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賤人自有天收
第三十章:賤人自有天收
我認識夏莎比認識張江的時間長,她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哭,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妝容花成了熊貓。
我問她怎麽了,她說她媽媽跳樓了。
我聽到以後心裏鈍痛了一下,那一刻的我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夏莎,她爸不是本市人,她媽嫁到外地,在江浙那帶開羽絨服製造廠。
我問了她事情經過,她紅著臉紅著眼抽搐的告訴我:“我爸在外頭找了個才我這麽大的女的,我媽知道後受不了,去跳了樓!沒搶救過來,下午死了。”
她說完最後四個字哭得歇斯底裏。
她喊著我名字,她說田璐啊,為什麽男人一定要找小三啊,她說我爸爸都五十多歲的人了,為什麽還要找個跟我一樣大的女人,我想不通,我媽又不醜。
我無話可說,我不曉得該如何安慰夏莎,我原本幸福的家庭是被我親妹妹毀滅,沒有人比我更能體悟裏頭的酸痛。
我抱著夏莎,她說希望我能陪著她回一趟浙江杭州,我挺為難,我剛有份工作,才上一天,這要請假定然傷人品。
況且才上班就請假,我要是老板,我也不會請啊。
夏莎抹著鼻子眼睛衝著我吼:“你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狠狠一咬牙,我說我答應陪你回杭州,大不了我工作不要了。
可說完這話我又後悔,心裏揪著痛,我覺得那工作真心挺好,能學到不少好東西。
挺遺憾……
我帶夏莎回家安慰她睡下,我回到自己家裏收拾行李,她說明天一早的飛機飛杭州。
我收拾好行李給我們程經理打電話說我不做了,程經理語氣帶睡意的問我咋回事?
我說家裏有急事需要處理。
程經理口氣很嚴肅,她說:“什麽事情比女人的事業還重要?妹子,你過了這村以後就找不著這店,工作真心不錯!你幹著轉正了後絕對不會後悔!”
我說我沒辦法,的確家裏有事。
她唉了一聲,說那行。
我掛完電話心裏好空,覺得難受,夏莎幫過我不少忙,我不能在她需要朋友的時候放她不管,反正工作以後可以重新找,知心的朋友卻就夏莎這麽一個。
我這樣在心裏安慰著自己。
咬著牙齒起身準備拿睡衣洗澡,我手機嘟嘟嘟的響,是程經理打回來的電話。
我接起來,她喊我妹子:“這樣吧,原本公司沒這福利,我私自做主給你,給你五天假期,不能再多,五天後你及時回來上班!”
我一聽,當然好高興啊,我說經理謝謝你謝謝你,我說了很多個謝謝,激動得不行,我說我回來一定盡心盡力全心全意的工作。
她嗯了聲,說要睡覺了,我說程經理晚安。
我洗完澡回床上躺著,我拿著手機給夏莎打了個電話,她手機關機,可能睡了。
這一夜我翻來覆去的躺床上怎麽也睡不著,夏莎家裏的事讓我想起了自己還未愈合的傷疤。
我從床上爬起來,從臥室走到客廳,又從客廳走到廚房,再從廚房走到客房,又走回自己的臥室站窗邊,我抬頭望那牆,上麵的婚紗照被我破壞以後,隻剩下顆釘子。
我突然好想張江,我不知道他在哪裏,他有沒有吃飯,有沒有換衣服,有沒有去找田欣。
我低著頭使勁的憋著要滑出來的眼淚,我走到衣櫃邊拉開,我望著裏麵他曾經穿過的每一件衣服。
可我想著想著,又開始恨,我恨他給了我這麽多痛,可是心裏恨著痛著,最終還是忍不住的要去想念。
我順著衣櫃趴地上抱著腿哭,女人的眼淚就像懷胎十月後必須生出來,時間長了,是憋不住的。
我回到床上,拿著手機點開張江的號碼,我點開信息欄,打好幾個字刪掉又退出去,過了幾秒又點進去,最後還是退出來。
糾結再三還是給他發了條信息,我問他,你在哪裏?
