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婚禮
第八十六章:婚禮
我可勁兒的掏著耳朵,希望聲音能被我的手指點醒,弄了幾次,慢慢的像回音般的能聽見些。
薩克斯音樂和莫文澤的話再次慢慢灌輸進耳朵。
莫文澤問我怎麽回事?
我啊的一聲,我說你剛剛說什麽?
他微微擰著眉心,狐疑的盯著我的臉看,他問我剛剛他說話沒聽到嗎?他說他重複了三遍,我說我剛剛的確沒聽清。
莫文澤說他很想念兒子,很想看看他的近照,問我能不能給他看,他又說到這裏,我後麵的話又沒有聽清,耳朵嗡嗡嗡的響幾聲,咖啡店裏的音樂再一次無法灌輸到我耳朵,我可勁兒的問莫文澤,我說你說大聲一點試試呢。
我還是隻看見莫文澤的嘴巴動,我又跟他說我聽不見,包括我自己問他的話,我都聽不見。
我能感覺自己的嘴唇在動,我聽不到聲兒。
我不知道他嘴唇張合著是幾個意思,但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直到我看見莫文澤淡漠的起身走。
我轉過背去看他,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他剛剛那幾句話,他說我倒是真會演,之前演孩子不在了,演流鼻血,現在又演聾子騙他。
他走遠後,我去付賬,把錢拿出來給收銀台,漂亮的妹子把錢給我,嘴裏張合著說了幾句,我隻能憑猜測,她能把錢退給我,想必是莫文澤已經給過錢。我拽著錢往外頭走了幾步,我可勁兒的掏著我耳朵。
耳朵裏沒有任何聲音的感覺,特讓人壓抑,又低落。
我把手機拿出來看時間,上頭有何經理給我打的電話,也就是莫文澤外貿公司銷售部的何經理。
我原本想給回她,可是現在我什麽都聽不到,前後三分鍾,我看見手機屏幕上再次閃爍著何經理的電話,我從來沒有時候像今天這麽無助過,我明明可以及時接聽,卻正因為耳朵聽不見……
我發短信問在我那兒上班的妹子小蔣,我問她高燒退了沒,感冒有沒有好些,我跟她說了我現在的狀況,因為她一直知道我耳朵時不時的會出點毛病,但我從來沒有今天這麽嚴重過。
小蔣說她休息得差不多了,我讓她聯係下莫文澤外貿公司的何經理,小蔣說行的,她說她來找我,我坐在莫文澤公司門口等了會兒,小蔣到時,我耳朵還是聽不進,不知道今天怎麽了,都這麽長時間聽不見。
小蔣拿出手機在手機上麵打了一排字,她說田老板,這裏交給我處理,你還是到醫院去看一下吧,實在不行的話,先買個助聽器,這樣長期下去不行的。
我說我是該到醫院看看,我說貨就交給你拿了,等會兒何經理包裹打好,你叫個車,車費回來我報,她點頭。
小蔣這個妹子挺不錯的,別看她年紀才二十歲吧,社會經驗還挺豐富,她十五六歲就在開始給人賣衣服,嘴巴挺甜的,人也很實在。
我打了個車到醫院,掛了耳鼻喉科,醫生是個男的,我聽不見聲音,我隻能一進去就跟醫生說我是耳朵的問題。
醫生看了我的掛號單,啥也沒說,拿了個儀器在我耳朵上照了照,問我能不能聽見什麽,我點頭,因為醫生問的話,我一下子就聽見了。
醫生又拿著儀器在我耳朵上照過後,他說耳膜可能有問題,聽樞神經沒問題。
耳鼻喉科室的醫生用專業的儀器進一步的檢查,他暫時給了我個醫用的助聽器,他告訴我,我耳膜應該是從最剛開始出血發炎,最開始沒發現注重這個問題,後麵導致耳膜壞死。
我問他要怎麽辦,他說很簡單,買個助聽器就行,他說他們這兒根據我的情況專門給我配助聽器,我問了價格,最便宜的要一萬二。
我想著自己才好不容易掙了點錢,再買個這麽貴的助聽器……
我真的很舍不得,可是聽不見聲音的痛苦,恐怕真的隻有聾過的人才能體會得到那其中滋味。
我問醫生有沒有再便宜點的,他說一萬二是最便宜的,根據醫學鑒定的助聽器,比外頭賣的正規,中聽度百分之八十以上。
我跟醫生軟磨硬泡,他最後隻少了三百,最後算下來是一萬一千七,我交了錢,醫生把助聽器幫忙戴好,他說這個很簡單,平時洗澡洗臉時,直接拿下來就行。
醫生給我開了點藥調理,他說我還年輕,也許藥物調節段時間,能好轉,他叫我按時吃。
我說好的,謝謝。
從醫院出來,我給小蔣打電話,我問她貨怎麽樣,她說已經拉到批發城樓下,她正讓開車的師傅幫忙抬上去。
我說那幸苦你了,小蔣,小蔣妹子說沒事沒事,喊著田老板,這是我的應該做的。
她問我耳朵的事情怎麽樣了,我說我買了個助聽器,她啊的一聲,她說田老板,那你的意思是你的耳朵以後不戴助聽器就會聽不見了對嗎?
