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握住槍杆,金光就全部消失了,槍也沒落下,而是被陳飛穩穩的拿在了手裏。
“看樣子這玩意又認我了。”陳飛咧咧嘴道。
“剛才那道金光是怎麽回事?”李曉曼鬆了口氣,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可能是認主之類的吧。”陳飛神色一閃,聳聳肩,也沒多說什麽,“我們走吧,先找房間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想辦法離開這個峽穀回昆侖派。”
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隻能在這先住一晚,等明天早上起來,再去峽穀裏找出路。
李曉曼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扶著陳飛出了藏寶閣,也沒回昨天晚上睡的那個竹樓,直接就在不遠處找了一個別院睡。說來也奇怪,陳飛和李曉曼吃了之前在那片樹林裏摘得果子之後,到現在已經將近兩天了,也不覺得餓,恐怕那果子也不是一般的東西。
“你看看隔壁還有沒有房間,去隔壁睡吧。”陳飛脫好衣服,見李曉曼也在寬衣解帶,忽然張了張嘴說道。
“昨晚你不是還非要讓我跟你一起睡嗎?”李曉曼一愣,奇怪的看著陳飛。
“咳……那什麽,我怕自焚……”陳飛幹咳一聲,摸摸鼻子訕笑道,“動又不能動,摟著睡一晚有點吃不消……”
“啐!色狼!”李曉曼俏臉一紅,在陳飛頭上拍了一巴掌啐道,“那我去隔壁睡了,剛才看到隔壁好像也有房間,你有什麽事就叫我一聲,記得蓋好被子,聽見沒?”
“嗯,去吧。”陳飛點點頭。
李曉曼等陳飛躺進了被窩,又把自己和陳飛的披風蓋在被子上麵,幫陳飛掖了掖被角,再次叮囑陳飛有事叫她,然後這才也去隔壁睡覺。
一覺到天明,陳飛醒來掀開衣服看了下那條黑線,吃了續命金丹之後,那條本來已經快到胸口了的黑線退回了鎖骨那裏,不過今天又長了一些,仔細一算,原本四十九天的期限還剩下三天,加上續命金丹,陳飛還有十三天的時間。
陳飛歎了口氣,十三天,能出去嗎……
“你醒了。”剛歎完氣,李曉曼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陳飛已經坐起了身,便道,“怎麽不穿衣服?快點起床吧,不能繼續在這耽擱了,我們得趕緊找到出去的路才行。”
陳飛連忙把衣服拉好,點了點頭,道:“等下我們先回落地的那個果林吧……咳咳咳……多摘點果子,免得……咳咳……免得再往前走沒地方弄吃的。”
一句話的功夫,陳飛就咳了兩下。
“你沒事吧?怎麽感覺你的臉好像比昨天更白了?”李曉曼眉頭一皺,過來輕輕拍著陳飛的背柔聲問道。
“可能是因為時間的關係吧。”陳飛擺擺手,掀開被子,在李曉曼的攙扶下下床站起來,準備穿衣服。
“我來幫你吧。”李曉曼拿了陳飛的衣服,幫他穿,“身體也更冷了一點……要不要再給你加件衣服?”
“再加衣服我就沒法動了。”陳飛好笑道,“就這麽穿吧,這個峽穀裏麵天氣比較暖和,沒事。”
“那好吧。”李曉曼見陳飛這麽說,也沒堅持,隻是又擔心道,“丹陽真人給的那顆金丹真有用嗎?四十九天就隻剩下四天了,要是那顆金丹沒用的話……”
“應該有用,前天我吃了之後,黑線就退回去了點,不然今天應該到胸口了,放心吧。”陳飛安慰道。
“有用就好。”李曉曼點點頭,幫陳飛係好腰帶,又拿來披風給他披上,繼續道,“誒,混蛋,等回去之後,我們跟武藝商量商量,讓她出去住吧。”
“為什麽?”陳飛一愣,“你不會又跟武藝吵架了吧?”
“不是!”李曉曼俏臉一紅,白了眼陳飛,“我想兩個人住……”
陳飛愣了愣,神色一閃,道:“算了吧,你們關係那麽好,你怎麽跟武藝開口讓她搬出去?”
“也是……”李曉曼幫陳飛係好披風的帶子,扯了扯,噘著嘴悶悶不樂的說道。
“走吧。”陳飛好笑的在李曉曼臉上捏了一把,不想繼續再耽擱。
李曉曼點了點頭,攙扶著陳飛往仙府外走。一出仙府大門,隻聽見身後轟隆隆一陣巨響,煙塵漫天,碎石橫飛,偌大的道宮仙府,竟緩緩沉了下去!
李曉曼大驚失色,拉著陳飛連忙跑到桃林裏,覺得安全了,方才停下來,看著仙府沉入地下的壯觀奇景,後怕道:“幸虧我們及時出來了,否則非得被活埋不可!”
