝冷靜了許多，這個時候她還能平靜的行禮，“雪昭儀，您是不是太能聯想了？我為何要去殺秦大人？怎麽又和秦夫人扯上關係了？眾所周知秦夫人是病死的。”
淩歌就知道慕夫人會這麽說，對著楚夜招手。
楚夜將之前沾了秦大人血的帕子拿了出來，“經過太醫的判斷，這是一種外敷草藥，能夠發汗排毒，是女子常用的藥物。但是一旦誤食就會造成像風寒體虛的症狀，侵蝕五髒，久病不治而亡，京都中人不太認識這些，反倒是慕夫人的家鄉盛產此物。”
“這又能說明什麽？”慕夫人咬緊牙關死不承認。
淩歌抬手讓紅纓遞上一個盒子，“不知道慕夫人認不認識此物。”
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支簪子，和杜霓姝頭上的相似，因為大家都關注事情，而忽略了杜霓姝的發簪。
當淩歌將杜霓姝頭上的簪子拔下來的時候，便有了比較。
青蘭立即上前，“這是我家夫人的東西，為什麽會在你頭上？”
“不……不是，是慕夫人給我的，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杜霓姝將責任都推給了慕夫人。
慕夫人臉上冒出了冷汗，盯著淩歌手裏兩支看似相同的簪子。
“慕大人一定是不記得了，但是秦大人送給秦夫人的應該知道吧？”淩歌將兩隻簪子遞給秦大人。
秦大人皺眉，“沒錯，這隻的確是我送給夫人的，上麵潤珠隻此一顆，夫人很喜歡，所以天天都戴在頭上，因為病重一直沒有理會，便不見了，怎麽會……”
“那日本宮看杜霓姝頭上戴了這支簪子，詢問慕夫人之後，慕夫人親口承認上麵是獨一無二的潤珠，本宮也想知道慕夫人是怎麽解釋的？”
淩歌舉著兩支簪子，遞到了慕夫人麵前。
慕夫人閃躲了一下，顯然是不願意多看。
“慕夫人不想知道本宮手裏另一支是哪裏來嗎？”淩歌將普通珍珠的簪子舉了起來，在慕夫人麵前晃了晃，然後用力的紮了一下慕夫人。
慕夫人的手臂上立即開始流血。
但是慕夫人的慌張卻遠遠超出了眾人的預想，她驚叫著，“救命！救命！快給我準備藤汁！快啊！”
慕夫人一邊尖叫，一邊壓著自己的傷口，等她喊完才發現眾人都異常安靜的看著她。
“慕夫人怎麽知道簪子上有毒？還知道用藤汁解毒？這些都是你家鄉的土方子，你剛才還說什麽都不清楚，現在卻一副什麽都清楚的樣子。”淩歌把簪子扔在了地上。
慕夫人盯著滿手的血，整個人顫抖不止，“是我！那又怎麽樣？那個女人四處勾引男人，明明知道我家老爺已經有婚約在身，居然還敢勾引他，都成親了還勾搭我家老爺，難道秦大人就忍得了嗎？”
秦大人這才回神，憤怒之餘更多的是悲憤，“我夫人見慕大人，我都知道，我要忍什麽？慕大人也不是那樣偷雞摸狗的人，我要擔心什麽？我們兩個爭得光明磊落，又要怕什麽？”
“哼！都是場麵話！你娶到了心儀的妻子當然什麽都能忍，但是我呢？我需要麵臨退婚，這對於我一個女人而言代表什麽，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所以我就……讓他不得不娶我！讓他喜歡的女人死得麵目猙獰！哈哈哈。”慕夫人突然大笑了起來。
慕大人立即跪在了皇上的麵前，“請皇上恕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請皇上降罪。”
離然的目光越過慕大人，落在了慕夫人的身上，“繼續說下去。”
慕夫人被離然冷漠的聲音一激，“那個女人四處顯擺她的簪子，憑什麽！她明明就是朝三暮四的人，為什麽還有人捧在手心？我卻無人問津？我嫁進慕府一直遭受冷遇，生下遊兒又被送去偏院，明明都是她的錯！”
慕夫人把所有的怨氣都說了出來，也承認了自己犯下的所有錯誤。
因為她一個人，秦慕兩家人一直都存在隔閡，又因為她，秦貴人和慕遊如今的境地異常尷尬。
人一旦自私了，就連自己的親人都可以不顧了。
淩歌望著處處都在哭訴自己委屈的慕夫人，不由得冷聲道，“這簪子是本宮叫人照著重新做的，沒有毒。慕夫人要是心裏沒有鬼，何必怕這些？原本就是你在強求，為何還要別人按照你鋪設的路走？你太自私了。”
秦貴人聽了，直接癱在了地上，原本她和慕遊之間隻是隔了一個仇，如今身份不同，還多了一個殺母之仇，她一個人如何麵對的了？
淩歌繼續開口，“而且秦夫人到死都不怪你，也沒有把受傷的事情告訴任何人，隻是交代青蘭嬤嬤一句算了，是慕夫人你小人了。”
“不！她才沒有那麽好心！”慕夫人捂著頭死都不肯信。
這時候離然才起身，“既然事情已經說明白了，慕大人，欺瞞一事可以不追究，但是害命一事隻能法辦，就交給你們兩家人去辦。”
說完，離然便甩袖帶著人離開。
“是，皇上。”慕大人一臉的憔悴，起身後看著秦大人，連連搖頭，“這些年，真的是……”
“算了。”秦大人疲倦的開口，“夫人說算了就算了。”
淩歌上前扶起秦貴人，拉著她向外走去，秦貴人掛著清淚看了看慕遊，然後決然轉身離開慕府。
一回宮，就聽元康說，慕夫人不願去官府，自縊而亡了。
哎，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