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秘密
第五十六章:秘密
我早早的坐沙發上發呆,臉沒洗,牙沒刷,頭發亂糟糟,我媽坐過來,把著我腿,摸了我臉後嫌棄的甩手:“你看看你,起來這麽半天,臉不洗?眼屎這麽多!”
我自然的閃了一下,我媽問我現在有什麽想法。
我說不知道。
她說我離婚這麽久,也不去上班,繼續這麽消沉,得把自己廢掉。
她說要麽找個合適的人嫁,要麽好好做份事業,女人閑下來是非多。
我說我過完年打算擺地攤。
我媽愣了會兒,她說不管做什麽,都得要有份工作,當初跟張江結婚時我就說過你,要自己上班。
我說我知道。
我媽扯著嘴,繼續跟我講:“我知道你不想聽我嘮叨,可你這樣頹廢下去要不得,你看看你這幾個月的皮膚都暗了,沒擦臉?”
我表示默認。
我媽唉聲歎息一聲:“臉還是保養一下吧,你也不小了,別到時候被人嫌棄你老,擦臉的還是能擦出效果!”
我喊著媽:“我不想再嫁人,我生不出孩子,我不想禍害別人!”
說完,我起身走洗手間洗簌,我媽盯我的背影,無奈歎息。
下午,我帶著我媽在小區下麵散步,住我們樓下那鄒阿姨手上拽著她孫子玩兒的iPad,到我麵前驚恐的喊我媽的名字:“李貞李貞,你快看你們,你們家上新聞了!”
我媽眯著眼睛接過iPad,我跟著也湊上去,果然看到我們家門口放著的籮筐,我媽被拍了側臉,我爸爸露了嚴肅的正麵,還有個我的背影,其餘幾張是籮筐裏裝的錢。
鄒阿姨喲喲的喊我媽:“你現在不得了啊,都上新聞了!”
我媽說這有什麽嘛,事情一過,就是一陣風,誰也不記得了,然後把iPad還給了鄒阿姨,鄒阿姨拿著iPad在上麵不熟練的點幾下,又四處嚷著其他人,說我們家上新聞了。
這些天,我們家的確成了小區裏熱聊的話題,我妹嫁給張江前後那幾天,我們家就開始淪為這些人茶餘飯後八卦對象,逢人一見我爸媽,我,眼神奇怪到不行。
我跟我媽好好的在小區裏散步,我挽著我媽的手,原本好好的,突然走著走著,我媽捂著肚子說好痛。
她一下子坐椅子上,手撐著肚皮,眉頭皺得很深,看著很嚇人,我問我媽怎麽了。
我媽說好像肚子,又好像是腰痛。
我看我媽的臉色越來越不好,我有點慌,我跟她說我們現在立馬去醫院看,我媽固執的搖頭,她說陸陸續續疼了兩個多月,疼著疼著就不疼了,沒事,不擔心。
我怎麽能依她,我立馬說去醫院,我媽死活也不同意。
我發現有點不對。
看我媽臉色最近發黃,黑眼圈重,我問我媽有沒有每天按時吃糖尿病的藥,我媽說吃了。
我還是很不放心,我說你現在跟我一起,去醫院看看。
我媽還是很固執很凶的說不去。
晚上,我偷偷看我媽,她半夜起來悄悄開櫃子,我輕手輕腳的裹著被子起床,把門摁開條縫,我看見我媽在急匆匆的吃藥,吃完以後,她動作很快的把瓶子扔進去,鎖上。
我第二天抽那櫃子打不開。
我媽坐沙發上看電視,我試探性的問她裏麵是什麽,為什麽要鎖住,我媽吱吱唔唔又嚴肅的瞪著我:“你問東問西做什麽?”
