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弟弟
喬雨季獨自開著車，很快摸索到了尹水的地址。出乎喬雨季預料的是，尹水居住的地方並不豪華，甚至從外麵看有些簡陋，在他的想象中，像尹水這樣的女人一定會為了虛榮居住在高檔大氣的房子裏。
看尹水家的窗戶一片漆黑，喬雨季熄了火，靜靜坐在車內點燃了一支香煙，打算等待尹水回來，找她說個清楚。
喬雨季也不清楚，內心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偏執和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麽，他隻知道，自己這一刻隻想要等到那個女人，找她說個清清楚楚。
忘記過了多久，喬雨季幾乎要等到入睡的時候，突然眼睛被一道強光刺痛。喬雨季伸出手遮擋著前方來車的遠光燈，看見它緩緩在自己前麵停下。
過了幾分鍾，車門被緩緩推開，喬雨季吃驚地瞪大眼睛——隻見尹水一身盛裝、妝容精致一絲不亂地從副駕優雅地走下，回過身巧笑嫣然地對著車上的男人說著什麽。
即使是在昏暗的路燈下，尹水窈窕婀娜的身段和勾人奪魄的美目依舊牢牢吸引住喬雨季的目光。隻不過當視線流轉到了那個男人身上，喬雨季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
很快，男人調轉車頭離開，尹水也打算邁步上樓。喬雨季急忙推開車門：“尹水！”
聽見喬雨季的聲音，尹水轉過身來，剛剛臉上明媚攝人的微笑早已經消失無蹤。她站在原地望著喬雨季，眼眸平靜而淡漠，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剛剛那個男人，是你的新歡？”喬雨季麵無表情，內心的妒火幾乎已經壓不住，“你離開酒吧才幾天，就這麽迫不及待地另尋高枝了？”
尹水勾了勾嘴角，表情嘲弄：“喬總深夜等在我家樓下，不會隻是為了說這個吧？”
喬雨季走近幾步，為了更好地看清這個像謎一樣的女人：“這就是你想要的？錢我也能給你，甚至是別的男人的好幾倍……”
下半句話，被喬雨季咽到了肚子裏麵。一向眼高於頂、視男人尊嚴至上的他怎麽能允許自己向一個這樣的女人說出乞求的話。
“那又如何？”尹水並不領情，高傲地揚起下巴，對喬雨季的話嗤之以鼻，轉身打算上樓。
“等等！”喬雨季一步上前，拉住了尹水纖細的手腕，“如果我說，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呢？”
吃痛的尹水嚐試著掙脫開束縛，卻隻被喬雨季捏得更緊。似乎隻要他一鬆手，尹水就會再一次徹底消失。
“喬雨季！”尹水憤怒之下脫口喊出他的名字，“你拿什麽留我在你身邊？！我需要的你給不了！”
“你要什麽？隻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會給你！”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喬雨季脫口而出，“尹水，留在我身邊……”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對一個女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女人，他捉摸不透，無從追尋，卻發了狂地想要得到。
尹水冷眼看著喬雨季，像是在審視打量一個獵物，一個即將到手的戰利品。半晌，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如果我說，我想要你酒吧的股份呢？”
“什麽？”喬雨季有些驚訝，他萬萬沒想到尹水會有這樣的要求，“你想要的……是股份？！”
尹水嘴角上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明媚的臉上野心和欲望昭然若揭。在她深邃不見底的幽黑瞳孔裏，藏著許多喬雨季看不懂的秘密。
見喬雨季愣在原地，尹水輕巧地掙脫掉他的手，邁著輕快的步伐轉身離開。
“好。”驀然間，喬雨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沒有看到的是，尹水嘴角微微上揚的表情。
“你要的股份我可以給你……從明天開始，你能回來嗎？”事實上，這樣的話連喬雨季自己都嚇了一跳，他知道這個女人心機深沉，更清楚他對自己沒有半分感情，可是他卻不由自主地陷了進去。
尹水沒有回過頭，發出微不可聞地一聲“嗯”後，伴隨著鋒利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漸行漸遠。
喬雨季一直愣愣地望著尹水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悵然若失地回到了車上，鬱鬱離開。
另一邊，在蔣彥辰的精心照料下，宋清曉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不過自從那一晚蔣彥辰醉酒事件後，兩個人之間總是隔了一層什麽，雖然每日相敬如賓，卻一直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
