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定情戒指作押金

  警察很快聞訊趕到現場，帶走了失血休克的殺手。


  姚景回到病房時，正遇上宋清曉做筆錄。她裹著一條絨毯，手中捧著一杯熱茶，因為受到驚嚇而臉色蒼白，茫然地望著坐在她對麵提問的女警，不時皺著眉、歪著頭思考片刻，然後輕輕搖頭。


  陸衍之焦急地守在病房外，一見姚景，臉上的表情凝固了，語氣也帶了些許寒意：“你到哪裏去了？宋小姐今晚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擔待得起？”


  他嚴苛的斥責嚇得姚景花容失色，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我……都是我前男友突然找我……我想著宋小姐睡了，離開一會兒應該不會有事……”


  陸衍之還要再說什麽，女警已經站起來謝過宋清曉，離開了。


  注意到姚景眼淚汪汪的樣子，宋清曉連忙替她解圍：“陸先生，你也不要說了。姚景對我如何，你我都是看在眼裏的。再說，人明顯是衝著我來的，她一個小姑娘，也擋不住。”


  姚景感激地看了宋清曉一眼，後怕地說：“我以後天天守著宋小姐，寸步不離，再也不讓宋小姐遇到危險！”


  聞言，宋清曉安慰地拍了拍姚景的手，唇角帶起溫暖的微笑：“都什麽年代了，你又不用替我賣命，處理好自己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她又轉向陸衍之，語氣中帶了一絲親近：“陸先生，還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有人願意三番兩次舍命相救，她怎麽能不被感動呢！


  陸衍之張了張嘴，要說什麽，但對上宋清曉感激的雙眼，他的心裏被什麽東西輕輕一觸，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這是他第一次在宋清曉眼中看到除了禮貌之外的情緒，也昭示著她的信任和依賴。


  於是，再開口時，他已經略過了這個話題：“這裏對你來說已經不安全了，還是搬走吧。”


  宋清曉也覺得後背發涼。雖然還不知道殺手是誰派來的，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殺她，但小心謹慎總是應該的。


  她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也好，我就先搬回我的家吧。不過我行動不便，可能還要麻煩你們幫忙準備帶回家的東西了。”


  陸衍之和姚景飛快地對視了一眼，陸衍之移開了目光，姚景低下了頭，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宋清曉敏銳地察覺到了微妙的氣氛變化：“怎麽了？是不是我家又出什麽事了？”


  “宋小姐……”陸衍之小心地斟酌著措辭，盡量不去刺激她，“你和你父親名下的所有財產都被查封了……包括你家和你的銀行賬戶……”


  “你說什麽？！”宋清曉有片刻震驚，但旋即想通了——是啊，父親已經“認罪”，當然要清點“非法所得”去賠償那些農民工的損失了！

  “姚景，我給你的那張銀行卡已經不能用了？那這段時間的醫療費用全是陸先生給的？！”


  陸衍之知道宋清曉驕傲矜持，連忙解釋：“這幾天一直有一個神秘賬戶向醫院支付你的醫療費用，我也查不到那個賬戶的來源。也許是不方便出麵的親朋好友吧。”


  “他們？嗬嗬。”宋清曉冷笑一聲，“我都這樣了，他們躲還來不及呢！”


  不論是陸衍之還是其他人，這個人情不能再繼續欠下去了！宋清曉掙紮著站起來，拉開衣櫃開始收拾衣物。


  “宋小姐，你去哪裏？”姚景擋在她麵前。


  “走一步是一步，等我知道了賬戶來源，我也會還錢的。”宋清曉撥開姚景，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慢。


  見她心意已決，姚景也不好再說什麽，默默退開。


  陸衍之說道：“姚小姐，我名下還有一套空置的小公寓，可以讓給你住。”


  “謝謝你的好意，但你已經在幫我父親的事了，我不能再理所當然地享受你的幫助。”宋清曉婉拒。


  “我不是可憐宋小姐，是出於朋友的立場想幫你。你放心，公寓是租給你的，租金按照市價算。”陸衍之解釋道。


  他理解，宋清曉是一個自重自愛的人，之前一直覺得自己還能報答他和姚景所以才坦然接受他們的幫助，在徹底接受自己家道中落的現實後，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無條件接受別人的饋贈。在她看來，這是對別人的榨取和不公！

  “這……”宋清曉思索片刻，有些動搖。畢竟，她真的無家可歸了，走出這個醫院，她也不知道還能去哪裏！


  她瞥到自己手指上一枚鑲嵌著藍寶石的戒指，藍寶石璀璨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刺傷了她的心。


  “蒼穹之睛”——那是她當初為自己的愛情設計的定情對戒，可如今，另一隻戒指早就被主人拿去討新歡歡心了，自己又為什麽要留著它，把自己綁在那段失敗的感情裏，時時錐心剜骨地痛苦呢？！

  愛情，嗬，多麽蒼白可笑！既然費夜鷹不仁，她宋清曉也就不義了！

  她咬了咬唇，褪下戒指，遞給陸衍之：“這枚戒指先放在你那裏作押金。”


  “當然可以，我們現在就可以搬過去。”陸衍之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