我沒追究,但我發現我不對勁,她肯定有事瞞著我們。
我一直以為是她糖尿病嚴重了。
我最近幾天呆家裏越發看她有問題,我問我爸,媽最近身體怎麽樣,爸說沒事啊。
早上起來,我聽媽在跟什麽人打電話,她在電話裏承若好,十點過去,我收拾好自己,跟我媽說我回租的房子一躺,下午準備去批發城周圍再采采風。
我出了小區沒等多久,我一直看著時間,剛好九點二十,我媽提著包,急匆匆的出小區,跟著坐了公車,我在後麵打的士跟上。
我媽從我家門口開始,過了八個站下的車,下車不遠有個大醫院,第二人民醫院。
她看著時間進去,我繼續跟著。
跟到她掛的內科科室外,我沒再繼續。
我在科室門口站了會兒,聽醫生囑咐我媽怎麽吃藥,千萬切記,少吃鹽,最好不吃。
等她一個多小時走後我再去問的醫生。
醫生看我眼,問我要掛號單,我說我不是看病,我表麵了身份,是剛剛那人的女兒。
醫生愣了下,我說那真是我媽,我剛剛看她來醫院,她是不是糖尿病加重了?
醫生唉一聲的問我:“她沒告訴你她的病?”
我搖頭說沒有……
從醫院回到家裏,我看到我媽坐沙發上削蘋果,見我開門,她有點意外,還說以為我不回來吃飯,叫我爸不回來,中午她自己熱點剩菜。
我過去拉著我媽,我很生氣的問:“這麽大的事,媽,你為什麽要瞞著我們?”
我媽的眼神驚了下,還是裝沒事樣的笑著說:“璐璐,你今天在說什麽傻話呢?”
我告訴了我媽的真實情況,以及我跟她的這一路我所看到的。
我媽滑落了手上的水果刀和蘋果,低著頭拉著我手要我不要告訴爸。
我搖頭說不行,我喊著媽:“你不能放棄,你現在才五十多歲,要是能活一百歲,還有四十多年將近一半的時間要活,不能這麽等死!你現在就應該去醫院住院!”
我媽淚眼朦朧的抽搐,她說她害了我爸一輩子了,她不想再看他那麽勞累奔波。
我說:“我出錢,我這兒有二十多萬,全部給你做手術!”
媽搖頭:“丫頭,我問醫生了,光換腎髒都需要三十萬左右,還要找到腎源和換腎後的相繼的治療費!我不想要你和你爸爸都這麽累!”
我說我就算傾家蕩產也不能眼爭爭看著你的身體一天天這麽垮下去。
我媽要我別折騰,她說能在死前看到我跟田欣冰釋前嫌,能看到我重新嫁人,她就很滿足。
我說我沒法和她冰釋前嫌,嫁人就更不可能,我隻要你老人家好好活著,健健康康的。
媽媽拉著我的手問鄭重的問我是不是真的找人讓田欣染上了艾滋,我說我不知道。
我媽唉聲歎息的要我不把她生病腎髒壞死的事說出去,我暫時答應了她,晚上我找爸悄悄商量了這事,我爸說他現在手頭上沒錢,隻看能不能借點,我爸答應我先不拆穿我媽,等我們弄到錢再跟她講。
前後幾天,我爸在親戚朋友家借到兩萬塊,多了都不願意再借。
我厚著臉皮找田欣,說了媽病重的事,她說沒錢。
我站在田欣淩亂的房間,她房間裏有煙頭酒瓶子。
我問她是不是真的染上艾滋病,她不甩,我說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我才轉背,她諷刺的朝我砸垃圾口袋,也衝著吼:“田璐,你給我收起你那張虛偽的臉,好自為之你個屁!你巴不得我死了你才高興!我有沒有艾滋病跟你何幹?”
我轉過身看她坐地上,頭發亂糟得纏在一團,我喊田欣:“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你捫心自問一下,我反擊過你嗎?我是頂過打過你,罵過你,換做你是我,我搶了你老公,你肯定會把我大卸八塊,我對你已經很仁慈!”
她嗬嗬嗬的笑,又衝著我嚷:“你還沒報複?我的婚禮,你是主角!你多麽風光,多麽有麵子!還上了新聞,你還想怎麽威風?你還想怎麽反擊?田璐,你別跟在這兒假打!惡心!”
我不想再跟她多說,我走前講了媽的身體狀況,我說你還拿她當媽,你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