宋清曉也無數次地問過自己，為什麽會身體不由自主地排斥蔣彥辰？為什麽麵對蔣彥辰時會不自覺地產生戒備和遲疑？甚至對於這所據說已經生活了好幾年的房子，自己也並無半分熟悉的感覺？
每每宋清曉想要努力想起從前，頭就會疼痛欲裂，根本不得想不起任何。每日蔣彥辰吩咐醫生配製的藥定時喝下，可是就是不見半分記憶恢複的症狀。
即使這樣，宋清曉也不得不承認，蔣彥辰對自己是萬分疼愛與嗬護。自己喜歡的東西，他會變著花樣送給自己，哪怕僅僅時她喜歡吃的一道菜，蔣彥辰都會每天交待保姆做好，滿足她所有的願望。
“叮鈴鈴——”正在和蔣彥辰共進晚餐時，宋清曉沉寂多日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上麵的備注讓宋清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弟弟。”
這一年來，宋清陽在國外過著如同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每日不是刻苦學習爭取早日完成學業，就是發了瘋一般地鍛煉身體、強健體魄，練習各種搏鬥和散打，將身體練就得如同銅牆鐵壁一般。畢竟曾經那段日子的毒品和縱欲生活讓他的身體大虧，千瘡百孔，他需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汗水。
宋清陽深切地知道自己如今在美國留學的生活是姐姐靠著什麽換回來的，多浪費一分鍾他就會坐立不安，焦慮痛苦。他不敢常常打給姐姐，害怕她的聲音和麵孔會瓦解自己的鬥誌和毅力。
終於，學校的學業得以完成，宋清陽歸心似箭地回到國內，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姐姐身邊，永遠守護著她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電話撥通了很久，那頭才終於接起。宋清陽一聲“姐姐”還沒有出口，就被那頭一個低沉穩重的男聲堵住了下文：“你好，是宋清陽嗎？”
宋清陽萬萬沒想到，自己回國後第一個見到的人不是姐姐，而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他將自己約在了一家咖啡廳，等到宋清陽趕到的時候，整間咖啡廳隻有一個西裝革履、氣質不凡的男人。
那個男人也一眼看見了猶疑的宋清陽，微微頷首衝他笑了笑，示意他坐下。
“你是誰？”宋清陽開門見山，“我姐姐的手機為什麽會在你那裏？”
蔣彥辰不急不緩，示意服務員給宋清陽也端來一杯咖啡：“你和你的姐姐長得很像，尤其是眉眼，隻不過她更加清秀一些。”
“廢話少說。”宋清陽有些慍怒，“直接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蔣彥辰也不惱，將溫熱的咖啡緩緩送進了嘴裏，這才徐徐道來。半個小時的時間，宋清陽安靜聽著蔣彥辰的講述，隻覺得天旋地轉，心髒狂跳。由最初的難以相信，經過蔣彥辰詳細的說明後，以及變成了不得不接受現實的無奈和絕望。
宋清陽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僅僅離開一年不到的時間，姐姐身邊會發生這樣大的變故。而霓雲姐一直看著自己長大，相當於自己半個親姐，一直悉心照顧著自己，可是卻遭遇了這樣的禍事。
“你的意思是，霓雲姐在那場車禍中去世，而我的姐姐也因此失憶了？”緩和了許久，宋清陽才咬著牙開口，極力忍耐著不再蔣彥辰麵前崩潰，隻是微微顫抖的雙手和通紅的眼眶已經徹底暴露了他。
蔣彥辰麵有不忍：“我很遺憾。不過你的姐姐現在已經得到了周全的保護和完善的治療，現在她在我身邊，沒有人可以傷害得了她。”
宋清陽冷冷看著蔣彥辰，眼眸是毫不掩飾的戒備和提防：“你為什麽要插手這件事？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如果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費夜鷹和喬雪兒那些人，而蔣彥辰和自己非親非故，為什麽自願淌這趟渾水？
聞言，蔣彥辰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因為……我愛上了你的姐姐宋清曉，我想要保護她照顧她，讓她永遠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
雖然隱隱猜到了幾分，宋清陽卻沒有預料到蔣彥辰會如此直白，一時間反倒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走吧，該說的我都已經讓你了解了，一會兒見到你的姐姐，不要給她太多的刺激，醫生說那樣不利於她的恢複。”蔣彥辰理了理西裝站起身來，示意一旁的司機去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