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回頭 (3)
瞧她，她的淚水在他有了意識後仍舊灼燒他的心房。他想要抬起左手為她拭去那些晶瑩的淚珠，可才抬起一般的高度，他已是沒有力氣了。
清雪瞧著他連這樣的動作都做不到，眼裏的淚落得更急。她鬆開一手去握住他的左手，幫著他撫上自己染淚的臉頰。
“為什麽你要那麽做、為什麽那麽傻？”清雪沙啞問道，聲淚俱下的模樣令南宮淩心痛不已。
他指腹微曲拂去她眼角的清淚，動作仍舊和從前一樣的輕柔，心裏也明白她問的是什麽。
“還恨嗎？”他頑固的隻想知道她還恨嗎？自己將Xing命還給她的太陽、放她離開去尋找她所要的生活，如此待她她還恨嗎？
清雪搖著螓首，雙唇在顫動。他為她付出了那麽多、犧牲了那麽多她如何還能恨呢？何況她從前心裏的怨根本無法稱為是恨，是怪自己明白的太晚才會害他成為此刻這模樣！
“真的不恨嗎？”南宮淩眼眸中的眸光閃了閃，總是集霸氣與狂肆與一身的他而今已是因她褪去了那身的凜然。
“不恨了，不恨了……”她傾下了身伏在了他身上，抱著他的腰腹將螓首埋在他的胸膛悶聲回道。
如今，她又能聽得到他的心跳聲了，雖然沒有以往的有力，可起碼他活著……隻要他活著，她便以滿足。
“真好……”南宮淩將視線看向了屋頂低喃著，雙手摟著她的細腰感覺她還在自己的身邊。
他的眼底浮起了一抹又悲又難舍的感情，嘴角也漾出了難以說明的笑意。可這一切清雪都沒有看見，她隻是抱著他在心中感激上天能讓他醒來，而他的心中卻在感激老天讓自己在生命的盡頭可以得到她的原諒……
環在她腰際的手本就沒有力道，在他低喃了一句之後雙手正從她的腰腹緩緩滑落。
清雪覺得不妥，猛然抬首，撞入眼中的是他無力再彎起的笑與他漸漸闔上眼瞼的一瞬間。
“南宮淩……南宮淩……別睡別睡……”清雪大喊，又不敢用力的搖晃他的身體讓他神智清明，慌亂無措的一刻令她都快忘記要如何呼吸了。
南宮淩意誌朦朧，眼瞼時睜時闔仿佛又將睡去。
“看著我……看著我啊……”清雪緊緊握住他的手不讓他睡，懇求的喊著，“我還有好多好多話要說，你別睡、求你別睡……”
南宮淩如何舍得讓她求呢？他聽得到她此刻的呼喊聲，那種聲嘶力竭透著莫大恐慌與不舍他曾經也有過，不曾想，她也會對自己如此……
是該滿足的不是嗎？能得到她哭泣不舍的眼淚與呼喊，他是該滿足的！
南宮淩動了一下被她握在掌中的手指，張合了唇說了一句，卻是發在了喉間沒有說出聲音來……
“南宮淩……”清雪望著他已然闔上眼瞼的臉龐，僵硬了容顏、模糊了視線……
“傻瓜、傻瓜……天下那麽的女人，為什麽要是我？為什麽……”清雪哭喊著罵他，再次垂下了螓首滴落了眼中承載太多的淚水，柔荑緊握著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不肯鬆開半分。
他竟然在那一刻還說愛她！
她如何值得他愛啊？
如泉的眼淚顆顆滴在彼此緊扣的掌心裏，是似在碶刻著什麽。
190 心中有你（2）
190 心中有你（2）
屋外的天漸漸變得亮白，清雪從他再次昏睡過去後便寸步不離的一直守著他，直到門扇被推開她也未動一下身子。
隨意步入進來，眸光不由瞧了一眼放在桌上未動的膳食，眉心微擰的走到榻邊。
“娘娘還是先休息一會，由屬下來照顧皇上吧！”已經兩天兩夜了，她不眠不休更是不進米食，隨意著實擔心她會堅持不下去。
