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要你生不如死
夜深了，醫院裏的人逐漸散去。遠遠望去，佇立在夜幕下的住院大樓，窗口裏透出的燈光也一扇一扇熄滅了。
宋清曉半倚在床頭。陸衍之已經離開，姚景接了一個電話後說是男朋友有事，也請假外出了。此刻，這間病房裏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隻要一閉上眼睛，眼前便開始回放起遊船上的殘酷畫麵：渾身傷痕累累的宋清陽、身後爆炸的火焰、皮肉灼燒的痛楚，以及……煙塵中，那雙殘酷的眼睛。
費夜鷹用槍抵著她的頭時，昔日百般繾綣的眼中僅剩濃濃的仇恨和殺意！
過去的回憶痛徹心扉。宋清曉痛苦地蜷縮起身子，顫抖著將臉埋進枕頭裏：親人生離死別，摯愛反目成仇，為什麽，事情會到這一步？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要被這樣懲罰？！
“嘎吱——”病房的門忽然輕輕一響，開了。盡管聲音很小，但在這寂靜的夜裏，卻顯得格外刺耳。
宋清曉警覺地抬頭，向門邊看去：門廊邊柔軟的燈光下，映襯著一個並不那麽溫柔的身影。
他就像一座萬年不曾融化的冰川，鬢若刀裁，眉目冷冽，涼薄的唇顯出鋒芒畢露的模樣，雕塑般深邃的臉部線條襯出他高貴的氣質。他生得極好，卻從未真的笑過。當他笑時，那一點點溫存從未抵達眼底，反而顯露出對這個世界的不屑與諷刺。當然，更多的時候，他隻是矜持而冷漠的貴公子，將世界玩弄於鼓掌之間。
他站在那裏，與宋清曉目光交錯，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一樣。
宋清曉忽然撲向床頭櫃，抓起櫃子上的玻璃杯，用盡全身力氣向那個身影擲去。
費夜鷹氣定神閑，紋絲不動，隻是略略一偏頭，便輕而易舉地避開了玻璃杯的軌跡。玻璃杯碰到身後的門扉，發出“啪”一聲脆響，破裂成無數碎片。
費夜鷹踩著腳下的玻璃碎片，走到宋清曉的病床前。玻璃片在他腳下發出嘎吱的脆響聲，宛如催命的符咒。
宋清曉趴在床邊，大口喘著氣，揮舞著雙手：“滾！把孩子還給我！”
費夜鷹輕而易舉地製住了她的雙臂，一把扼住她的脖子，語氣森然：“我給足了你機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自找的。”
宋清曉的脖子被扼得嘎吱作響，幾乎不能呼吸。她大睜著眼睛，被迫張開嘴，像一尾擱淺的魚一般艱難地翕動著嘴唇：“咳咳……來人、來人啊……”
“省省吧。”費夜鷹嘲弄道，“陸衍之手下的人都是廢物，浪費了我不少藥。”
大手漫不經心地一推，宋清曉跌回床上。她像是想起了什麽，眼中忽然滿是恐懼和哀求，抓著費夜鷹的衣角，掙紮著爬起來，語氣哀婉：“清陽在哪裏？他沒事吧？你們衝我來，不要傷害他！”
費夜鷹忽地伸手，狠狠扼住宋清曉的下頜，力氣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他的唇邊掛著一抹玩弄獵物的冷笑：“好一出姐弟情深的戲碼！不要急，這就讓你求仁得仁！”
一直被扣在掌心的試管“啪”地斷開，費夜鷹手一揚，藍熒熒的詭異液體盡數注入宋清曉的喉嚨！
“嗚嗚、不、不要……”宋清曉美麗的大眼睛裏盈滿了恐懼的淚水，腦袋徒勞地左右擺動著。
縱使知道費夜鷹已經不再愛她，但她也沒想到，在親手奪去她的血肉後，他還是要趕盡殺絕！
些許藍熒熒的液體從她的嘴角溢出，順著脖子蜿蜒著流到雪白的病號服和床單上，染出一片觸目驚心的痕跡！
嗓子像是被火燒灼過一樣劇痛，仿佛有千萬隻毒蟲在啃噬著喉嚨。宋清曉絕望地抓撓著自己的脖子，痛苦地蜷縮起來。
費夜鷹冷酷的臉在她眼前無數倍放大。她本能地想要嗬斥他，一開口，卻發現自己隻能發出暗啞的“啊啊”聲！
費夜鷹一把抓住宋清曉的長發，狠狠向後拉去，迫使宋清曉和他對視：“死，再容易不過；我要你生不如死！”
“啊……啊……”宋清曉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費夜鷹：這個冷血的男人竟然連個痛快的結局都不肯給她！但她依然不肯屈服，怒視著他！
她不知道，自己無助的麵龐、瞪大的雙眼、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身軀，以及強做鎮定地倔強咬住的嘴唇，落在費夜鷹眼中，正像是一頭不肯屈服的小鹿，更進一步激起了他內心的征服欲！
這個女人，到這一步，都不肯求饒！要擊垮她的所有防備，把她踩在腳下，讓她再也不能翻身，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才好！
費夜鷹的瞳孔猛地收緊，龍卷風般的腥紅自眼底席卷而來，短短幾秒便讓狂意占據了他眸子。他臉部的線條根根鮮明，緊繃的身體已經先於他的意識作出了選擇：骨節分明的手指“嘶啦”一聲撕碎了宋清曉的上衣，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宋清曉身上！
“啊、啊……嗚嗚……”宋清曉大張著嘴，像擱淺的魚一般徒勞地求救，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宋清曉絕望地別過頭，盡可能地扭動身子，企圖避開費夜鷹的侵襲。攀在費夜鷹胸前的雙手努力試圖推開他，卻被費夜鷹反手握住，按到頭頂上。
男人的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一邊扯下領帶將宋清曉的手捆起來，一邊咬著牙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問：“恨我嗎？絕望嗎？”
宋清曉別過頭，不願意麵對他的眼睛。
“嗬嗬……”費夜鷹冷笑一聲，一口咬在宋清曉脖子上。
女子吃痛，“唔”地痛呼出聲，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彈了起來。
帶著薄繭的大手覆上，肆意地發泄著心中的怒火，留下一道道青紅的痕跡。
宋清曉顫抖著，雙手抓緊了身側的床單，尖利的指甲幾乎要將白布戳破。她緊緊咬著唇，側著臉，任由淚水不爭氣地順著臉頰墜入糾纏的發絲間。
“唔……”宋清曉的喉嚨裏滾過一聲悶哼。她閉上眼睛，眉頭緊皺，努力不讓費夜鷹看出她的失態。
費夜鷹的雙手撐在她的耳畔，垂下的發絲接著她的發絲，男性的氣息牢牢將她包裹，讓她動彈不得。
“我的耐心一向有限，你這個蠢女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我的計劃……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滾？！”他一邊在她的身體上動作著，一邊在她耳畔嘶吼，如同一頭狂怒中的野獸。
宋清曉聞言，心中一涼：原來，什麽幫她翻案，什麽交易，都隻是一個計劃中的一環啊……而她，到今天，根本就沒有真的了解過費夜鷹！那是什麽計劃？她在其中扮演什麽角色？是不是從一開始的相識，她就已經被誘入了獵人的陷阱？！
“嗬……”宋清曉的喉嚨裏滾過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