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趙子墨聽說程愷弋陪李肖然去遊樂園之後,很沒形象地拍著大腿,痛心疾首地說程愷弋沒人性。他可是清楚地記得當初,他還隻有七歲,他老媽帶著他們兄弟三個去遊樂園。程愷弋是怎麽鄙視他,說他幼稚,低智商的。搞得他對遊樂園都產生心理陰影了。現在,他居然陪著李肖然去了!李肖然已經十九歲了啊,難得不是比七歲的他更幼稚,更低智商嗎?
宋珺翊睨了他一眼,說:“你能跟肖然比嗎?你倒是上去讓老大親一口試試?”趙子墨立刻閉嘴。他還沒那個膽子去挑戰這麽高難度的事情。他小時候用了程愷弋的杯子,程愷弋不但把那個杯子砸了,還把他趙子墨的杯子也給砸了。對於有重度潔癖的人,他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安全。
宋珺翊說約了幾個人打高爾夫,問李肖然要不要去玩玩。出去玩這種事情,已經不需要問程愷弋的意見了。隻要李肖然說去,程愷弋可能不去嗎?當然不可能!
李肖然還沒玩過高爾夫,聽宋珺翊這麽問,立刻點頭,說要去。程愷弋把人拉回自己懷裏坐著,輕聲道:“乖點,別亂動。”她現在還是獨腳獸呢,總是上躥下跳的,讓他看著心驚膽戰的。李肖然乖乖坐回去,仰頭看他,問:“程愷弋,我們跟阿翊一起去打高爾夫好不好?”程愷弋給她把劉海撥到耳後,問她:“你會嗎?”李肖然搖頭,說:“我就去看看,你打就好。”程愷弋又問:“你就知道我一定會?”李肖然點頭,笑眯眯地說:“你肯定會啊!你這麽厲害,有什麽不會的呀!”雖然這話一聽就是在拍馬屁,但程愷弋還是很受用的。
趙子墨歎氣,對於程愷弋這種因人而異地待人風格,他都已經懶得吐槽了。以前是誰教育他,說人家誇他的時候,其實都是在心裏罵他腦殘,傻帽兒的?現在,被他家小丫頭這麽三言兩語,就哄得那麽樂嗬,沒原則!太沒原則了!
過了幾天,在高爾夫球場上,球童背著球棒之類的東西,宋珺翊和趙子墨都是一手摟著一個美人,而兩位美人,也不是前幾天見到的大波浪美人和直發美人了。趙子墨的癖好依舊很清晰,就是大波波。這次的美人,又是一個“人間胸器”。而宋珺翊的人,似乎都是走的氣質路線。這次的美人,看起來也特別有氣質。聽趙子墨說,那個美人是文學係的學生。李肖然就感歎,果然文學係都是產文藝女青年的,瞧人家那氣質。李肖然這個“臭流氓”,在人家跟林徽因一樣的氣質麵前,都不好意思耍流氓了。
別人家的美人都是摟著的,就程愷弋家的,是要靠推的。李肖然那條殘腿還沒好,石膏還是打著。趙子墨還在上麵簽了名,說是要留作紀念。李肖然第一次來高爾夫球場,好奇地四下張望著。她今天穿得很運動,還難得勤勞地把頭發紮起來了。一個馬尾,隨著她腦袋的擺動,也跟著晃來晃去的。發梢的頭發還時不時地從程愷弋手上掠過,弄得他癢癢的。
在某個地方停下之後,他們都拿出家夥,準備打球。程愷弋把李肖然抱起來,自己坐在她的輪椅上,讓她坐在他腿上。李肖然不解地問他:“你幹嘛坐下啊?你不打嗎?”程愷弋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說:“我推你走了這麽久,累了,借我坐會兒。”李肖然以為他是真的累了,就乖乖地不說話,讓他把頭擱在她肩膀上。
趙子墨小聲問宋珺翊:“二哥,你說,老大這算是在撒嬌嗎?”宋珺翊看了他們一眼,輕輕一笑,說:“你以為呢?”趙子墨重重地點頭,說:“算!”然後“嘖嘖”搖頭,說:“要是被姨媽知道了,說不定會氣死!自己兒子,對別的女人撒嬌,卻從不對她撒嬌!”宋珺翊拿起球杆,在空中揮了揮,扭頭跟他說:“你以為姨媽會在意這個嗎?”連丈夫抱著別的女人親熱,姨媽都可以當做沒看見,又怎麽會在意兒子跟別的女人撒嬌呢?程愷弋的媽媽,是個很奇怪,也很堅韌的女人。
趙子墨一球打得挺遠,身邊的美人過去賞了他一個香吻,讓他愈發地得瑟起來。指著球飛過去的方向,對李肖然說:“肖然,看看,我的球技還不錯吧?”李肖然傲嬌地揚起頭,說:“我還沒看過別人打呢,沒有比較過,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那麽厲害!”趙子墨還是很得意,說:“待會兒你看著二哥打,肯定沒我好。”李肖然嫌棄道:“滿招損,謙受益!你含蓄點,能少塊肉啊?”
