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莫文澤深奧的話
第一百五十一章:莫文澤深奧的話
我起身準備上廁所,總認為跟莫文澤單獨呆包房裏悶人,也許逃避,會讓我心裏好受些。
莫文澤坐的那張沙發是門口邊。
說來真不是我故意,本來我發高燒身上沒什麽力,腳下虛浮,很自然的滑了下,差點摔地上,是莫文澤眼疾手快的扶住我。
跌落的姿勢也很巧合,我後背貼著他,他的雙臂很自然的扶著我腰,我心裏咯噔咯噔跳,燙人的感覺從臉上紅到脖子根。
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我們彼此的動作僵持十來秒,是他先鬆手。
我側著身跟他說了聲謝謝。
他向我走上來兩步與我麵對麵,我抬頭瞧了他眼,包房裏昏暗的光線下,他臉僵硬冷清。
“你要說什麽嗎?是想說我又裝得很像呢?還是摔得很準呢?”
我淡淡的問他,我的話語多少也帶點兒諷刺的,想著他會不會又笑話我,索性幫他把要說的都說了。
他有些不高興,沉聲的問我:“難道我說的是假的?”
我嗬嗬一聲:“隨便你怎麽想好了,你認為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認識是假的就是假的!”
“……”
“不過恭喜你,又要結婚了!”
他嘴巴微微扯著,似笑非笑:“你好像很相信莫凱言!”
我愣了下,抬起頭,對上他淡漠而深沉的眼。
我努力的讓自己在他麵前笑到最燦爛:“莫凱言的確不錯!”
“是嗎?”
他淡淡的皺了下沒眉毛,笑容也更加的有些諷刺:“有多不錯?”
“對人很溫和,很體貼!是個不錯的男朋友!”
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僵硬,我仰望著他,他笑出聲的說:“看來,你對他的評價很高!不過我得忠告你一句,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語氣不冷不熱,聽不出是關心還是提醒,畢竟口氣很淡。
後頭我整個上廁所期間,我的耳邊都回蕩著莫文澤說的這句話。
我蹲在洗手間的坑位上,外麵傳來一首耳熟能詳的歌,最浪漫的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就算我們老到哪兒都去不了,你還是把我當成手心裏的寶……”
我想,這裏麵的詞,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種願望,期待能跟一個相愛相知的人白頭到老。
但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往往很殘酷。
我回到包房時,莫文澤已經離開,位置上空蕩蕩的,人走茶涼,人去樓空。
莫少謙領著莫凱言進來的時候我正在發呆,猶豫高燒越來越厲害,我基本上沒什麽意識,莫凱言上來坐我旁邊,摸了摸我額頭:“是挺燙的啊!什麽時候開始發燒的?你怎麽也不告訴我呢?”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莫凱言把我罵了一頓:“什麽沒事,都燙成這樣了,趕緊的,我送你去醫院!”
莫凱言扶我起來,可是我人根本站不穩,才站了一會兒便跌落在椅子上。
他將我公主抱的從沙發上抱起來走到外麵時遇到了外麵的莫文澤,莫文澤跟一個女人正在停車場的車子邊交涉什麽,談論什麽事,他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但我就淡淡的瞟了眼。
偶爾聽到句什麽想與安俐集團作何,可是安俐集團很排斥莫氏集團。
我縮在莫凱言懷前,迷迷糊糊要暈過去,沒什麽意識。
到醫院後,醫生給我量了體溫,四十度的高燒,包括護士給我輸液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後麵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再次醒來,已是天亮,我睡在病床上,望著落地窗外的明亮,我的床邊莫凱言正趴著睡覺。
本來不想吵醒他的,可是喉嚨有些發癢,於是忍不住的咳嗽了幾聲,莫凱言很快的驚醒。
“璐璐,你醒了,好些了嗎?”
我喉嚨幹,根本說不出話,隻好用鼻子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從坐著椅子上站起來摸我的額頭:“怎麽還是那麽燙!輸液也輸了,為什麽還是那麽燙!”莫凱言臉上有些著急的樣子。
我搖了搖頭,莫凱言說去叫醫生來看看我到底怎麽回事。
醫生給我檢查了後發現我的發熱體是我耳朵。
他告訴我,可能是我耳朵裏麵發炎引起的高燒。
醫生又給我換了一種藥輸液,渾渾噩噩中還是覺得很難受,莫凱言喂我喝了些水,喉嚨幹燥得厲害。
中午莫凱言給我弄了粥,我喝了幾口。
醫生讓我做了個全麵檢查,他跟之前我檢查那個醫生說一樣,我耳朵要做手術,否者有可能誘發癌變,或者情況會更加嚴重。
醫生再三強調:“田小姐,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所以必須得盡快做手術!否者的話,以後會經常出現這樣發燒的情況,這樣拖延下去不是辦法!再這麽拖延下去就不是做手術這麽簡單!你想想啊,你還這麽年輕,二三十歲!”