“不用，他隨時還會醒來的！”清雪噓聲啟口，她不想等他再次睜眸時看不見她。
“娘娘……”
“如歌回來了嗎？”清雪眸光未轉的問，為什麽兩天的時間她等的竟會如此的心焦與惶亂呢？
“還沒有，無情與焰火在梅林口守著！”隨意淡聲回她，若是風如歌來了，想必那隻有靈Xing的白雕也會出現的。不過如今天際沒有雕鳴聲，怕是風如歌還在采集草藥或是已在趕來的路上。
“我知道他不會有事的，一定會等如歌回來的！”清雪緊了緊握著他大掌的柔荑，將自己掌心的溫度渡給他。
若不是風如歌提早告訴她南宮淩醒來後會再次昏睡失去心跳與體溫，她想她一定會受不住這樣的煎熬瘋掉的。
眼下，她平靜的麵容上滿是憔悴與悲傷，一雙清亮的眼眸已是被淚水沁染的沒有亮澤了。
隨意總是拿她沒有辦法，心裏也是為眼前的這對苦命情人心頭悲戚了一回。
隨意將桌上的膳食端了出去，隨後又打了一盆清水進來。
清雪親手為南宮淩擦拭身體，所有事情全都親力親為不用隨意幫忙。待一切都弄好後，她瞧著南宮淩低喃道：“無論何時的你都是那麽好看。”
若是換做以前，這樣的話語她定然不會說的，可此刻在無人在的屋中她含笑說著，絲絲柔柔的話語飄進了南宮淩的耳中，仿佛他聽見了一般。
清雪捋了捋他的劉海，將他垂在鬢角兩側的白發也梳理了一番。讓即使沒有知覺的他也透著俊朗不凡，器宇軒昂。
清雪為南宮淩料理好了一切後自己又服下了兩顆藥丸，入口即化的褐色藥丸不僅沒有一絲苦澀的味道，反而有著甘甜在唇齒間留香。
每當服下藥丸後，她的精神便會振奮些，不過倦意也會隨之而來。
清雪堅持著不讓自己那麽快就睡去，可終是抵不過藥Xing的來襲！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南宮淩也沒有再醒來。
屋外的寧靜被一陣鳴叫之聲劃破，眾人全都抬首瞧著天空飛來的雪雕，心裏明白風如歌回來了。
一眨眼，守在入林口的無情與焰火隨著風如歌一同走了出來，小築前的隨意和冰心也都雙雙迎了上去，本都是冷漠無情的人此刻眼裏卻全都露出了一分期翼與急切。
“找到了嗎？”隨意心急，先開口問道。
風如歌隻是淡淡點了一下頭，目光如炬瞧著緊閉的竹門問：“她可還好？”
眾人明白他關心的絕不對不會是命在旦夕的帝皇。
“娘娘已經睡著了！”隨意剛才有進屋瞧了一眼，見清雪伏在榻上雙眸緊閉，想來是太過勞累抵不過倦意睡著了。
風如歌麵上的神情沒有起伏，隻是說了一句：“在我未出來前你們誰都不能進來！”話聲匍落，人也已是走到了小築門前。
一踏入屋內，風如歌便將視線落在了清雪身上。瞧著她纖細的背部伏在榻上，柔荑中握著的是南宮淩的手掌。這一瞬間，他心裏的滋味讓他隆起了逼人的劍眉。
她是真的很在意他吧！
風如歌想著眸子已是暗下，腳步極輕的走近榻邊，取出銀針在清雪的頸間麽了一針，隨後將她抱到了榻邊的竹桌旁。
他讓清雪睡得沉些了，這樣他也可以靜心為南宮淩醫治，不用去擔心在醫治的半道上她會受不了屋中的血腥而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風如歌扶起南宮淩，將他身上的褻衣褪下，隨後盤膝而坐令他與自己麵對麵，兩人雙掌相抵開始了醫治的第一步……
屋外，無情等人全都凝神瞧著小築的門扇，心裏都為房內的帝皇心懸在喉。