我嗬嗬一聲,我說算是吧。
小蔣萬分同情的口氣:“田老板,我真替你感到難過!”
我說你別難過,我都不難過,小蔣唉一聲,她說她先掛電話,先把貨抬進庫房。
我說好的,你小心點,小蔣說她知道的。
我掛了電話,時不時的抬手摸我耳朵上的助聽器,等我坐公車到批發城時,已經到兩三點,快批發城關門,陸陸續續的顧客,提著大包小包的貨,往外頭趕,這些拿貨的人,都是周邊縣城,邊區開服裝店零售的小老板,一件衣服發價八十塊吧,她們拿回去後能賣到兩三百,除非遇到會砍價的顧客。
我到我店麵時,小蔣正在整理貨,她看我回來,連忙起來田老板田老板的喊,她說這次她拿的新款超級好看,她問我要不要拿幾件出來過目。
我說不用,我說你的眼光我相信,小蔣嘿嘿嘿的笑,偏著頭瞅著我的耳朵,她說戴著這個東西像戴著藍牙耳機。
我說別嘮叨了,把該整理的整理下,我請你吃飯,小蔣心花怒放的:“真的啊真的啊,我一早發燒感冒,喝了一天水,一點米粒沒沾!”
我說那就走吧,現在去吃飯。
我問她想吃什麽,她說隨便,她說想火鍋,可天兒熱,吃點清淡點的好了,小蔣拽著我的手膀往小吃街走,這妹子要了碗涼麵,還有倆個兔頭。
我說帶她吃點高大上的吧,她非要這兩樣,她說我掙錢也不容易,她就喜歡涼麵下稀飯,其他太好的,她吃不慣,她說山豬就該多吃點山味兒,那種拿刀拿叉的,她們山裏人搞不來。
她提著涼麵邊吃邊回家,她租的房子就在批發城附近,徒步十來分鍾。
小蔣走後,我也隻買了碗涼麵,算是遲來的午餐。
吃完我給我媽打打電話,我給她說了開店的事,她問我要不要我爸回來幫我忙。
我其實真的很想說叫我爸媽回來,我怕莫文澤她媽拿我父母說事。
我吃過涼麵後在步行街散步,心裏說不出來什麽滋味,我時不時的把我兒子的照片拿出來看,我看著照片裏的兒子笑得很可愛,我真很想他,好幾月不見了,按時間算,他現在應該會坐會趴了吧。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咿呀學語的叫媽媽,我抓著手機坐在露天的公共椅上發呆,我就這麽看著兒子的照片,看到了傍晚。
直到我合上手機往起身時,我才看見我身後的那棟高樓上的露天廣告放幕裏正在播放的一則廣告。
廣告內容是一對訂婚的愛人,男的叫莫文澤,女的叫羅丹,廣告的標題語是:“高富帥莫先生與白富美羅丹小姐,將在十月一日的國慶節在曼薩酒店舉行婚禮,歡迎您見證我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