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 不會太糟糕
“可是……”想到封霓雲因為自己受過的傷害，宋清曉的心忍不住微微顫抖。那樣的教訓已經足夠深刻和慘痛，她無論如何也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但是陸衍之的話戳中了她的痛處。白日裏她還可以戴上麵具粉飾太平，可是每一個午夜夢回的夜晚她都會在極度的心痛中熬到天明。
自從父親含冤去世、弟弟流落國外後，宋清曉如同盲人摸黑行走在黑夜裏，再也尋不到一絲光亮。
“去吧，清曉！”驀然間，封霓雲堅定有力的聲音傳來。
宋清曉和陸衍之同時愣了一下，朝她望去，撞進封霓雲清澈深邃的幽黑眼眸裏，那張幹淨卻不失鋒芒的臉上漾著鼓勵的微笑，像是皓月光輝瞬間驅散了周圍暗黑的道路。
“陸衍之說得對，你不能再繼續隱姓埋名過一輩子，你身上的任務不允許你再軟弱下去。”封霓雲目光懇切卻蘊含著從未有過的決絕，“清曉，放手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隻有你變強大了，你才能保護好你愛的一切！”
“不……我不能。”宋清曉拚命搖頭，那日封霓雲被喬雨季傷害後那張破碎的無望的臉孔還在她的腦海裏印刻著，她怎麽會忘記，她怎麽能忘記？！
“清曉，既然費夜鷹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你就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躲藏。這次珠寶秀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如果抓住了，一切都會不一樣的……”陸衍之還想再勸，卻被封霓雲搖搖頭攔住了。
“好吧……我會好好考慮一下。”宋清曉咬緊嘴唇低下頭，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好！”能聽到宋清曉鬆口，陸衍之和封霓雲都已經很感到滿足。隻要能踏出第一步，就說明一切不會太糟糕。
海市知名高檔飯店的VIP包廂，喬雨季正帶著秘書大肆宴請著項目設備的主要供應商老總，飯桌上幾個人你來我往，推杯換盞，助理們巧舌如簧，溜須拍馬，場麵一派融融。
“喬總啊，這次我們公司能順利被費氏集團選中成為設備供應商，與您的大力推薦是分不開的！這杯酒我敬您，以後還需要您多多幫忙！”供應商黃總大腹便便，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舉著酒杯俯身在喬雨季旁邊奉承著。
一席話說的喬雨季心花怒放，這些年雖然在國外，但是國內做生意的旁門左道和應酬之術他從小耳濡目染，一點也沒有陌生過。
費夜鷹既然同意將項目設備采購的任務落在他頭上，他喬雨季又豈能白白放過這麽一環大力撈油水的機會。
“好說好說！”喬雨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感到酒勁漸漸上頭，臉上紅暈泛起。
“說起來，那費氏集團的費總還是我們喬總的妹夫呢，怎麽著這麵子也得給啊！”一旁的供應商秘書趁機拍著馬屁，不著聲色給喬雨季又斟滿了一杯酒。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意興闌珊，黃總看天色已暗，提議轉戰去某個娛樂會所繼續喝。
此時的喬雨季已經開始飄飄然，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被人一慫恿，大著舌頭答應下來。
很快到了娛樂會所，黃總早已訂好了包廂。四處音樂聲震天，燈光絢爛到晃眼，穿得一個比一個清涼的女人搖晃著充盈青春氣息的身體搔首弄姿，妝容濃到幾乎看不清本來麵目。
黃總遞了一個眼神，助理便很快會意轉身出去，再進包廂時身後便領著兩個裝扮清純長相精致身材玲瓏的女人，扭動著腰肢貼在喬雨季左右，在他耳邊吐露香氣，極盡挑逗。
“喬總，以後生意上的事情您多照顧，今兒您千萬要玩的盡興啊！”黃總拍拍手又上了幾瓶紅酒，諂媚的臉上堆滿笑容，“你們倆今晚一定要陪好喬總，有一點怠慢你們給我吃不了兜著走！”
一向在國外燈紅酒綠、回了國被父親監管著不自由的喬雨季此刻更是如魚得水，滿意地朝著黃總點點頭，左擁右抱著兩個香軟女人，覺得人生快意也不過如此……
費宅裏，喬雪兒的肚子已經漸漸顯露出來，懷孕前期的辛苦對她這個養尊處優多年的大小姐來說已是非常不能忍受，偏偏這時候父親將大型項目交給費夜鷹，讓本就事務繁多的他愈發沒有時間陪伴自己。
心煩意亂的喬雪兒在房間裏踱步，眼神不經意瞟到費夜鷹昨天晚歸回來後隨手換下的西裝，打算替他拿去衣帽間掛好。
剛拿起那套西裝，上麵縈繞著淡淡的香味便立刻敲響了喬雪兒腦子裏的警鍾，或許是懷孕中的女人對氣味格外敏感，她幾乎是立刻就反應到這味道和宋清曉這麽多年來用慣的香水味道是一模一樣的！
與宋清曉從小到大相識，又作為“閨蜜”相處了這麽多年，這個味道她不可能認錯！
一瞬間，巨大的憤怒和強烈的背叛感如潮水般狠狠淹沒了喬雪兒，她一把抓起手機撥通了費夜鷹的電話，那頭過了很久才接起，聲音卻是他的助理杜驍的。
“費夜鷹呢？！”喬雪兒劈頭蓋臉一頓質問，“他為什麽不接電話？你們在哪裏？”
那頭杜驍對此已經見怪不怪，已經是不慌不忙彬彬有禮的語氣：“喬小姐，費總現在正在開會，恐怕不方便接聽你的電話，稍後等他結束會議，我會請費總打給你……”
不等杜驍說完，喬雪兒已經不耐煩地掛斷，嘴裏不住嘟囔：“開會開會，永遠都在開會！”
胸口的惡氣無法消除，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一個名字閃現在了眼前——宋清陽。
上次費夜鷹帶回奄奄一息、沾染毒癮的宋清陽後，似乎提起過會將他囚禁在某家私人醫院。喬雪兒當時沒有多問，現在卻抓心撓肝要找到這個地址。
她必須確保，自己手中握有可以置宋清曉於痛苦之中的底牌，而現在這個底牌就是宋清陽。
幾番周折，喬雪兒總算確定了那家醫院的地址，沒有任何猶豫，喬雪兒叫來司機徑直駛向那家醫院。
“什麽？！”喬雪兒一拍桌子，絲毫不顧忌現在是在醫生辦公室，“什麽叫被接出院？一個癮君子你們就這麽隨隨便便放出院了？”
被吼的醫生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將眼鏡推回鼻梁上：“那位病人是在已經戒除毒癮後出院的，我們醫院本著對病人負責的態度，是不可能將還有毒癮的病人放出醫院，這一點可以百分之百確定。”
“戒除了毒癮？”喬雪兒怒目而視，精心裝扮過的美甲煩躁地在辦公桌上敲打著，“他是什麽時候出院的？”
醫生翻了翻記錄：“大約在一個月以前。”
喬雪兒愣了一下：“那……費夜鷹知道嗎？有人接他出院嗎？”
醫生搖搖頭：“這個我們不清楚。”
喬雪兒不甘心還想接著追問，這時辦公室門被敲響，護士驚慌道：“醫生，302的病人又發作了，您快點來看看！”
被叫到的醫生如遇大赦，忙不迭戴好聽診器一邊應答著一邊小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