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季雪晴為母
“小姐，怎麽了？”綠英見季雪琴做沉思狀，不免有些擔憂，難道是那個的後遺症。她還小，未伺候過，也沒有聽見旁人說由此症狀啊！
季雪晴見綠英的眼色不太對，平日裏，綠英在怎麽高興，也見得是今日這般。閔華揚在被窩裏動了動，想必是綠英高興他倆和好，也就不再多想。中指與無名指之間，繡有清脆蘭竹的白色底方巾在空中晃悠。
手中的青花瓷碗裏蓮子羹入口便化，淡淡的清香，留與齒間，吃得正香時，門邊開了，一絲冷風打在季雪晴單薄的內衣上。
“綠英趕緊地把門關上，怪冷的！”季雪晴遠山眉顰蹙，不悅地說道。
“懷了孕的人都變得這麽厲害？”朱鳳儀扶著季國辰進門，打趣地說道。
“懷孕？”季雪晴還沒有弄明白呢，不會是說的她自己，懷孕的事情她自己怎麽就不清楚呢！
“是呀！”閔華揚在這個時候冷不丁冒了一句話出來，生怕不知道閔華揚在她的床上。季雪晴恨不能將閔華揚的嘴給堵上，偏叫人煩惱。
不是！閔華揚這話是什麽意思呢？懷孕？季雪晴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沒有多大的感覺呢！閔華揚握住季雪晴的手，熱氣打在季雪晴的腰間，怪癢癢的。
季雪晴低著頭，雪白的臉蛋透著紅潤，蔓延至耳根。
“做媽媽的人還臉紅呢！”朱鳳儀見著季雪晴這模樣，心中暖意升起的同時，也想起的如景，同樣是做媽媽的人，她自己個兒的親身女兒，便沒有了這份幸運。
“爹爹！”這就多久之後，季雪晴向季國辰撒嬌，季國辰心中一暖，心中也不免後悔，早叫兩個人在一起不就完了！
“閔華揚，”季國辰板著一張臉，嘴角處浮現著淡淡的笑意，“老夫可是看在小外甥的麵子才原諒你的！”
“孩子啊，你的麵子可真大，連爹爹都比不上咯！”閔華揚故作委屈的聲音說道，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季雪晴看著，家中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見朱鳳儀的臉色有變，盡管很快便恢複了，但她也猜想到是為了何事！趁著季國辰正高興的時候，把這件事說出來，說不定還能促成另一外一段佳緣呢！
“爹爹，太醫說女兒懷孕多久了？”季雪晴猜想得到懷孕一個月多了，若是不是這次暈倒，還未能這麽快便發現自己懷孕呢！
“才個多月！”朱鳳儀與季國辰雙雙坐在桌前。
綠英將擱置一旁的屏山，安放在床前。季雪晴知道，這是朱鳳儀的意思，也就難得在做推遲！
沒有想到第一次就中招了！閔華揚輕聲細語地說道。季雪晴聽得很清楚，不禁拍了拍閔華揚，說著等無賴話。季雪晴的臉又是紅到了耳根，真是個不正經的家夥。幸好爹爹與大夫人未聽見，不然可真就沒了臉見人了！季雪晴埋怨道。
“才一個多月啊，當初娘懷著女兒肯定很辛苦吧？”季雪晴自小便跟在她娘身邊長大，但從未詢問過小時候的事情，也怪她自小就不安分，整日裏看那些稀奇的東西，一有時間便去聽說書先生講故事，不然就是泡在商店裏琢磨怎麽做生意，到頭來，卻做了太太！
“你呀，可是爹爹見過最調皮的孩子，折騰得你娘生生瘦了好多！起初，大家都說，這麽折騰的肯定是個兒子，但就你娘說，肯定是個姑娘！當時爹爹還問呢，女兒家自然是嫻熟安靜的，怎麽會這麽活潑？”季國辰說道這段的時候，過往的時光便浮現在眼前。
“那娘怎麽說的？”季雪晴也好奇，但更好奇地是，其實她的爹爹更希望自己的娘生一個兒子吧！或許，在她爹爹的心中，早就埋怨過，為何她不是男兒身！
季雪晴見閔華揚熟睡，便給閔華揚掖好被子，昨日才淋過雨，今日若是受了寒，定是會感冒的。其實，閔華揚並未睡著，關於季雪晴的事情他又怎麽睡得著呢，隻是不願參與討論，這樣的親情他至今也未體會到。若是，當初他是個女兒，不知道今日的境地又是如何的難堪呢！
“你娘說了，誰說女子就得溫婉儒雅，商賈出生的女子就得伶牙俐齒的，免叫了人說三道四還不了口！這輩子她就是個懦弱的性子，怎能叫自己的女兒也這般懦弱！”季國辰還記得有一句話，他並未說出口的就是，若是下輩子，她寧可過著平凡的生活。
這也是他心中難以忘懷的苦楚。自以為給了自己心愛的女子最好的嗬護，卻不想，那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他不想說出口，不願讓季雪晴恨，寧願讓季雪晴相信，他們是相愛的，就算是季雪晴的母親未能回到相府生活，也是幸福的！