程愷弋的兩個弟弟,一個被李肖然奉為男神,一個卻是被她當做調侃,嘲諷的對象。所謂的待遇差異,輪到趙子墨的時候,總是差的那個。趙子墨也不在乎,依舊得瑟,說:“我這是自信!驕傲呢,也是要有驕傲的資本的!”
李肖然嫌棄地吐了舌頭,扭頭對程愷弋說:“你看看你弟弟,太囂張了!”程愷弋點頭,說:“嗯,得治治!”趙子墨立刻舉起雙手,賠笑說:“哎喲,我的小姑奶奶,我跟你開玩笑呢,我收回,收回啊!”女人的枕頭狀,真是不容小覷!
宋珺翊一球打出後,大家又往前走,去找他們兩個打出去的那兩顆球。程愷弋也再次起來,推著李肖然往前走。李肖然晃著她的殘腿,十分悠閑。趙子墨調侃道:“肖然,你這待遇,可比古代的皇帝還好啊!”李肖然不屑地說:“公車上都寫了要給‘老弱病殘孕’讓座,這個世界上,‘老弱病殘孕’就是跟皇帝一樣的存在,你不知道哇?”趙子墨乖乖閉嘴,得,他是說不過這個小丫頭的了。
其實高爾夫,遠沒有那麽有趣。無非就是拿起一根杆子,把一顆小白球打走。打一個球,就要走一段路。與其說是打球,還不如說是散步。怪不得高爾夫隻有有錢人玩,有錢人要的,不過是中間走路的那段時間,可以用來談生意。李肖然覺得這個高爾夫,還不如足球,籃球好玩呢!雖然是一群人搶一個球,但至少刺激多了。看他們打高爾夫,李肖然都快無聊得睡過去了。
程愷弋看出了李肖然興致全無,就跟趙子墨他們打了聲招呼,帶她去別處休息。今天太陽很大,曬得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李肖然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鏡,仰天長歎:“萬惡的夏天啊,就這麽無情地來了!”程愷弋把她的鴨舌帽往下壓了壓,說:“這季節也招你惹你了?”李肖然嘟著嘴抱怨:“你看嘛,這才五月份,就這麽熱了!”
她把帽子拿下來,抓著帽簷,把帽子當扇子扇。因為剛才的抱怨,她的嘴巴還撅著。臉上還有一些汗漬,幾縷劉海因為汗水黏在了臉上,臉也被太陽曬得有些紅了。更紅的,是她的嘴唇。陽光的照射下,紅晃晃的嘴唇,白胖胖的牙齒,實在招人喜歡。
程愷弋俯下*身,含住了她的嘴唇。李肖然本來還在抱怨這鬼天氣的,猛地被他親了,有點手足無措。但很快又安靜了下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配合著他,跟他深吻起來。太陽依舊毒辣,照得人汗流浹背。李肖然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程愷弋的額頭,也布上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水。
宋珺翊和趙子墨也因為炎熱的天氣,沒了興致,打算回去跟程愷弋他們一起去喝點東西,再打道回府。走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有兩個人,不顧天氣炎熱,頂著大太陽,在那裏舌吻。程愷弋的動作看上去真是有些吃力,彎著腰,單手撐著李肖然輪椅的扶手,另一隻手又要扣住李肖然的後腦勺。腰部力量少一點都不行。果然,男人是該好好鍛煉的,要不然,到該用的時候,就後悔莫及了。
宋珺翊抿嘴一笑,拍拍趙子墨的肩膀,說:“走,咱們先過去點了飲料等他們。”趙子墨卻沒有動,掏出手機就要拍照。宋珺翊雙手抱胸,悠悠說道:“不怕老大報複的話,你大可以拍了留作紀念。”趙子墨訕訕地收回手機。
宋珺翊懷裏的美人,忍不住回頭多看了一眼。她也是Z大的學生,自然是知道物理係的一個女生勾搭上了一個又帥又有錢的男人。她原以為,像他們這樣的男人,對女人,多半都隻是玩玩而已。但今天,看到程愷弋對李肖然無微不至的照顧以及寵溺,她才意識到,可能,這樣的男人,也是有真愛的。那副畫麵,實在美好!即使太陽再毒辣,照在他們身上,似乎也不過如是。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會用到上半身的,多半也隻是為了給下半身做好準備。在這樣的烈日之下,吻到這個地步,她很好奇,待會兒程愷弋要怎麽解決他下半身的問題。他,應該是舍不得讓輪椅上那個女孩兒為他解決的。看,程愷弋對李肖然的不忍心,連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