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第四百零二章
看完宋威,來到莫文澤的病房門口,我遲疑了。
莫少謙問我怎麽不進去,我緩緩轉身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我們回去吧!”
“回去?”
“對,我改變主意了!”我點頭,莫少謙凝眉凝視著我,最終卻什麽也沒問,說好。
馬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車也特別的稀少,多半天才能看到一輛車匆匆開過,原本熱鬧喧囂的城市是那麽的冷清。
一路上我一句話也沒說,靜靜的坐在後排座椅上,看著窗外空蕩蕩的馬路。
車廂裏隻能聽到微弱的呼吸聲,我的,莫少謙的,司機的。
這一刻車廂裏的氣氛同外麵一樣的冷清,車子開進別墅大門,走進別墅,客廳裏傳來孩子們興奮的喊叫聲,才讓我感覺到些許的年味。
除夕過去就是新年,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元宵節,宋威的病情暫時已經沒有大礙,但因為他毆打莫文澤的事一直被莫文澤揪著不放,他並沒有能留下來陪我和孩子們過元宵節。
莫文澤指使他人毒殺沈夢的案子也在這段時間有了結果,麵對警方提供給法院的證據,莫文澤矢口否認,可這根本無法改變任何結果,最後莫文澤的律師隻能給他做有罪辯護。
一審莫文澤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四年。
緩刑期間,莫文澤必須服從監督,不得隨意離開居住地,不得隨便搬家,必須定期向有關機關報告自己的活動情況,這等於變相的限製了他的人生自由。
法院判決的當天,莫文澤不服,請代理律師上上級法院提起上訴。
從法院回來,我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走進來站在我麵前靜靜的看著我,我抬頭衝他笑笑說我在等他。
“等我?等著看我的笑話嗎?”
他的態度讓我心裏很不舒服,起身走到他麵前,抬起頭看著她告訴他我沒心情看他的笑話。
他問我不是為了看他笑話,嘲笑他,還呆著幹什麽?
“我有件事要通知你!等下我會送小宇他們去美國!”這是我和宋威這段時間商量的結果,隻有遠離這座城市,遠離莫文澤,孩子們才能漸漸的忘記他。
“為什麽?”
他情緒激動的俯身盯著我,憤怒的衝我咆哮。
我說我不想讓他們有一個殺人犯爸爸,更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爸爸多麽冷血的讓人殺了自己的親媽。
“我說過我媽的死和我無關!”
莫文澤咬牙切齒的看著我,死死握著拳頭,我微微搖頭,“或許吧!我告訴你這些隻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去打擾孩子們,如果你真的為他們好的話!”
說完我站起身往外走,他一把拉住我,“你不能這樣做,我是他們的爸爸!”
“爸爸?你覺得自己配嗎?”轉頭看著憤怒的莫文澤,我似笑非笑的撇撇嘴,“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希望你認真考慮下我說的話!放開我,我該走了!”
“走?你要去哪兒?”莫文澤依然拽著我的手腕,臉色陰沉。
“離你遠一點,我不想成為下個沈夢!”我用力掙脫他的手,掃視了一眼周圍熟悉的一切,“這裏,就以後是你的了!”
莫文澤愣愣的看著我,目光漸漸黯淡下來。
“你真的那麽怕我?”
“這不是怕!我隻是讓所有的一切回到它原先的軌跡。”說完我輕輕一笑,“我知道你心裏還放不下田璐,覺得自己虧欠了她,可我是羅舒。幾年前田璐就死了,就讓那個善良的田璐活在你的記憶裏吧!”
走出別墅大門,溫暖的陽光照耀在身上,我感覺渾身輕鬆。
這兩年發生的一切不斷在我腦海閃現,轉頭最後看了一次這熟悉的別墅,我告訴自己,一切都結束了,以後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別墅麽門口歐陽野正等著我,見我出來問我有沒有事,我衝他搖頭,說我從來沒感覺像現在這麽輕鬆。
“那就好!”歐陽野笑笑,問我現在是不是要去機場。
我點頭上車,馬達的轟鳴聲響起,車子緩緩駛了出去,我依稀從後視鏡裏看到莫文澤追了出來,拚命的在後麵追趕,大聲叫嚷著什麽。
歐陽野問我要不要停下來,看看他要說什麽。
“沒必要!”我搖頭,讓司機加速,趕去機場。
臨別的時候,我讓何東一定要安全的幫我把小宇他們送到宋威手裏,何東向我保證會,我點頭說我相信他。
離別總是充滿了悲傷的氣氛,看的出來孩子們不想走,可他們卻必須走,他們放心不下宋威,甚至滿懷希望的能在美國和我,和莫文澤一家團聚。
可這一切注定是沒有辦法實現的,看到何東帶著小宇,天天,豆豆消失在安檢口,我揮舞著的手臂僵住,臉上的笑容也隨之凝固,淚水奪眶而出。
安小雅遞過一張紙巾,安慰我說這又不是訣別,沒必要難過,想孩子們了,可以隨時去看他們。
“我隻是一時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勉強笑笑,招呼她回去,剛一轉身在視線的盡頭我看到了莫文澤熟悉的身影,他呆呆的站在那遠遠眺望著安檢口,淚水順著他英俊的臉頰滾落下來。
安小雅問我要不要去和莫文澤打個招呼,我搖頭,她看了我一眼默默點頭,“那我們走吧!”