聰明的季雪晴一聽便明白了當時母親的痛，當時受了多少人的白眼，若不是自己的外公不介意，那她們的處境肯定就難過。她從不未看見自己的娘偷偷落淚，但這句話卻讓她感受到，多少次趁著她熟睡的時候，被窩裏抽泣聲是多麽地令人心碎。
“是啊，若不是愛，又會願意受苦呢！娘不是軟弱，娘是愛得刻骨，否則世人怎敢給娘白眼看呢！”季雪晴自小便是眾人心中的寶貝疙瘩，不是因為她生得漂亮，還因為自小便有一顆玲瓏心！
季國辰說完便後悔了，就算他如何掩蓋，始終瞞不過自己的女兒！
“爹爹，你說是不是做娘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啊？”季雪晴靠在床欄上，淡淡問道。
“這個還有懷疑的嗎？做爹娘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得到幸福！”季國辰見季雪晴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誤以為是因為她娘的事情，便寬慰地說道，“就如爹爹今日所做的一樣！”
“爹爹覺得是做對了？”季雪晴未埋怨過季國辰對她與閔華揚之間的事橫加幹涉，脫口而出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爹爹，為女兒們做的都是您花了心思的！”
季國辰沒有回答，在這件事情上他做的欠妥。
“爹爹，如景與冷澤陽的事情，您打算如何處理呢？”季雪晴轉換話題，“如景懷了澤陽的孩子，眼見著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總得拿出個決定來！”
季國辰瞪著大眼睛看向朱鳳儀，“你女兒可真會辦事！”他這才回想過來，為何今日季雪晴偏偏問了這麽多的事情，他起初還覺得奇怪，隻想著是季雪晴才懷了孩子，有些情緒在罷了，沒想到，挖了這麽一個坑在這裏等著他呢！
“老爺，如景現在已經在別苑了生活了，平日裏都是冷澤陽去看的！”朱鳳儀埋著頭，忍著做為一個母親卻無法時常關心自己的女兒的痛，淚水便在眼眶打轉。
“閉嘴，那個不肖女，就當我沒生過她！”季國辰板著一張臉色難看的臉。
沒想到這件事情還能這麽處理，季雪晴抓住這個漏洞，便說道，“爹爹當真不認如景？”聲音不急不緩，沉甸甸的，敲擊在季國辰的心牆上，繼而回聲陣陣。
季國辰呆立著，盡管朱鳳儀低著頭，但長年與朱鳳儀一起，她的形象早已刻在季國辰的腦海裏。此刻定是莫默不作聲地哭了起來，想來，做了父親那麽多年，卻很少關心自家的子女。府中大小事務便是朱鳳儀打理，盡管朱鳳儀為親生女兒某好事，害了雪晴，但終究來說，雪晴獲得幸福。
“好了，這件事情還是夫人做主吧！”季國辰隻得搖搖頭說道，“雪晴啊，既然你與華揚已經和好如初，又加之小桃紅婚期將至，季家也為小桃紅準備了禮物，到時候你們就一同拿回去吧！”
看著季國辰的背影消失在屋內，季雪晴突然覺得自己的父親真的是老了！朱鳳儀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顫顫地說道，“雪晴，如景的事情？”
盡管季國辰不再反對，但冷澤陽那邊卻是不好處理的。朱鳳儀的擔憂也是不無道理，隻是這件事情最終會是何結果，她確實說不清楚。
“大夫人，這件事情雪晴也吃不準。既然爹爹已經不再阻止，而最後是禍是福就要看冷澤陽如何處理了！”季雪晴也不想多說了，她又不是料事如神，又怎能幫旁人安排命運呢！
朱鳳儀知道季雪晴不想在多說，便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綠英看得奇怪，隻問，“小姐，如景小姐是怎麽回事呢？”
季雪晴這才想起，季如景的事情府中人隻知是病了，但眾人心中也有疑惑，為何要在別苑休養。
“如景的病已經好了，懷了冷澤陽的孩子，隻是爹爹擔心如景姐姐的病會不會複發罷了！”季雪晴不想叫下人亂猜疑，胡亂編了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好了，我累了，想再睡會兒。綠英，你就先出去吧！”
綠英退下，關門的聲音嘎嘎作響。
“幹嘛不直接告訴大夫人該如何處理這件事？”閔華揚冒了一句話。
“你醒著，你幹嘛不出主意？”季雪晴反問，就知道叫她去頂著。
“來讓我抱著睡，好困啊！”閔華揚將自己的手臂奉獻出來，摟著季雪晴。
“抱什麽啊！”
“我抱兒子不行啊！”
“萬一是個女兒呢？”
“那就抱女兒吧！”
簾帳裏，一陣歡愉的笑聲後，便是沉沉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