“他真能救皇上嗎？”焰火抵不住心裏的疑惑開口問道，儒雅的臉上也是難得一見的憂心忡忡。
“如今唯有他能救皇上，若是連他也……”冰心接口說道，不過話語未完就被隨意給打斷了。
“皇上定會沒事的，你們忘了當年他身上的穿心一劍麽？受了如此致命的傷居然還能完好活著，想來他的醫術已是出神入化了。”
“但願如此！”冰心也對風如歌的死而複生心疑不已。
三人簡單交談後都不覺將目光睨向了沉默不吱聲的無情身上，平日裏他的話便是最少的，而今自從南宮淩出事以後他除了前日對清雪厲聲嗬斥外變再難聽見他說些什麽了。
“無情……”隨意有些擔心的喚他一聲。
“我沒事，若是他無法救活皇上，他也必須死！”無情冷酷說道，眸色一眨未眨的瞧著緊閉的竹門。
而屋內，風如歌全神貫注隻為救南宮淩，更是不惜用他體內的冰魄血液為他做藥引。
當年，他之所以能死而複生從月潭之低醒來也正因為此物，若非它，想必如今的他早已成為了一堆白骨，或已是重新步入了輪回。
今日，他尋到了自己心底深處的人兒，雖忘記了往日情份，可仍為了她心甘情願的去救自己的情敵。
這兩日去尋草藥的途中，他隱約想起了什麽，隻是那些片段仍是模糊的。
風如歌的心緒全都放在了醫治上，縱然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下、明月悄然掛上枝椏他也渾然不覺。
這個時候，一直伏案昏睡的清雪幽幽轉醒，模糊的意識裏她隻覺自己的掌心空了，頓時寒意直逼心頭令她來不及多想猛然抬眼，差點驚喊出聲。
清雪煞白了麵容，但瞧見榻上風如歌正與南宮淩雙掌相抵時，她哽在喉頭的痛被她強忍咽回了腹中。
剛才的一霎那，她以為他真的沒有了，可在瞧見他還在以後，她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那種若然失去他的懼怕！
191 我們約定
191 我們約定
清雪額前驚出了薄汗，心髒的跳動仍是沒有得到正常恢複，可她不敢在此刻發生一絲聲響來，深怕在打擾了他們。
她凝眸瞧著他們，兩人身體亦是閃爍著晶亮的水潤光澤。隨著目光的轉移，她赫然發現風如歌的左手袖口上嫣紅了一片，而南宮淩的嘴角同樣掛著一絲紅色血跡。
這樣的刺目令她的雙手不由顫抖起來，讓她隻能將粉拳握緊來阻止這份心悸。
許久之後，風如歌緩慢的收回了一掌，另一掌仍舊與南宮淩的相抵。
他睜開眼眸，一次取過榻邊擺放的三根銀針朝著南宮淩的心髒處麽了下去。
清雪大驚，仿佛那陣刺痛加注在了她身上，本就無色的麵容更是蒼白。
她快速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響來，眼裏盈盈閃爍亮澤。
風如歌雖未看她一眼，可眼角的餘光卻將她所有的動作看在了眼裏。
他眉心一蹙，稍一分神體內真氣亂竄，一口血溺出了他的薄唇。
清雪眼中的淚也頓時滑下，瞧著他們兩人都痛苦的模樣，她心如刀割。
當天際的顏色再次褪去，黑夜被黎明所替代。風如歌取下了南宮淩心頭的銀針，隻見沒入他體內的半截針頭已是被染成了墨黑色。
“他沒事了！”風如歌將南宮淩伏躺下來，背對著清雪淡聲說道。
他的寬慰聲並未令清雪緊懸一夜的心得到一絲的緩解，反倒令她垂下了美目無聲的落淚了。
“能挨過昨夜他已無大礙，為何你還要哭？”風如歌走到她的麵前垂視她問道，心裏的鬱結隨著她的眼淚在逐漸加深。