“我們要是不出來,估計這仙府也不會沉下去。”陳飛猜測道,“仙家府邸自有靈性,可能是咱那便宜師傅,早就布置好的,我們一走,仙府就沉下去。這一沉,恐怕就永遠沒有再見天日的時候了。”
“難怪他要我們拜師才肯讓進藏寶閣,看樣子是不想讓自己的畢生所學永遠失傳啊。”李曉曼這才了然道。
“走吧。”陳飛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差不多已經完全沉入了地麵的仙府,率先轉身往桃林外走去。
出了桃林,他和李曉曼回到墜崖的那片果林,摘了一些果子,放在乾坤百寶囊裏,然後繼續順流而下,尋找出去的路。
這峽穀非常大而且長,陳飛和李曉曼順著那條河走了整整七天,風餐露宿,全靠那種果子填報肚子,晚上就相擁而眠。
陳飛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剛開始第一天仗著峽穀裏比較溫暖,還能走個三十來裏路,後來越來越少,到這時候,一天隻能走十幾裏了!要知道,常人兩個小時的腳程也不止這十幾裏路啊!
眼看時間越來越少,原本的七七四十九天,外加一顆十天的續命金丹,到如今隻有七日之期,李曉曼著急,陳飛自己也著急,但是他們都不敢說出來。
現在這種時候,全憑著一股子信念在撐著,他們要自己相信能夠活著走出峽穀,就算心裏不這麽想也要強迫自己這麽想,信念一散,可就什麽都完了!
陳飛隻能默默的堅持著往前走,就算累也咬牙挺一挺,李曉曼都還沒放棄他,他怎麽能放棄自己?那樣是對李曉曼的侮辱和懈怠!
可是看到陳飛麵白如紙,滿頭大汗,李曉曼心疼啊,走到中午,陳飛已經步履蹣跚了,李曉曼實在忍不住,於是道:“我們休息一下吧,吃點東西再走。”
“你累了?”陳飛笑了笑,回頭看了眼李曉曼,故意問道。
李曉曼鼻子一酸,用袖子替陳飛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我不累,可是你……”
“不累就繼續走吧,我也不累。”陳飛舔舔嘴唇,打斷了李曉曼的話,並且指著一旁的河說道,“你看見沒有?從昨天開始,這條河的水勢就漸漸緩下來了,說不定這條河真的能帶我們出去,而且就在不遠了!我們再往前走走,看看前麵會不會出現人家。”
“你……”李曉曼一咬下唇,正要說些什麽。
忽然間,二人聽見不遠處有人做歌而來:“太子遇難入凡間,忠臣化身輔修仙,修得長生不老術,回到天宮坐金殿,坐金殿來多快活,伊兒喲,伊兒呀兒喲,坐金殿,斬金仙,斬了金仙治人間,伊兒喲,伊兒呀兒喲……”
這歌詞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隻是聽聲音,好像是個小孩兒唱的。
“曉曼,你聽見了嗎?有人!有人!”陳飛抓住李曉曼的手臂晃了晃,欣喜若狂道。
“我們快過去看看!”李曉曼連連點頭,迫不及待的扶著陳飛往前走。
走幾步轉過一個草叢,陳飛和李曉曼就看見前麵不遠有個小孩,小孩坐牧童打扮,頭上戴著草帽,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花,躺在牛背上,翹起二郎腿來唱歌,正唱的是剛才那首!
“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李曉曼欣喜若狂,望那牧童連喊三聲。
那牧童聽見了,在牛背上坐起來回頭一看,見到陳飛和李曉曼二人,於是吐了嘴裏的狗尾巴花,趕著牛慢慢走了過來。
李曉曼也慌忙攙扶陳飛向那牧童迎上去,兩方看似相隔很遠,實際上沒走多久,便會在了一處,牧童從牛背上跳下來,打量了陳飛和李曉曼一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山呼:“小孩兒拜見神仙大老爺,拜見神仙大奶奶!”
陳飛一愣,李曉曼也忍俊不禁,走上前扶起牧童,給他拍了拍衣服上粘的枯草,道:“我們不是神仙,我們是迷路的人,小弟弟,能不能告訴我們這裏是什麽地方?”
“我爺爺說了,神仙奶奶長得都好看,你長得這麽好看,一定是神仙奶奶!神仙奶奶扶的人,一定也是神仙大老爺!”牧童天真無邪的說道。
李曉曼聽了撲哧一樂,連這些天心裏積攢的陰霾也消失了,心知跟小孩子解釋不了那麽多,於是便懶得再說:“算了,可以告訴我們這兒是哪嗎?”
“回神仙奶奶話,這兒是小昆侖,下去沒多遠,就是我們臨仙村。”牧童畢恭畢敬的說道。
“小昆侖?”陳飛一愣,“這裏不是昆侖山嗎?”
怎麽回事?他們出寒冰洞往東走,到懸崖那裏,應該也屬於昆侖山的範圍內才對,從那懸崖上跳到峽穀裏麵,再從峽穀走出來,雖然也走了不少的路程,可也沒到出昆侖山的地步吧?
要知道,昆侖山可是一個山脈,幾千幾百裏長呢!
“這裏就是昆侖山呀。”牧童歪著頭說道,“這裏是小昆侖山。”
“那這兒離大昆侖山有多遠?”陳飛想了想問道。
“從這裏去大昆侖山,要向西南方走五百裏呢!”牧童說道。
陳飛眉頭又是一皺,這麽說來,他們並沒有走出昆侖山脈的地界,不過在普通人眼中,昆侖山可能是特指昆侖派所在的那一塊,也就是說,從這裏去昆侖派有五百裏之遙!
五百裏啊,纂雕能在七天之內趕到嗎?
“小弟弟,你知不知道這兒哪裏能租到纂雕?”李曉曼咬了咬下嘴唇,並沒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