經過莫文澤身邊時,他依然沒有回神,直到我和安小雅已經快走到門口,身後傳來莫文澤的聲音。
“羅舒!”
我腳步一頓,下意識的想要轉身,安小雅拉著我直往前走,讓我別理莫文澤。
身後的莫文澤沒追過來,可他的聲音卻清晰的傳入我的耳朵裏。
“羅舒,我恨你!”
車子緩緩開到何東家門口,我詫異的發現我和莫文澤住了那麽久的別墅特別冷清,別說是站崗巡視的保鏢,就是整天在院子裏忙碌穿梭的園丁,傭人都沒有看到。
我皺眉問歐陽野這是怎麽回事,他說著這是宋威的意思,他隻負責執行。
我搖搖頭沒再問,晚上我特意去找了莫少謙,他同意去我的投資公司擔任副總裁,順便聊起莫文澤的事,莫少謙一陣唏噓,說莫文澤現在肯定傷心欲絕。
我說那是他的事,早知道會這樣,他當初就不該做那麽愚蠢的事,這是他咎由自取。
“或許吧!”莫少謙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臉上有些不忍,不管怎麽說莫文澤是他弟弟,就算是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可他們畢竟一起生活了幾十年,怎能沒有一點感情?
日子一天天過去,公司初創,為了能盡快作出成績,我全國各地飛,考察具有發展潛力的中小公司,極少呆在家裏,偶爾回來也隻是呆一晚,就匆匆趕往機場。
玩命的努力下,倒是發現了幾個極具發展潛力的公司,多次接觸後選定了一家科技公司入股,成為這家公司第二大股東。
簽完合同我才稍稍清閑下來,從機場回家時,已經快淩晨一點。
一路上風馳電掣,司機把車子開的飛快,就在距家還有幾公裏路過一個紅綠燈路口時,一個人搖搖晃晃的竄了出來,司機及時打了方向,可還是把對方蹭倒了。
我讓司機趕緊停車,下去看看人有沒有事。
車剛停穩,那個倒在地上的人緩緩站了起來,衝車子的方向咒罵了一句什麽,提起右手裏的一個酒瓶抬起頭往嘴裏猛灌了一口,搖搖晃晃的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路燈柔和的光線照亮了他的臉,是莫文澤,他的頭發亂蓬蓬的,衣服也皺巴巴的,看上去很狼狽。
盯著他的背影,我實在有些想不明白,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時,剛搖晃著走了兩步的莫文澤重重的摔倒在馬路上,手裏的酒瓶在地上滾了幾圈撞到馬路牙子才停了下來。
我打開車門,司機問我要幹嘛,我說下去看看,畢竟是我們撞了他。
和司機一起走過去,我才發現莫文澤醉得不醒人事,他的手臂上正緩緩往外滲血。
司機問我怎麽辦,我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莫文澤,讓他打電話報警。
“羅總,那您怎麽辦?要不我給您叫輛車,送您先回去?”
我點頭,讓他一定要處理好這件事,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
“羅總,您放心好了!我會處理好的!”
回到家,剛走進客廳就見何東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影,我問他怎麽還沒睡,他說睡不著,問我怎麽現在才回來,都快三點了,“我沒記錯的話,你的飛機應該一點就降落了吧?難道飛機晚點了?”
我搖頭說回來的路上撞到人了,“稍微耽誤了一會兒,對了,最近莫文澤在複興怎麽樣?”
“他啊?早就不在複興了,現在的他整天就知道酗酒,前兩天他居然在隔壁門口睡了一整夜!也不知道是沒帶鑰匙,還是醉得太厲害了!對了,姐,你怎麽又想起問他的事了?”
“沒什麽,我就隨便問問!”我隨意笑笑,坐下問他莫文澤怎麽變成這樣了。
何東笑著坐直身子,把電視音量調小,隨手拿起茶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笑著搖頭,“這事兒說起來就要話長了,還得從莫文澤上訴的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