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恢複如初
烏雲密布的天空下著無可匹敵的的傾盆大雨,沒有人知道秦詩阮身為一介女子,是如何和賀伶仃冒著大雨下了山。
四皇子府,進進去去的婢女奴仆禦醫不計其數,不要端著血水往外走,就是端著熱水往裏走,要麽就是禦醫深色匆匆的吩咐著奴仆拿藥。
沈尚淵不願進宮,這是他到醫館說的最後一句話。
秦詩阮和賀伶仃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屋簷之下滴落的水滴就像是掉了線的珍珠項鏈,不停地上躥下跳。
二人站在窗外,誰都沒有去看為沈尚淵急診的禦醫們,也許其他人會認為他們涼薄,隻有少部分人才會知道,他們不去,就是最好的關心……
“詩阮,你怎麽會武功?”賀伶仃想問這句話很久了,隻是苦於沒時間的原因,一直忘記了。
秦詩阮低眉,笑道:“不受寵的小姐,總得為自己保命不是。”
保命是真的,隻不過她學做暗衛前世是為了沈戚,為他保命,今生,是為自己……
賀伶仃一怔,不受寵的二小姐……
賀伶仃不是傻子,仔細一想便能想到在一個大宅子裏,嫡女的位子和庶女的身份,這兩者之間僅差一個字,待遇是千差萬別的。
他不再深問,如果這個問題會讓秦詩阮不舒服,那麽他即使知道了,也無任何用途了……
“衙役的人已經去張三爺那裏處理好了,那麻袋裏的人皮和不堪入目的屍體是他的妻子。”
賀伶仃轉移話題,對秦詩阮淡淡的說道。
“嗯。”秦詩阮微微頷首,含著無限綣眷的眼眸低低的看著打在窗沿上的水滴,一言不發。
一身淺青色紗裙外披同色荷葉披風的秦詩阮站在床邊,她的麵紗留在了陡坡,此時的麵上沒有任何的的胭脂水粉,扇子般濃密的睫毛下桃花眼微微斂著,清冷憂思的容顏宛如書中的顏如玉。
不施粉黛,卻已出塵。
賀伶仃看出她的憂慮,想要開口安慰,可是他自己心裏也在擔心,此時也不知能說學什麽,長時間缺乏交際的他隻能幹看著。
沈尚淵這一救,一躺就休養了一個月,背上的傷開始結痂了才可以下地。
眼下已經入冬,寒風稟冽,天空中時不時的就會下起蒙蒙細雨。
沈尚淵躺在床榻上,單穿一件裏衣,屋子裏熏著檀香,點著暖爐,到也不至於傷沒好反而中了風寒。
遠山眉平緩而放鬆,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門口,高挺的鼻梁下淺薄的唇角微微上揚,輪廓精美的臉側在自己的手背上,側著身子等著某個人的到來。
整個人看起來慵懶肆意。
“吱——”
房門被打開,沈尚淵立馬坐了起來,痞笑的看著來人。
後者身著淡紫色綢裙,端莊優雅,三千發絲低低的垂在女子的背後,低著頭走了進來,嫣紅的唇角掛著淺笑,手中拿著一把白色的油紙傘。
抬首,秦詩阮傾國之姿的容顏上帶著白色的麵紗,奪目嫻雅的桃花眼看了一眼坐的筆直的沈尚淵,將油紙傘放好,她的另一隻手裏提著蓋著的籃子。
“四皇子當真是吃慣了小女子做的食物?每日都傳我來。”
秦詩阮走上前,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沈尚淵瞟了一眼籃子,遠山眉輕挑。
“二小姐親手做的食物可是沈某吃過的最好的食物,沈某的背傷也是為救小姐所受,受點報答可是應當的。”
秦詩阮自然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沈尚淵是因為救了自己,她斷不會每日準時來四皇子府做客,更不會一待就是一天,她應該離沈尚淵遠遠的……
隻可惜,事與願違。
“四皇子的傷已經結痂,按理來說,應當無礙了才對。”秦詩阮淡笑,夾雜著上天似乎一直在戲耍著她的無奈,將菜擺出來。
沈尚淵無視了這句話,問道:“今日吃些什麽?”
“想到四皇子傷勢未愈,小女子做了全素。”秦詩阮事不關己般的將碗筷呈好。
“……”
沈尚淵覺得秦詩阮是故意的,自從讓秦詩阮為自己送食物,不是全素就是粥,沒有一點葷腥,美名其曰他的傷勢未愈,但若是傷勢好了,那麽她還會為自己送菜?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
“傷勢未愈,我也可以吃肉的吧?”沈尚淵試探性的問。
秦詩阮笑笑,暗自給他下了一個套,“當然可以。”
“那明日——”
秦詩阮打斷沈尚淵的話,帶著淺笑,“隻不過小女子隻會做素。”
“……”
沈尚淵及時刹車,若是下意識說“那明日吃肉”,那麽秦詩阮怕就會直接換個人來做菜了,理由就是“她不會”。
沈尚淵保持著微笑,這坑可真是措不及防!
“那便繼續吃素吧,我不嫌棄。”
秦詩阮聞言眼角一抽,最後看在這個男人為自己擋刀份上,她心一軟,無奈道:“罷了,明日我讓阿敏給你頓雞湯。”
“好。”沈尚淵感動的看著秦詩阮,心裏高興。
阿敏是秦詩阮的貼身婢女,既然是阿敏頓,就是秦詩阮送,不妨礙不妨礙。
秦詩阮卻是像知道沈尚淵心裏所想,拋出一個定時炸彈,“這樣四皇子的痂也能盡快脫落,到時小女子便繼續忙了。”
“無礙,到時我與你一起。”沈尚淵無所謂的揮了揮手,他的傷好了,自然也就可以出去了。
其實對於一個練武之人來說,傷口結痂就是痊愈的意思,但是沈尚淵為了讓秦詩阮多份愧疚與照顧,硬是說自己體弱多病,受傷都得要等到結痂脫落才能出去。
“用膳。”
秦詩阮已經將飯菜碗筷擺好在沈尚淵麵前,卻見沈尚淵不動,隻得開口,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
之前沈尚淵多次要求她給他親手喂,說是傷口容易碰到,以往覺得情有可原,可是現在都結痂了,秦詩阮自然不能再喂。
“我的傷——”
果然,沈尚淵如秦詩阮心中所想,開始以傷做理由,秦詩阮這次沒有給他留任何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