清雪泣不成聲，隻能搖首回答。
風如歌半蹲了下來，平視她的容顏，將她臉上的每一處精致五官都看在眼裏。
這就是他忘了的女人啊！若是他沒有與她分開，是可能今日她的丈夫是自己呢？而自己又是如何與她分離的？
他想知道，卻無法啟口問她。
如今的一切仿佛已然成為定局，倘若他執意插足進來，恐怕她的內心會更加的紛亂吧！
他希望她能幸福的，既然他忘了往日的情，而她嫁了人該說也是放下了那段感情，那麽就讓曾經的擁有留在過去……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風如歌隻想知道，他不再的這段時間內她可幸福。
清雪抬起了眼簾，視線是先看了他身後的南宮淩，隨後才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很好……”她含淚道，眼中的鹹澀流入了唇齒，令她嚐到了苦澀的味道。
她忘記了所有的感情怨恨，在南宮軒的羽翼下她幸福的過了一年，然而，她的一切快樂卻全都加注在了別人的痛苦之上。
在她幸福的依偎在南宮軒懷裏時，躺在榻上的男人卻是夜夜孤枕難眠，受著內心的煎熬與悔恨。
風如歌聽到了她的答案，看著她噙淚的眼眸，心弦被輕輕的撥弄了一番。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是苦、是酸……也是欣慰……
“那就好！”他淡淡的說著，嘴角彎出了笑。垂下眼簾站起來時，眼裏的晦暗一閃而逝。
隻要她過得好就好，不是嗎？
既然如此，他還有何苛求呢？
“這兩味藥你等他醒來後讓他服下，這個藥方你留著，相信以他的身份要取來這些並非難事！”風如歌將懷裏的一張信箋遞給她，平聲交代著她能做的事情。
“你要走嗎？”清雪接過問道，眼裏的不舍沒有稍加掩飾。
“嗯，兩位師妹還在等我回去。”他是如此回答她的，眸中閃了閃。
清雪同樣想問這三年來他過的好麽？當年的一劍明明令他沒有了脈搏和心跳，為什麽如今他能完好的出現在她的麵前，又為何三年之後他才來找她？
這些問題她都想問，可她也心裏也明白倘若自己問了，他們之間也難以回到從前！
曾經的山盟海誓及當日她在他逝去那天所起的誓言她隻能用來世來還，她欠了很多人的情債，南宮淩、南宮軒還有他……
隻是今生她想補償的人，卻是榻上的男人。
她對他的感情在這幾日已是令她看得很明白了，有些事情也總是要到失去時方知那份的重要。
也許，她是自私的。在得知他付出了那麽多後她無法不動容。即使其他兩人為她所作的一切也不少，可她已是無法撇下那霸道又冷酷的男人了。何況……他並非真正的霸道與冷酷！
清雪隻是靜靜瞧他，兩人四目相望，仿佛在無聲中已是問出了彼此心頭的話，而他們也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清雪嘴角掠起了笑，有些僵硬，“請你也要幸福！”
這是她對他此生的願望，希望他今生可以幸福，原諒她的自私。
“你也是……”風如歌欣然接受她的祝福，薄唇揚起間是清風崖上雪閻王的那份專屬瀟灑與逍遙……
“這個你留下，以備不時之需！”風如歌又多給了她一瓶藥丸，雖不是什麽靈丹妙藥，卻能解世間奇毒。
清雪同樣接過，送他出了小築。一直守在外麵的四人見他們出來，心下已是明白屋內的帝王已是無礙了。
