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善良也有限度
清晨,細雨紛紛,雨水滴答滴答敲打在窗口,這時必是佛柳院的空氣最數清新,柳樹紛紛揚揚,自然是美不勝收。
可如今的佛柳院,哪裏還像從前那般模樣?柳樹早已染滿灰塵,石缸裏邊那幾條活蹦亂跳的鯉魚早已死去,散發出腐臭的氣味,整個佛柳院死氣沉沉,沒有一絲生氣。
佛柳院的主人,老夫人,李氏。不知做了多少的壞事,讓這原本生氣勃勃的佛柳院,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吧。
這一場細雨,倒是為這佛柳院洗去了一身黴運,洗去了一片塵埃。
“玲姐姐,我們真的不管嗎?”
跟在玲姨身邊的一位小婢女看著這佛柳院,感到惋惜。
“嗬,佛柳院如今就是這個樣子了,你說不下雨還好,你看看這下了雨,本來就髒兮兮的了,這下更是髒,臭味一片。”
玲姨嫌棄地瞄著佛柳院,拿著絲巾捂住鼻子。
“走走走!真的是我聞著就難受。”
玲姨冷哼一聲後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的猶豫,婢女在身後為玲姨打著傘。
身著一身蔚藍,細長的發絲垂於玉背,裙擺之間飄飄然然,好似天女下凡,腰間一根青色絲帶纏於纖細的腰,周圍一片紫藤蘿將她完美的襯托出來。
“小姐,怎麽悶悶不樂?”
阿敏為秦詩阮打著傘,問她。
秦詩阮欲言又止,眉頭微蹙,玉手放在石桌上,敲打著,隨後張口:“這幾日我隨師傅去治病,不知道秦政那孩子怎麽樣了。”
阿敏噗嗤一笑,她起先還以為秦詩阮在擔憂什麽,原來是擔心秦政小少爺了,之前還不怎麽喜歡小少爺纏著她,日子一久,便開始念了。
“小姐,你是想小少爺了嗎?”
秦詩阮也並無遮掩,將發絲勾於耳後,說道:“是啊,這孩子不來找我我反倒有些無趣。”
秦詩阮早已將秦政當成自己的兒子那般看待,前些日子沒有陪他,她便有些愧疚,還怕秦政這孩子無趣,現在看來,反倒是她無趣了。
“那小姐便去看看小少爺?!”
阿敏似乎有些激動,秦政對於阿敏來講其實也是很親,自從第一次秦政牽阿敏的手,阿敏便一直很喜歡秦政這孩子。
在這府中,個個少爺都是傲嬌無比,個個身子都金貴的很,唯獨秦政一個少爺,他沒有那股傲氣,又甘願牽阿敏的手,這樣的少爺,在府裏恐怕也是唯一一個。
“罷了,不然父親又得說我整日帶他出去玩耍,他是將軍府獨子,以後要管理的事可謂是數不勝數,現在正是讀書的時候,還是少出去玩耍的好……”
雖然口上是這麽說,可秦詩阮心裏卻是癢癢的,明顯是口是心非,她這幾日一直醫治,都沒有好好玩樂一番,這時候就偏偏缺秦政這孩子。
小孩子嘛,總會有各種各樣的辦法來尋樂子,秦詩阮偏偏就缺這個樂子,一直醫治人讓她感覺心不在焉,渾身沒勁。
她還記得以前秦政來找她的時候,哪一日不是玩的開開心心?哪一晚不是睡得安安穩穩的?這下沒了秦政,的確是有些不太習慣。
阿敏聽秦詩阮拒絕了去找秦政,心裏空落落的,可是阿敏並不想就此打住,她試圖勸說秦詩阮:“小姐~這幾日你一直隨劉太醫奔波,想必已經很累了,這時候不就應該讓小少爺來陪你玩玩嘛,況且小少爺那麽喜歡小姐你,你去找他,他自然是開心不過了啊。”
微抖睫毛,秦詩阮目光轉向阿敏,看著她。
阿敏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這樣悶在紫藤院也不是個辦法,早晚也得悶出個病來,不說去找秦政這孩子,就算是出去走走也好的多。
“那……不了,阿敏陪我出去走走就好。”
阿敏原先還是雙眼眨巴眨巴期待地看著秦詩阮,等著秦詩阮的答案,聽秦詩阮說隻是出去走走後,心裏很失落。
秦詩阮隨著阿敏一同踏出紫藤院,在秦府四處逛逛。外邊的空氣的確是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秦詩阮的幻覺,她竟然覺得外邊的空氣和紫藤院的不同,可能是在紫藤院呆久了的原因吧。
走著走著,秦詩阮忽然用絲巾捂住鼻子,道:“阿敏,這是什麽氣味,怎麽如此難聞?”
阿敏也聞到了這股腐臭的味道,不止腐臭,還有一些土灰的氣息。
“小姐,阿敏不知,隻是聞著像腐臭的味道。”
腐臭?!這府中死了人?為何會有腐臭的味道,這幾日我不在府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秦詩阮的好奇心引領著她向前走,走著走著味道卻越來越濃,她將絲巾捂得更緊了些,一直走到佛柳院門口,兩人才停下來。
“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秦詩阮聞著這裏的味道最濃,便再一次問問阿敏,看看是不是氣味真的出自於此。
阿敏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越發的難看。
這裏是……佛柳院?佛柳院為何會成這番模樣……
秦詩阮推門而入,見院子裏一片狼藉,秦詩阮剛打開門便趕緊關上門,這味道真得難以接受,一般人都受不了。
“咳咳,咳咳……阿敏佛柳院怎得成這個樣子了?”
阿敏拉著秦詩阮走出佛柳院,對著秦詩阮說道:“小姐,老夫人被罰在書房抄書,你難道忘了嗎?”
抄書……不知……老夫人為何在書房抄書,不過也好,這下便不用禍害一些無辜的人了。
“好,我知道了。”
秦詩阮正準備走的時候看了一眼灰塵仆仆的佛柳院牌子,歎了歎氣,說道:“派人來打掃打掃這吧,這兒的氣味實在難聞,屬實是需打掃。”
秦詩阮天生善良,可是這善良卻不是過度的善良,她很理智,她知道該怎麽去做一件事做的最好,最完美。
如果現在換作是旁人,麵對一個曾經毒打自己鞭子的一個人,絕對連看都不想看,更別說是管了,秦詩阮能做到這些,已經是她的極限,善良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有人利用善良那便是可恥,比如……秦湘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