四個字加問號發過去,連著一個小時,我的手機沒響。
我按著他的電話點了撥通鍵又後悔,立馬掛掉,反反複複多次,猶豫不決後徹底撥打過去。
結果電話那頭提示我說:“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把‘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像聽複讀機一樣聽到麻木才甩開手機。
後來怎麽睡過去的,我不得而知,迷迷糊糊睡了一個半小時,醒來洗臉穿衣服拖行李與夏莎會和。
在樓下我碰到秦蘇和莫少謙買早飯,莫少謙還給我買了份豆漿油條,見我拖著箱子,他說喂喂喂,弟妹,你這是去哪兒?我正準備給你送早飯來呢!
我說我有事要去躺杭州,秦蘇和莫少謙震驚的嚼著油條,秦蘇先囫圇吞棗的問我:“你去杭州做什麽?跑那麽遠?要去找張江?你聯係上他了?”
莫少謙狐疑的看著我:“你該不會真去找我弟?”
我說沒有沒有,不是,我說張江還是聯係不上,我說我朋友那邊出了點事,她非要我陪她去杭州。
秦蘇嘖嘖嘖的幾聲:“這麽遠,小心別被賣了還幫數錢!”
我說怎麽會。
莫少謙也阻止我,不要我去,他說現在傳銷多,特別江浙一帶,專門騙親戚朋友。
我說不會吧,她是我最鐵的姐妹,秦蘇說我豬腦袋,說我到時候別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莫少謙把手上的油條塞給秦蘇,他對我說:“我跟你一起!”
我懵圈的望著莫少謙:“你沒開玩笑?”
他搖頭說沒開玩笑,他說現在他弟不在,我要是出了什麽事,張江他回來會怪罪我。
莫少謙幫我把行李拽過去,在秦蘇錢包裏掏走四千塊錢,說借的,回來還給秦蘇。
秦蘇這麽摳門的人哪樂意,他嚷著喊著要利息。
我想著,莫少謙跟我一起也好,說不定能在關鍵時刻,他的用處比任何人都大。
我就怕耽擱他工作,他說沒事,他這幾天閑,就當度假。
後來我才知道,這一次,也就是莫少謙跟我去杭州這事,並不是他擔心我,他是為了別的目的。
莫少謙幫我提著箱子要秦蘇開車送我們,車開夏莎樓下時,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我沒看錯,那是我妹,她穿著暴露的低胸裙,下頭的裙擺差點遮不住屁股,她身邊挽著個中年男人,兩個有說有笑,我妹時不時的伸手去摸那男人的臉。
就在他倆轉身時,與我和莫少謙恰好對碰。
她笑得好得瑟啊,妖媚的臉比蘇妲己還惡心,對上我那刻她很快收住臉上的騷氣。
我咬著牙齒盯了眼她麵前的老男人,頭發稀稀疏疏,臉上皺著的肉鬆弛得往下墜,不知怎地,我差點把吃下去的豆漿油條吐光。
惡心,太惡心,這是個跟我爸爸同齡的大叔,麵部輪廓還看得,可畢竟老了還是父輩級別的。
我不知道我妹田欣怎麽能重口味到這種地步。
我喊田欣,你這是又在搞什麽鬼?
田欣沒叫我姐,她睜著眼睛看了我一會兒,拽著那男人要走,我衝她背影喊:“田欣,你給我站住!”
田欣不理會我的話自顧往夏莎小區外頭衝。
我以前聽夏莎說過,她爸媽在這邊有套房子,在四棟二單元,夏莎的房子在六棟一單元,兩棟房子挨不遠,家裏人覺著近能相互照應,夏莎這房子是她自個兒開店掙錢給的首付。
這麽兩個一老一小出現在我視線,簡直毀我三觀。
我跑上去拽住田欣喊:“你跑什麽跑!”
田欣沒好氣的看我眼,語氣生硬的問我:“你有什麽事?”
我說:“你怎麽爛賤到這個地步?你條件很差嗎?不是找姐夫就是找老男人?你是不是心裏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