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姐弟反目

  周末的醫院格外繁忙。宋清曉已經不是第一次到婦產科了，她熟門熟路地掛號，帶著病曆本，撥開人群，坐到就診室外的長椅上，等著醫生叫她的名字。


  她沒有讓封霓雲陪她——聽說，封霓雲因為大鬧費夜鷹的公司，被《Fairy》高層施壓，但她就是梗著脖子不認錯。她業務能力又超強，很多大客戶都隻認她，高層又不能輕易開了她，雙方正在僵持中。


  想到這裏，宋清曉不由得苦笑：這麽多年過去了，封霓雲還是這麽個火爆脾氣！

  婦產科人很多，遲遲沒有輪到宋清曉。她百無聊賴地四下張望。


  正在這時，一間就診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高挑的女子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少年熟悉的身影。


  在看清少年那張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時，宋清曉“霍”地站了起來：“清陽？！”


  宋清陽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拉起衛衣上的帽子，遮住自己的臉：“你認錯人了！”


  說著，他撥開身前的女子，想要奪路而逃，卻被及時追上去的宋清曉拉住了衣擺：“你怎麽在這裏？你為什麽不在美國？”


  “我說了，你認錯人了！”宋清陽背對著宋清曉，刻意壓低了嗓音。


  “胡說！”宋清曉一把掀掉宋清陽的帽子，繞到他麵前。


  宋清陽欲蓋彌彰地捂著臉，四下躲閃。拉扯中，他衛衣的領口鬆開了，露出脖子和鎖骨上一道一道交疊的鞭痕。


  觸目驚心的紫紅色刺痛了宋清曉的眼睛，她心疼地問宋清陽：“你受傷了？怎麽弄的？”


  宋清陽掙脫了宋清曉，把衛衣領口拉上去，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沒事，你不用操心。”


  “看著我的眼睛，清陽，你從來不會在我麵前說謊。”宋清曉把宋清陽的頭扳過來，麵對著自己，“我再問你一次，你為什麽不回去讀書？你身上的傷怎麽弄的？”


  宋清曉的眼睛裏盈滿擔憂，這使得宋清陽更不敢麵對她——欺騙了從小就一直愛著自己的姐姐，自己是多麽自私！


  更何況，現在的自己，墮落成了出賣自己色相的人，有什麽顏麵麵對姐姐和爸爸的在天之靈，有什麽資格去承受姐姐的關心！

  一旁的小眉認出了宋清曉，眼神閃了閃。


  她不動聲色地走上前，自然地摟住宋清陽的脖子，把身體半依在他身上，懶懶地問道：“你是清陽的姐姐？”


  “你是？”宋清曉疑惑地看向這個陌生的女子。


  還沒等宋清陽阻止，小眉已經自顧自地脫口而出：“我是清陽的女朋友啊。”


  “什麽？”宋清曉大驚失色，“清陽，你……你有女朋友了？你們還來婦產科……難道……”


  “嘻嘻，我懷孕啦！”小眉故作天真地吐了吐舌頭。


  宋清陽懊惱地扶住了額頭。不想姐姐知道的事，終於還是被撞破了！


  “你這是給宋家丟臉！”


  宋清曉惱怒地揚起了手，就要給宋清陽一個耳光！宋清陽也不躲閃，怔怔地站在原地，閉上了眼睛，等著姐姐用足了力氣的憤怒擊中他的皮肉。


  但他終於沒有等來那個耳光——他睜開眼，宋清曉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她的手無力地垂下：“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你……你聽我的話，出國，好不好……”


  見自己使姐姐如此痛苦，宋清陽的內心五味陳雜。在懊悔和痛苦交織的情緒湧動、浸泡後，慢慢的，隻剩下對自己深深的厭惡——宋清陽，你是個廢物，你隻能讓愛你的人為你傷心！假如讓姐姐知道了其他的事，她會更加難過，她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因此，你隻能躲藏，隻能選擇離開！


  宋清陽硬起心腸，艱難地開口：“我是不會再出國的。”


  “為什麽？”宋清曉抓起他的手，盡量溫柔，“你不是最聽姐姐的話了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啊！”


  宋清陽卻揮開她的手：“夠了！你說我錯了，那你的肚子怎麽解釋！”


  “……”這句話戳中了宋清曉的軟肋，是她一瞬間潰不成軍：“我、我有苦衷，你會理解我的……”


  “我不會！”宋清陽逼迫自己不去理會姐姐語氣中的哀求和失望，不去理會姐姐被他的話傷害後的悲傷，“你也真沒用，這麽久了也沒查出來爸爸的一點事！”


  “清陽，連你也這麽看我嗎？”沒有想到一向溫和的弟弟居然會對自己惡語相向，宋清曉如同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