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事
晨曦宮，沈尚淵仰頭品茶。
“怎的閑來無事，來母妃這坐了？”辰貴妃踏著蓮花步從門外走來。
“皇兒想母妃可行？”沈尚淵正色的樣子，說出來還真像那麽一回事。見是辰貴妃來了，快快的將辰貴妃攙扶，扶至椅子上。
辰貴妃笑著擺了擺手，“得了，若不是有什麽事，你會來尋本宮？”辰貴妃略帶嫌棄，眼底滿是慈愛。
沈尚淵勾唇笑了笑，“倒是被母妃發現了。”咬了下唇，“是這樣的……兒臣想詢問些事情。”
辰貴妃端起茶杯，優雅的聞了聞。“哦？何事？”
沈尚淵掃了殿上所有的奴婢，意示她們出去。奴婢福了福身，一個接一個走了出去。見他們出去後，沈尚淵才開口。“兒臣想知道關於秦詩阮的事，或是喜愛的物品。”
辰貴妃聽了，嘴唇緩緩勾起弧度，半眯著眼轉而看向沈尚淵。“你可是歡喜那阮丫頭。”這句話原應是疑問，但她在這裏用的是肯定句。
沈尚淵倒不在意，又抿了一口茶。“兒臣不信母妃此時才知道。”
辰貴妃的睫毛隨著眼睛的眨動而煽動，蠻不正經。“兒臣如此高貴儒雅，正氣凜然，堂堂當今皇朝四皇子。若是歡喜，直接說便是，何必費如此大周張。”
“她不同於一般女子，這母妃你應該明白，更何況……兒臣說過了。”
辰貴妃望向他，大笑起來。“你是說你被阮丫頭拒接了？哈哈哈——”頓了一會，“你可是被萬千女子癡迷，身份高貴，長相不凡的四皇子，竟被阮丫頭給拒絕了。”
沈尚淵的臉變得陰沉，低聲道，“她說她想要的兒臣給不了，她指的是……？”
辰貴妃或是笑夠了，或是感覺到她身邊氣溫下降，正經起來。“她與她母親倒還挺像。”說著喝一口茶。
沈尚淵來了興趣。“母妃你可知道些什麽？”
辰貴妃笑而不語。
將軍府中，秦詩阮在閨房看著書。
看完一本又拿起一本，一不小心碰倒了桌前的集砂。扶起來後若有所思。
棠初倒是好久未出來了……
不知為何又突然想到了沈尚淵。那個修長的身影，坐在楓樹枝幹上。他的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連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駁的樹影。他的頭發墨黑，襯托出他發髻下珍珠白色脖頸的詩意光澤。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這白楊樹一樣挺秀的身材中，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她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加優雅入畫的男子。一種光亮至美的氣息從他的麵龐感染到了我。他沒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卻在忠誠的微笑著。他的皮膚像昆侖山裏潔白的雪蓮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巔神聖的池水。
那帶著微笑的嘴唇，一張一閉，嘴裏說著，“我歡喜你……”想到這，秦詩阮的臉龐竟紅了起來，但很快又被她壓製下去。
她嘲諷的笑了笑，“都活了兩世的人了，竟還如此幼稚……”四皇子……他很好，但……始終不是一路人。更何況她曾經因為沈戚而去陷害過，傷害過他，今世她做了決定，會尊敬他，但不會去接近他了。
將書放下，起身到床上入寢了。
一夜多夢……
沈尚淵同沈戚一早因公事而來到將軍府，找秦郴商談公事。
秦詩阮坐落椅間，挺直的背脊，窈窕身姿。銅鏡中映照出她白皙的臉龐，不點任何口脂而自然粉嫩的雙唇，隻需微微一笑，便可迷倒眾生。
她緩緩地梳弄自己長發。長發如絲綢一般，似被黑墨渲染，烏黑卻又亮麗。
阿敏從門外端來一盆水輕輕放在梳妝台前。
“小姐？”阿敏低聲喚秦詩阮。
秦詩阮微微側頭，“何事？”
“聽聞九皇子同四皇子因公事來了將軍府。”
聽見阿敏說道九皇子時心中竟毫無波瀾，隻是說道四皇子，沈尚淵。想到沈尚淵的笑顏，她的心裏竟閃過一絲驚慌，隻是一瞬間。
阿敏小心翼翼的看著秦詩阮的表情，卻沒有捕抓到那一瞬間的驚慌。
秦詩阮低聲笑道，“為何同我說，我又不議論公事，幹我何事？”
阿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小姐？！你可知府內的女子們多希望見到他們嗎？若不是大小姐同四小姐被禁足，她們可早就該出來了。”
秦詩阮很乖巧的點點頭。“嗯嗯嗯，所以呢？我又不同於她們。”
阿敏半眯著眼睛，一臉懷疑。“小姐，你真的對他們一點也不感興趣？你以前不是對九皇子略有好感嗎？”
秦詩阮帶著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也說了，那是略有好感，稱不上喜歡，更何況當年還小，不懂事，有何好在執著的。”
阿敏嘟著嘴，“小姐不愧是小姐，就是不同。”
秦詩阮站起身來，“走吧阿敏，我們到府裏轉轉，看看能不能遇到你說的九皇子和四皇子。行了吧？”
阿敏瞬間笑起來，“嗯嗯，好。”
將軍府的花園一點不比皇宮的禦花園差，幾乎也是百花齊豔，池中有大小不一，種類不一的魚兒。有些時候彩蝶會在這徘徊，給花園多加上一分光彩。
秦詩阮坐在石板凳上，一動不動的享受沐浴的陽光。
“小姐，我們要一直坐著嗎？”阿敏帶著不耐煩，帶著疑惑的問。
秦詩阮本就閉著眼睛，現在都懶得睜開。微微的點了點頭。
阿敏撇了撇嘴，“哎~我的小姐啊。”
“詩阮？”
一個男子的聲音，不同於父親的穩重，也不同於沈尚淵清冷，但卻很熟悉，是沈戚的。身為前世同在一起多年的夫婦怎能聽不出來。
秦詩阮睜開一隻眼，見確實是沈戚才懶惰的起身。“給九皇子行禮。”
她竟連懶惰的行禮都很標準與優雅。沈戚本在長廊上閑逛，忽而看見一個曼妙的身影。頸間一水晶項鏈，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著，美目流轉，恍若黑暗中丟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