無情緊繃了一天一夜的麵容終於得到了放鬆，不過半截銀麵遮臉也無人可以窺視到他的那份緊張，除了那雙已是出賣他的漆黑眸子以外……
天際的羽毛鳴聲連連，盤旋數周直襲而來落在了風如歌的肩頭。
“咕咕~~”小家夥睜著圓溜溜的眼珠子瞧著清雪，發出了難得在外人麵前的乖順聲。
風如歌側首瞧它一眼，心裏明白它很喜歡這個女子。
清雪也對羽毛笑了笑，殘淚猶在麵容上，可仍舊難掩她的那份脫俗與嫻靜。
“咕咕~~”又是一陣咕咕聲，隨之小家夥像是害羞了，撲翅而起又飛上了天空。
“我該走了！”風如歌最後道了一聲。
清雪喉頭泛酸，隻能點頭目送他離開……
曾經的白衣男人為了她尋了兩世，前世她的離開令他追隨而來，今世……原以為上天會成全他的輪回之苦，可他仍舊晚了一步。
192 結局
192 結局
他們的宿世情緣許是真要定在來生！就如前世他們輪回時，他執起她的手，在三生石畔定下三生約！
他說：他甘願等待三世，隻求上天能許他們一次攜手白頭的姻緣！
望著漸漸走遠的男人，清雪眼中的淚沒有忍住。她仿佛真的看見了三生石畔的那對有情人，也聽到了那個男人在先行踏進輪回之道時說的話。
他說：“我先為你走一遭，若是紅塵太累、太苦你千萬別跟來，下輩子……下輩子我們再在一起！
可是女子如何舍得令他獨自來這凡塵走一回？在他步出之後她便緊跟而來，隻是他們之間因為沒有攜手步紅塵……終是錯過了今生！
清雪望著已是消失在視線裏的風如歌在心裏說道：下輩子我們一定攜手步後塵……
她送走了風如歌，便將手中的藥方給了無情。
無情接過，冷眸睨過上麵所寫的草藥，片刻沒有耽擱就領著冰心和焰火離開了梅林，隻剩下隨意照顧她。
沒有被外界打擾的梅林內隻有他們三人，清雪回到屋中時南宮淩還未醒來，不過他的臉色已是沒有起初那麽蒼白嚇人了。
也許這次上天憐惜她，讓風如歌尋來救了他。如此，她不用在悔恨中渡完餘生……
清雪將露在被褥外的大掌包裹在掌心，她的柔荑與他的大掌相比是那麽的小、那麽纖弱，可握著它的決心卻又那麽的強烈。
“這一次我哪也不去了，就在你身邊好不好？”清雪輕聲問著，嘴角染開的笑是甜蜜的。
南宮淩沉靜的躺在那裏，沒有動沒有說話，這份安靜讓清雪忽的想起了什麽。她抬起一隻素白的手撫上他的俊顏問道：“你還要我留下嗎？”
“真的……哪也不去了麽？”南宮淩反握她的柔荑平躺問著，其實他早已醒來，隻是他怕她知道自己醒了以後就會離開了。
清雪盯著他黑如夜幕的眸子，裏麵的深邃是她所熟悉的。
她凝神瞧了半晌，直到南宮淩眼中的眸色轉為了擔憂，啟聲問她：“你方才騙我的？”
然而，清雪卻笑了。
聽他此時的話聲不再像剛才那麽低弱虛浮，她的心終是安放了下來。
她莞爾揚唇，傾下身，眼觀鼻的瞧著他，吐氣如蘭絲絲輕語飄入他耳中，道：“嗯，我哪也不去了，隻留你的身邊！”話匍落，柔軟的薄唇覆上了他的唇瓣，用這樣的行為回答了他心中的疑惑。
南宮淩本想問她：當真？
可她都這麽做了，他自然相信她真的不會再走了。
榻上的兩人相摟親吻，南宮淩反客為主，靈活的舌探入了她的口中輾轉糾纏，仿佛幹渴了千年的藤木終於嚐到了雨露的滋味……
這一生，他追她追得同樣淒苦，雖擁有帝皇身，卻受盡情愛折磨，眼下苦盡甘來終是能將美人抱得在懷。
他環摟清雪的身、吻著她的唇在心裏說道：今生有卿相伴，足矣……
屋外，漫天的紅梅在翩然起舞，舞動人世繁華、情愛曲折，它們仿佛也在祝福屋內的有情人終得眷屬！
一年之後，風國
