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流產

  漆黑的海邊，一名女子正怔怔地望著漂流在海上的郵輪。 男子站在她身後：“此地不宜久留。” “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 “不會這麽輕易結束，我需要你隨時待命。”即使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男子的聲音依舊絲毫不亂。 女子轉過身，直視著男子沉靜的雙眸：“我現在越來越不懂你了。” “是你越來越控製不好自己的情緒了。”男子似乎預料到了她要說的話，“我們沒有選擇。” “是啊……”女子幾不可聞地微微歎息，“人一旦見過世間的美好，便無法下手再毀去。我做不到，所以我佩服你。” 說罷，她與男子擦肩而過，消失在夜色中。 海風吹散了男子嘴角溢出的痛苦的歎息，仿佛他從未動過感情。 “病人失血過多，需要立即輸血……” “心跳微弱，立刻搶救……” “能保住嗎？盡力！試一試……” 無數陌生人的聲音縈繞在宋清曉耳邊，吵得她無法完全沉入漆黑的世界。她想睜開眼，請這些人住嘴，卻無論如何也抬不起沉重的眼皮。 身體好沉重，哪裏都痛，心也已經千瘡百孔，就這樣放任自己完全睡過去吧…… 黑暗中，她似乎聽到一個蒼老而熟悉的聲音傳來：“清曉……清曉……” “爸爸？” “清曉……”那個聲音繼續呼喚道，“不要放棄，永遠不可以放棄……” 隨後，似乎有一雙熟悉的手從身後推了她一把，把她從黑暗的海洋中，推向那遠處的唯一一點光明…… 宋清曉猛地睜開了眼睛。 四周是一片雪白，空氣中混合著消毒藥水的味道。 她艱難地轉動頭顱，看到自己被一大堆古怪的儀器包圍著，儀器的屏幕上是她看不懂的各色線條，還在有規律地發出“滴滴”的聲音。抬起手，手臂上也連接著許多儀器的線。 自己還活著啊…… 她喘了一口氣，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然而，那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啊！！！”宋清曉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但沙啞的喉嚨卻隻能發出破風箱般呼哧呼哧的聲音。 “砰！”病房的門被打開了，姚景和陸衍之衝了進來。 “宋小姐，你醒了？”是姚景關切的聲音。 “清曉，你不要動！”陸衍之溫熱的雙手附上了她的肩膀，把她按回被窩裏。 宋清曉大張著嘴，像一尾擱淺的魚，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孩子……我的孩子呢？！” 陸衍之和姚景麵麵相覷，露出不忍的神情。良久，陸衍之才開口道：“清曉，你要堅強……” 宋清曉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竟然從床上彈了起來，發出悲鳴：“我的孩子被害死了，你要我怎麽堅強？！” 她無力地跌回病床上，哀哀地飲泣起來。 姚景隻好擁住宋清曉，拍著她的背，默默撫慰她。 “清曉，我會為你的孩子報仇！”陸衍之握緊了拳頭，臉色陰鬱，“那天在船上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