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細心
費夜鷹的眼前浮現的是宋清曉那張清秀幹淨又充滿靈性的臉龐，幾乎沒有太多的思考：“很愛很愛……愛到，即使知道會粉身碎骨，還是忍不住一步步淪陷。”
簡單的一句話，瞬間擊潰了蘇芙的心理防線，她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良久說不出一句話。
“蘇芙，你這次回國，是打算在這邊發展麽？”費夜鷹轉移了話題，試圖讓氣氛緩和。
蘇芙點點頭，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伸手輕點了點眼角，匆忙擠出一抹無懈可擊的微笑：“是啊，海市有一家不錯的公司對我伸了橄欖枝……大概是因為老了的關係，現在的我居然也希望可以待在一個熟悉的地方不再飄搖了。”
“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不必客氣。”費夜鷹自始至終保持著禮貌卻疏離的態度，每一句話都挑不出問題。
“從前在學校的時候，每次我出狀況，都是你幫我耐心解決。”蘇芙一邊將香檳送入唇舌，一邊陷入回憶，“那個時候我總是想，以後工作了也一定要這樣，一輩子做你的甜蜜負擔……”
“可是轉眼間，你居然已經成了別人的丈夫……”還是繞到了最初的起點，蘇芙的表情愈發冷卻下去，回國前她曾做了無數的設想，卻萬萬沒想到等待自己的會是這樣的局麵。
“有時間的話，帶我見見你的妻子吧。”蘇芙整理好了情緒，“我想要親眼看一看，你最後選擇的女人是怎樣的。”
“好。”費夜鷹點頭應允。
一頓飯吃得意興闌珊，蘇芙精心挑選的地方也未能給兩人的關係多幾分熟悉。在離開餐廳的時候，費夜鷹的視線不自覺被一樓大廳的一對人吸引。
與此同時，那一對情侶也和費夜鷹對上了視線。喬雨季表情曖昧地走近，在他的身旁是一位神情淡漠的冷豔女人，看起來像是新歡。
“這不是妹夫嗎？”喬雨季打著招呼，探詢的目光卻在一旁的蘇芙身上放肆打量，“這麽晚了不在家陪著我妹妹，這是什麽情況？”
聞言，蘇芙瞬間明白了什麽，一時間尷尬地不知說什麽好，不自覺往費夜鷹身邊縮了縮。
“隻不過和久別的朋友出來吃頓飯罷了。”費夜鷹語氣平淡。
“不介紹一下嗎？”喬雨季不依不饒，主動將話頭挑起，視線再一次移到了蘇芙身上。
“蘇芙，這位是我的妻子的哥哥，喬雨季。”費夜鷹輕輕示意，“這位是我在國外留學時候的同學，蘇芙。”
“鄙人不才，以後還請蘇小姐多多指教。”喬雨季見縫插針地從西裝口袋裏掏出名片，遞給了蘇芙，“既然是夜鷹的朋友，以後自然也是我喬某人的朋友。”
蘇芙禮貌地接過名片，微笑點頭。
“時間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你用餐了。”語罷，費夜鷹轉身，帶著蘇芙快步離開。
等到回到費宅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推開家門，沒想到客廳裏依舊燈火通明，喬雪兒麵色不善地坐在沙發上，顯得已經這樣等待了很久。
費夜鷹暗自扶額，這喬雨季通風報信得還真快。
“回來了？”喬雪兒挺著肚子緩緩起身，“為什麽這麽晚？”
“今天和一個久別回國的朋友吃飯了。”此時此刻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費夜鷹淡淡回答。
“那個女人是誰？”喬雪兒的情緒瞬間激昂了起來。“你從來不會和女人單獨出去吃飯，更不會選擇情侶餐廳這種地方，她到底是你什麽人？！”
“雪兒，你這樣動氣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費夜鷹試圖安撫下喬雪兒的憤怒和猜忌，一五一十道來，“她叫蘇芙，是我……曾經在國外留學時的戀人。”
“什麽？！”雖然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可是真正聽到他們的關係時，喬雪兒的醋壇子還是一瞬間被打翻，“她為什麽一回國就聯係你？你們聊了些什麽？她知道你現在是有婦之夫了嗎？”
麵對喬雪兒連珠彈炮似的一連串問題，費夜鷹不勝其煩：“過幾天等她倒好時差，我想帶你和她見一麵，你覺得如何？”
這一次倒是輪到喬雪兒驚愕了，愣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剛剛的負麵情緒頓時被打消了不少，喬雪兒總算露出了一抹笑容：“好！”
一周後，在喬雪兒的強烈要求下，費夜鷹把和蘇芙見麵的地點約在了費宅。原本以為蘇芙會有所芥蒂，沒想到她很爽快地同意了下來。
蘇芙如約到來，在見到喬雪兒的一瞬間，百感交集，心酸、失望、妒忌、委屈……萬種情緒齊刷刷湧上了心頭。
尤其是在目光定格在喬雪兒高高隆起的小腹時，蘇芙隻覺得這一場見麵是一個錯誤。
“呀？你就是蘇芙吧？快請進！”喬雪兒一身居家卻不失體麵的孕婦裝示人，頭發和麵部更是一大早就進行了全套的護理和打扮，長發溫婉地披散了下來，儼然一個賢妻良母的角色。
“你好，初次見麵。”蘇芙也做好了表情管理，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大方微笑，“不好意思叨擾了。”
“怎麽會？”喬雪兒巧笑嫣然，“夜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日後你在海城工作，大家有來有往才好呢！”
雖說是簡單的一頓飯，費夜鷹也吃得膽戰心驚，如履薄冰。他從來不知道女人之間的暗戰交鋒會如此激烈凶殘，表麵上親昵客套，實則內心千回百轉，勾心鬥角，招招致命。
“這湯是你親手煲的嗎？味道真不錯！”蘇芙輕輕將湯勺送進唇舌，細細品嚐了一番後，語帶幾分惋惜，“不過啊，可能你不太清楚，夜鷹他一向不愛吃薑和蒜，在湯裏哪怕隻放了一點，他挑剔的嘴都會立刻嚐出來呢！”
“嗬嗬……蘇小姐真是細心。”喬雪兒笑得曖昧，不自覺朝著費夜鷹的身邊靠了靠，“不過啊這湯不是我煲的，是家裏新換的保姆做的，可能還不太熟悉吧。因為我現在孕期大了，夜鷹他不允許我再做任何家務，連廚房都不準我進呢！”
喬雪兒的話裏話外都是赤裸裸地炫耀，蘇芙怎麽可能聽不出來，笑著點頭應付過去。
“對了，蘇小姐這次回國準備待多久？”喬雪兒一邊給費夜鷹夾菜，一邊漫不經心問。
“短則一兩年，長則……就很難說咯！”蘇芙笑得明媚，“在國外待得再久，也會覺得哪裏都不如海城。可能，是因為讓我心安的人不在身邊吧。”
說話間，蘇芙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了一旁沉默用餐的費夜鷹，而這一幕自然也沒有逃過喬雪兒的眼睛。
“那我就祝蘇小姐，早日在海城找到一個讓你心安的人，像我和夜鷹一樣，有情人終成眷屬。”喬雪兒俏皮地眨眨眼，朝著費夜鷹的身旁又湊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