醫生說的話,莫凱言也聽到了,醫生以為莫凱言是我男朋友,給莫凱言說了會兒教,他讓莫凱言好好勸我,早點手術。
我回到病房後,莫凱言臉上的表情不怎麽好看。
“璐璐,要我說,你就聽醫生的,正好你現在沒上班也沒工作!趁著有空,把手術做了,到時候聽力就沒什麽問題了!”
我咬著嘴想了會兒:“我也覺得你說得有道理,反正這手術早晚要做,隻是……”
“隻是什麽?”
“之前另外個醫院的醫生已經告訴過我,手術後可能出現的兩種可能,要麽我能重新聽見,要麽我將一點兒聲音也聽不見,可能還得中植幾十萬的人工耳蝸。”
“就算如此也得做!這事你必須聽我的!”
莫凱言帶著命令的口氣,他說他不想我得癌症。
我思來想去後冒著可能從此一點兒聲,甚至戴助聽器都聽不見的風險同意了做手術。
下午我轉院做了係列的檢查和常規檢查,手術的規定時間在四十一號。
我住院什麽的前都是莫凱言給的,手術費用也是他給的,我本來要堅決自己給,但是莫凱言讓我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我說那我以後把錢還給你,他說再說。
四月七號前後那幾天吧,我一直在醫院住院療養,下午給我輸液的護士告訴我有個人找我,護士美女說看著是個很有錢的太太。
沒過幾分鍾,她領著人進來。
是羅敏。
羅敏穿著白色的針織衫外搭,手上提著個紅色的包包,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她氣色比之前好太多。
羅敏上來坐我床邊,親切的看著我:“我聽說你生病了,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我喊了聲羅阿姨,我說勞您掛心了:“就是耳朵出了點問題,過兩天做個小手術!”
羅敏的眼睛有些濕潤,她說她前段時間身體不怎麽好,所以我的事情沒怎麽關注,可是她前幾天才知道,我吃了很多苦。
說著說著,羅敏差點哭,我趕緊給她扯幾張紙,我阿姨阿姨的喊著,我說您別哭。
我問她是不是心情不好,她看著我:“璐璐!”
喊了聲我名字後,她哭得更厲害,情緒越發激動的跟我講:“是我對不起你!!”
我有些愣圈,隱約的反應過來,羅阿姨好像是在為我哭嗎?
我心裏莫名其妙,按理來說,我是個外人,羅敏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我,而且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淚眼汪汪的。
我覺得她真的很奇怪!
她陪了我一會兒後走了,莫凱言推開病房的門進來時,驚訝了一跳。
“羅總?”莫凱言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羅敏,羅敏微笑:“原來是凱言,我聽說你正在跟璐璐交往,你可別欺負她啊!”
莫凱言臉上的表情稍微反應了一會兒,跟我一樣,有點懵圈兒,但是莫凱言很是很附和的跟羅敏說:“放心吧,阿姨,我一定會對璐璐好一輩子的!”
羅敏說她還有事,改天再來看我,莫凱言送她下的樓。
等到莫凱言重新回到病房,他盯著我的臉看了又看,我問他怎麽了。
他擰著俊眉:“我不知道怎麽說!”
“你也真是的,有什麽就直說啊,賣什麽關子啊?”
莫凱言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勁兒。
他說:“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覺得你跟羅總長得有點像。”
我手上原本拿著手機,聽完後手機直接落地上。
莫凱言問我怎麽了,我搖頭說沒事,我自嘲的說:“我可能長了大眾臉!”
第二天,羅敏又來了,她說她昨天下午專門到寺廟給我求了個平安符,希望能順順利利的保佑我做完手術。
我望著羅敏手裏的平安符,陣陣的怪異感使之我心跳普通普通加速。
羅敏盯我臉上看了下:“璐璐,你怎麽了?是不是耳朵又疼了?”
我搖頭笑著說:“阿姨,謝謝您給我求的平安符!”
我突然想到我爸媽,他們那天的對話,一直在我耳邊縈繞。
我耳朵做手術的那天,羅敏來陪我了,我爸之前打打電話問我去向,我說最近到外地瞧瞧,看看能不能做點什麽投資,掙點外快,我沒告訴我爸我知道了真相。
我爸關切囑咐我在外頭小心。
手術後的麻醉期差不多用了28個小時後才過去,我一天多時間都在沉睡中,大多時候是做夢,我夢見我兒子,我夢見莫少謙,我也夢見莫文澤,甚至夢見我媽說不要我,要趕我出家門,我還夢見羅敏,我掙紮著湊從夢境裏醒來時,我的額頭上全是汗水。
守著我的人是莫凱言,我的脖子上掛著羅敏給我求的平安符,手腕兒上輸著液。
“璐璐,你醒了?”
