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保住孩子

  救護車呼嘯而過，尖利的警報聲打破了宿舍區域的寧靜。


  “病人大出血，趕緊準備輸血……”


  “孩子呢？能保住嗎？”


  “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她！”


  “……”


  宋清曉半睜著眼，意識迷離。好像有很多人影圍著她，在她身邊忙碌不停，血液帶著溫度和力量離開她的身體，她無意識地伸出一隻蒼白的手，在空中徒勞地想要抓住什麽。


  陸衍之握住宋清曉的手：“我在，你有什麽要說的？”


  宋清曉突然爆發出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死死握住陸衍之，長長的指甲掐進陸衍之的手裏，毫無血色的唇翕動著。


  陸衍之把耳朵湊過去，聽到宋清曉用微弱的聲音懇求道：“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好，好！”陸衍之忙不迭地答應。


  “……”宋清曉還要說什麽，卻已經沒了力氣，意識在一瞬間被剝離身體，她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再醒來時，宋清曉已經躺在了瑪利亞醫院vip病房的床上。


  床邊，站著眉頭緊鎖的陸衍之和垂著頭一言不發的姚景。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宋清曉掙紮著爬起來，要去摸自己的肚子，卻被渾身的疼痛抽去了全身力氣，重又跌回床上。


  聽到宋清曉的聲音，姚景和陸衍之立刻圍過去：“你醒了？”


  “我的孩子怎樣了？”宋清曉卻隻是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宋小姐，你放心，寶寶沒事，隻是需要好好在醫院修養一段時間。”姚景雙手合十，長出一口氣，“真是上帝保佑，不幸中的萬幸！”


  聽到這句話，宋清曉才逐漸平靜下來。


  “這孩子命大，以後一定是個有福氣的！”姚景端了一杯水送到宋清曉手邊。


  陸衍之自然而然地接過姚景手上的水：“我來喂宋小姐喝吧。”


  姚景把宋清曉扶起來，半坐在床上。陸衍之緊鎖著眉頭，擔憂地問道：“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懷孕了？”


  宋清曉輕輕別過頭，看向窗外：“這是我的事。”


  陸衍之把水塞到宋清曉手中，站起來，煩躁地在病房裏踱步。片刻後，他轉向宋清曉，臉上表情堅定：“宋小姐，我勸你還是打掉這個孩子。”


  宋清曉渾身一震：“什麽？！”


  陸衍之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躁動的心：“孩子是費夜鷹的？”


  宋清曉沉默不語。


  陸衍之繼續說：“帶著這個孩子，你怎麽好好給父親報仇？生下這個孩子，你一個人又怎麽照顧好他？”


  他感到自己心裏有一種莫名的煩躁和酸楚，那是……嫉妒。


  他在嫉妒費夜鷹嗎？嫉妒他如此傷害這個美麗善良的女子，她卻依然要為他留下血脈，帶著他們愛的結晶，在生命中一輩子烙下他們愛的印記，用自己的血與淚去緬懷祭奠他？


  他承認，自己是自私的——他勸宋清曉打掉孩子，不僅僅是為宋清曉考慮，也是為了自己的私欲！


  但宋清曉垂著頭，隻是思索了幾秒鍾，就抬起頭，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不行。”


  看著陸衍之難以置信的神色，再看了看姚景關切的眼神，宋清曉解釋道：“這個孩子選擇了我，是我和他的緣分，我不能辜負他。我也考慮過要不要打掉，但既然已經決定留下，我就不會再主動拋棄他。我要為了他、為了我的父親，好好活下去！”


  陸衍之胸口的波濤更加洶湧，他多麽想大聲地喊出“但那個男人已經不會愛你了”，可他不能！他隻能選擇做一個守衛者，默默陪伴在她身邊，修複她內心的傷痕，等待她回頭……


  陸衍之緩緩道：“隻要你不後悔，我尊重你的決定。”


  “謝謝你。”宋清曉歪著頭微微一笑。


  “我會帶喬雪兒來向你賠罪。”


  宋清曉倦怠地閉上眼：“不必了，我不見她。等我生下孩子，這些傷害過我的人，我要他們加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