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第148 掙紮
“所以那個時候，你才會離開的那麽決絕嗎？”
不顧辦公室裏還站著費夜鷹的貼身助理，蘇芙眼也不眨地定定望著費夜鷹，恨不能從他深邃無盡頭的黑眸裏尋到一絲答案。那個時候她放走他已經釀成了最大的遺憾，這一年多來的每一個漫長夜晚都是對她淩遲般的折磨。
除了回國找回費夜鷹，她實在想不到第二個方法能讓自己好過幾分。
“杜驍，去給蘇小姐泡一杯茶。”費夜鷹不露聲色地回避開蘇芙灼熱的目光，站起身對著杜驍吩咐。
“是。”杜驍輕輕應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心知自己再一次情緒失控，蘇芙有些頹然地收回視線，表情漸漸黯淡下去。
“你今天專程過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費夜鷹問。
“嗯，沒錯。”蘇芙似乎這才想起來今天來到這裏的目的，努力打起精神，擠出一抹微笑，“你還記得我們在國外讀書時候同專業的韓師兄嗎？”
費夜鷹點點頭，臉上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前幾天偶然和他聯係上，發現他居然也在海市，想來你和他也已經有三年沒有見麵了。他便提出今晚要約我們倆一起吃個便飯。”蘇芙的聲音裏有幾分期待，小心翼翼地試探，“這個麵子你應該會給吧？”
本能地想要開口拒絕，可是目光在觸及蘇芙乞求的視線時，費夜鷹遲疑了一秒。
“求你了。”蘇芙突然一把抓住費夜鷹的手臂輕輕搖晃，楚楚可憐的模樣任憑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軟。
“好吧。”費夜鷹抽回手臂，點頭應允。
晚上，蘇芙和費夜鷹按時出現在了約好的五星級酒店大廳，而早已等候多時的韓師兄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蘇芙，夜鷹，好久不見！”
“韓師兄！”蘇芙的臉上瞬間掛出了標誌性的微笑，大大方方地走上前與韓師兄行了個熱情的貼麵禮，“這麽久不見，韓師兄還是這樣風采依舊。”
“又取笑我！”話雖如此，韓師兄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視線流轉到了費夜鷹的身上，臉上的諂媚之色又多了一重，“夜鷹！你這小子自從三年前回了國就跟國外的同學老師師兄弟們斷了聯係，當真是夠絕情的啊！聽說你現在已經繼承了費氏集團？”
費夜鷹禮貌地回應著，剛要開口，蘇芙搶過了話頭：“瞧我們三個人，這麽久不見那裏有站在這裏說話的道理，先進去吧！”
“對對對！是我太久不見你們倆都有些激動得過了頭，我已經訂好了包廂，我們邊吃邊聊！”韓師兄熱情地招呼道。
一道道精致的菜和美酒很快擺滿了桌子，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費夜鷹自始至終以一種遊離在氣氛之外的心境一杯杯應接著。
而韓師兄幾杯酒下肚明顯情緒到了一個高峰，端著酒杯高聲呼嗬著：“蘇芙、夜鷹，你們倆這一對金童玉女在國外可是羨煞了不少同學呢！婚期定了麽？”
一句話讓飯局上剛剛熱絡的氛圍瞬間凝固了幾分，蘇芙應變能力極快，短暫的失神之後便迅速重新堆砌起了笑容：“韓師兄，你怕是喝多了吧？在國外的時候我和夜鷹就已經分手了，他現在可是有嬌妻在家，韓師兄可不要亂點鴛鴦譜了哦！”
“啊？！”韓師兄明顯不知道還有這一茬，急忙道歉，“是我不好，人果然年紀大了就容易忘事兒，師兄自罰一杯，當做給你們倆賠罪了！”
“無妨。”費夜鷹也端起酒杯，不失禮貌地同飲下去。
這時，費夜鷹的手機驀然響起，屏幕上赫然顯示出喬雪兒的名字。手指輕點，費夜鷹熟練地掛斷。
不到十秒鍾，喬雪兒的電話再一次打來，明顯帶有賭氣的意味，執拗地不肯掛斷。
這一幕全數收進了蘇芙的眼底。輕笑著將紅酒杯送到唇邊，用隻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提醒著費夜鷹：“好了，去接吧。這一次，我破例允許你對她絕口不提我的名字。”
費夜鷹微微有些難堪，猶豫了幾秒還是起身走出包廂，接起了電話。
他沒有看到此時蘇芙臉上微微漾起的不明笑意。
好不容易應付完喋喋不休的喬雪兒，費夜鷹回到包廂，發現韓師兄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韓師兄家裏突然有急事，被他的夫人急匆匆叫走了。”蘇芙有一份落寞地獨自倚靠在包廂的落地窗前，懨懨地注視著腳下的車水馬龍，神色是說不清的失落。
“夜鷹，時間都過到哪裏去了？怎麽突然一下子，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了呢？”蘇芙喃喃問道，卻更像是自言自語。
“蘇芙，既然這樣，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也送你回酒店吧。”費夜鷹提議。
“不。”蘇芙堅定地拒絕，“難得和你有了單獨相處的時間，就再陪我一會兒好麽？我不想那麽早回去麵對空蕩蕩的酒店包房……”
“……好吧。”遲疑了一下，費夜鷹還是點頭答應。
“這杯我敬你。”蘇芙端起自己手中的酒杯，“敬你曾經陪伴過我的三年，敬你曾經也把我放在心尖之上，也敬你最後毅然離開不留後路的決絕。”
蘇芙眼光閃爍，抬頭將一杯酒悉數飲下，眼角的淚水還是沒有控製住，順著臉皮緩緩滑落。
費夜鷹默然不語，隻得也端起自己的酒杯，眉頭微蹙著一飲而盡。
僅僅幾杯酒下肚，費夜鷹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今晚的異樣，暗道一聲不好。很快，費夜鷹眼前的東西變得模糊而混亂，耳畔依稀可以聽到蘇芙嬌媚誘惑的聲音，他用力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終究無濟於事。
大腦正在以飛速停止著掙紮，眼前的景象轉動得越來越快。
就在視線徹底變得模糊的當口，費夜鷹隱隱約約聽到了蘇芙的一聲輕喚，還有滿滿充盈在鼻腔的攝魂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