我微微擰著眉心,察覺自己沒戴助聽器。
莫凱言又問了我一聲:“璐璐?”
有聲音,我能聽見了……
我怕是錯覺,我抬頭摸我耳朵,腦袋上纏著紗布,但是的確沒有助聽器。
莫凱言被我的沉默嚇到,他接著又問我:“璐璐,你能聽到我說話嗎?醫生講的,你手術後的聽力應該能恢複!”
我差點哭,能自然的聽見聲音,這感覺真不錯。
我淚眼模糊的激動的喊著莫凱言:“謝謝你,凱言,真的謝謝,我的確能聽見聲音了!”
莫文澤笑得比我還激動,他一把抓著我的手:“璐璐,恭喜你!”
我過於星興奮澎湃,所以弧度大了些,腦袋上發疼,莫凱言讓我悠著點,他說我上半身以及頭最好別動。
在醫院修養了半個月出的院,出院的時候已經快五月,莫凱言說五一假期請我旅遊。
他讓我隨便選擇,想去哪兒都行。
我出院的第二天,提著些水果和營養品回家看我爸媽,我比之前更熱情,我打開門:“爸,媽,我回來了!”
也許是我能重新聽見聲音,所以心情好了許多。
我爸媽坐沙發上看電視,我爸上來接我手頭的東西:“你現在沒事業也沒上班的,就別買這些貴的!自己的錢多存著!”
我嘿嘿的笑,我忘了我媽一眼:“這些東西媽愛吃,給媽買的!”
事情過去這麽久,我媽臉上戾氣降了不少,她抬起頭淡淡瞟我眼,從沙發上起來去廚房,沒過多久我聽見裏麵傳來炒菜的聲音,我主動幫我媽端菜拿碗筷,遞鹽巴雞精什麽的。
我媽也不反抗,就是表情不怎麽好看。
中午還算平和的吃了頓飯,下午我媽出去打麻將,我拉著我爸,很認真的告訴他我知道了那件事。
我爸的表情蠻震驚:“是不是那天你在門外頭聽到了?你全都聽到了?”
我點頭,我爸唉聲歎息了幾聲:“瞞了二三十年,你終究還是知道了!”
“爸,這事兒能不能別告訴媽?”
我跟爸打著商量的口氣,我爸問我為什麽?
“你和媽把我養育大,從小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我很愛媽,也很愛爸爸,我會一輩子視你們為親生父母!不離不棄!所以,爸爸,不要告訴媽我已經知道了!”
我爸掏出煙來抽,他臉上的表情也很是愧疚。
我打探的口氣問我爸:“你應該知道我親生父母吧?他們現在在哪裏?”
我爸臉上為難的表情,我爸後來告訴我,這事兒,是他跟我親生母親簽過協議的,除非她本人願意承認我是她親生女兒,否則我爸媽不能私自告訴我。
至於原因,我便不得而知,我問了,我爸也不肯說。
我下午開車回家,我前麵出了事故賭了會兒車,聽說有輛瑪莎拉蒂翻了,尾巴上燃著火,人還在駕駛位上,空隙太小,沒人敢去拉。
車一時不通暢,我有點好奇的走上去看,結果我看到那翻過來的車下一張血淋淋的臉。
我召喚了幾個人,讓他們幫幫忙,他們離得更遠,反而還提醒我說:“妹子,已經報警了,這閑事,還是讓警察來管吧!你瞧瞧,一會兒車要是爆炸了怎麽辦!”
我有點兒生氣的衝著他們吼:“可是警察還有多久到,我們也不知道,人多力量大,大家都幫幫忙吧!”
“不幹,我們不想玩命!要救你自己救!”
沒人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他們躡手躡腳的走得越來越遠。
我瞧著裏麵的人吃力的捂著胸口,眉心時而痛苦的皺,我知道他還活著。
我做不到像那些人一樣見死不救。
既然沒人願意幫忙,我隻能鼓著膽量獨自試試,我挽著腰身伸手進去拉駕駛位上的人,我明顯感覺到車子尾巴上的火越燃越大。
周圍不少指指點點,甚至拍照,都沒人願意上來幫我搭把手。
我拚命的用我的力氣拽,怎麽都拽不出來,直到我耳邊響起個熟悉的聲線。
“讓我來!你到那邊去!”
我抹著汗水偏頭看,居然是莫文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