豪華的馬車在小道上行駛著，車裏坐著全天下最尊貴的男女，他們相依相靠，恩愛有加。
“累嗎？”溫柔的男聲悠悠響起，一隻手掌還輕輕覆在了她肚子上，再不過不久，他們就將迎來他們的一個皇兒了。
“不累。”清雪微笑回道，今日陽光甚好，她想趁自己還能走動便要讓他帶自己來了這裏！
嘩嘩的水聲在耳畔響起，這裏曾經有過她的恨和淚，也有那段跨越兩世的愛情！
兩人到達目的地後，南宮淩抱著她下了馬車，不舍她走一步，等來到種有那株紅色連生果的地方，南宮淩才將她放下，單手摟著她靜靜看著前處，往事如過往雲煙……
“不知他現在身在何處？”清雪收回遠望的視線仰首看著自己身旁的丈夫問著。
“應該在屬於他的地方吧！”南宮淩平靜回著，並未因她的提起曾經的情敵而有一絲氣起伏的神情展露。
“是我負了他！”提起風如歌時清雪依舊會內疚，絕美的容顏上有了一絲傷感浮現。
“下輩子我將你還給他，今生，你隻屬於我！”南宮淩摟緊著她，光潔的下顎抵著她柔軟馨香的發頂低聲說著，星眸璀璨。
其實在他心裏是感激風如歌的，當日若非他出手相救，今日自己就不會這麽幸福，更不會如此期待著屬於他們的孩子降臨到這個世上！
清雪聽他這麽說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瞧著前處，想著什麽……
南宮淩低眸看著她此刻的眼眸問她：“清雪，你可願意讓我揉進骨血裏，今世不離？”他環著她的腰，如同捧著珍寶一樣！
清雪微揚螓首，柔荑撫上他剛毅的俊彥柔聲回道：“願意！”
一年前她既然已經決定留下，便是看清了自己對他的感情，既已如此，她怎會不願意？
南宮淩揚笑，吻住了惹他心動的唇兒相纏不放，仿佛在證明著他們此生都將癡纏在一起，一生不放……
彼此間的情意在此地傳開，他們所說的話好似讓身下的紅色花兒聽懂了一般，它們都讚同得搖擺著纖細的身姿，兩朵花兒輕輕相察，好似在訴說著悄悄話一樣…….
而遠在清風崖的男人正坐在涼亭處輕吹曲調，這首曲子他每日都會吹奏，這是他對她的思念、她的祝福，亦是對她的不舍…….
風如歌在想著他們分開的一年時間裏她過得可好？如今她身邊有這樣一位愛她至深的男人他該是放心的，但自己對她的那份感情卻是無法放下的！
風如歌放下手中的竹笛，視線看著前處，那裏是他為她種的遍地白花，一片雪白之地花兒齊齊綻放，美景盡收眼底！
他兌現了自己的承若為她種了遍地連生果，也為她蓋了一間青竹雅舍，雖然這一切她都不曾看見，可是他無怨無悔，更是期待下輩子能擁有她！
風起了，花兒朵朵搖曳，每到這個時候他身後總會傳來輕盈的腳步聲，隨後一件輕薄的衣裳披在了他肩頭，而他則笑了！
“起風了！”
“是啊，起風了，我們該回去了！”風如歌起身將自己肩上的衣裳披到了紫嫣肩上，伸出厚實的大掌牽著她向後山走去。
日落將他們的身影拉的好長，一直站在屋外等著他們的萱萱見他們攜手而歸，揮著手對著他們盈盈笑著！
風如歌看著她，手緊了緊身邊紫嫣的纖掌，嘴角揚起了幸福的笑！
他寧願用三世煙火的絢爛換回與她一世的糾纏，而這個願望，上天會答應的，也一定會答應的……
《皇上在下我在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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