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合理地懷疑

  這是哪兒冒出來的神經病？

  看著張然然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朝陽隻能再次起身應對，“這位美女，我們在談私事兒，請你回避一下好嗎？”


  “所以你們在大庭廣眾之下談私事兒？聲音還這麽大？”美女驚呼，連連後退，“不好意思，打擾了。”


  喬諳轉身過去時，臉上的表情迅速由抱歉轉為了不屑，等她側身坐下時，又恢複了平靜，仿佛剛剛並沒有發生那些小插曲似的。


  “予安……”


  張然然強打起精神，這時林予安的電話響了，她的手機放在桌麵上，輕微震動，屏幕上顯示“小諳子”三個明晃晃的大字，她稍微愣神，畢竟喬諳就坐在隔壁桌，這時候打電話過來，她想幹什麽？

  喬諳戴上耳機，麵帶微笑看著自己的手機，同時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林予安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同時掛掉電話。這是喬諳的惡作劇，她不想配合。“張總，您接著說。”


  “予安，我們能不能……”


  手機再次響起，林予安哭笑不得，她幹脆利落地按掉來電。


  張然然忍不住說，“要不你先接電話？”


  她聳聳肩，“是個非常討厭的人，我不想接，”然後把手機塞進隨身攜帶的小包裏，略帶歉意地對張然然說，“張總，我不想繼續為金麟資本工作了，這是我的真實想法，我今年二十七歲，想有自己的生活，接下來是我的GAPyear，我已經計劃好了行程，年後出發去澳洲，或許會在窗口期去一趟南極，然後再去非洲玩一圈兒，至於什麽時候開始工作，我沒有計劃。”


  ……


  她絲毫不退讓，張然然耐心耗盡，臉色難色起身離開，朝陽也隻能無奈地跟上，臨走前他深深地看了喬諳一眼，要說這個女人和林予安沒有關係，打死他都不信。


  “哎呀，討厭鬼終於都走了！”喬諳歡呼，示意好友坐到自己身邊來。


  喬諳不喜歡張然然，或許是因為同性相斥，或許是因為單純地不喜歡對好友有敵意的人，她恨不得把奶茶潑在張然然頭上。


  林予安失笑，“你今天怎麽了？真怕你們會打起來。”


  喬諳聳聳肩，“姐姐我打架從來沒輸過，她如果想試試，我奉陪到底！”她突然話音一轉，“對了，你不是說今天是律師約了你過來嗎？怎麽換成你的前任上司了？”


  “很明顯，我被坑了唄！”她不以為意，這一天早晚都會到來，隻是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結束。


  宋元明是一名很優秀的律師，與此同時，他還是一家律所的合夥人，他當然要為整個律所的利益考慮，處在旁觀者的立場，林予安能理解他的苦衷。


  “不過這下張然然該死心了，我早就說過，你這工作做不長遠的，早點離開也好。話說你明年真的打算GAPyear四處溜達散心呀？”喬諳熟悉的林予安是個死宅，恨不得永遠不出家門。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到時候再說吧。”對於將來，林予安沒有明確的計劃，林行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天氣剛冷那陣還住了幾天醫院，醫生斷言，他很難挨過下一個冬天……


  張然然沒想到林予安這麽不給麵子，在知道她是林行的女兒後，林予安之前的行為全都解釋得通了，如果離職已成定局，她必須親自向董良超解釋，而她根本沒想好怎麽開口。


  朝陽說，“張總，你不用多想，到時候董老那裏我去解釋，就說是林總監自己想不開要離職，你已經做了所有該做的，還是沒有成功地挽留她，相信董老不會怪你的。”


  把車窗打開一條縫隙，冷風迫不及待地順著窗戶的縫隙湧進來，張然然的頭發胡亂地飛舞，任由冷風打在臉上，她清醒了不少，過了一會兒，她終於忍不住關上窗戶，她輕聲說，“朝陽，你說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您說什麽？”朝陽把著方向盤的手一頓。


  張然然苦笑，“和大家一樣，我以為……我以為林予安是靠著潛規則上位的……”


  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強勢漂亮，她無所畏懼的樣子讓人羨慕，也讓人懷疑。林予安進入金麟資本時，正是私募股權投資發展最快的時候，業務部門迅速擴張，職能部門熱火朝天，她似乎很輕易地適應了金融公司的快節奏和壓迫力，甚至老員工遇到問題，她也敢毫不猶豫地點出來，再加上那次她當眾給老董打電話……


  都是合理的懷疑，張然然不止一次想要搜集證據證明自己的猜測，但都被這樣那樣的事情耽擱了。


  朝陽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車流量不少，聽到張然然的話，他也隻能陪笑，“很多人都這麽以為的。”


  大家都是凡人，判斷失誤是很正常的事情，連擬上市的項目都能說黃就黃，又怎麽能透過皮囊真正看透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