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同是天涯淪落人
夜幕降臨,街道上人群散去,僅剩下三三兩兩的打更人在走動。閔華揚這才拖著身子,從辦公處出來。走在安靜得連閨中女子的哀怨聲都能聽見,還有遠處燈火通明的妓院,女子拉客的聲音在空中傳播。以往地閔華揚便會去,不會找任何的女子,但會和冷澤陽喝上一杯。
說起冷澤陽,自從季如景那件事後,他便很少看見了。也是由於他出征半年,所以,聯係得更加地少了。季國辰這麽一鬧,他也就更沒有了心思!百無聊奈地走著,偶爾有酒香飄過,借酒澆愁愁更愁,何苦麻痹神經,煩惱不自流,憂心便是愁。
“再來一杯!”
閔華揚正想著事情,便聽見熟悉的聲音,回頭四處張望。黑暗地竄出一個人來,是冷澤陽,一身酒氣。
“冷澤陽,你這大半夜出來喝酒?”閔華揚上前扶住冷澤陽,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閔華揚不禁皺了皺眉,看著冷澤陽頹廢的樣子,較之以前,真是天壤之別。
“喝酒不行啊!”冷澤陽站著,身體也歪歪斜斜地,手中的酒瓶子,蕩出幾滴來撒在閔華揚的身上。抬頭仔細看,才發現是閔華揚。
“是你哦!”冷澤陽冷笑兩聲,“聽說你現在是榮歸故裏喲,了不起啊!”
“冷澤陽,你在這裏說什麽胡話呢?”閔華揚知道冷澤陽不是這般小氣的人,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便關心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發生了什麽事?”冷澤陽仰望著天,哈哈大笑之後,嘴裏嘀咕著,“我做父親了!”
“那是好事啊!”閔華揚也知道冷澤陽府上的那位主子,生下孩子的時候,應該是他還在邊關的時候,“難道孩子是別人的?”閔華揚冷不丁地問了一句,當爸爸了,還不開心,除了孩子是別人的,他想象不出還能什麽理由,讓冷澤陽企圖一醉不醒。
冷澤陽推開閔華揚,指著閔華揚,破口就開罵,“你就知道老子帶綠帽子的事,你能想得好點嗎?”沒有一點斯文的樣子,閔華揚笑笑,冷澤陽謹慎了小半輩子,還以為冷澤陽平生都不會這般瀟灑,難道是哪個女子惹得冷澤陽如此。閔華揚不禁浮想聯翩!
“好啦,作為兄弟,就陪你喝一杯!”閔華揚勾住冷澤陽的肩膀,一是怕他摔倒在地,破了相就不好了,二是為了顯示兄弟情義。
閔華揚找了家以前常去的酒樓,開了一個房,兩個大男人看著桌上的幾大瓶酒,失了神。酒都是冷澤陽一個人叫的,閔華揚可沒有這個心思與冷澤陽一醉方休,然後明日就看著自己的老婆跟著別的男人一同逛街,他還不放心呢!
“冷澤陽,你是不是瘋了?”閔華揚很正經地問。冷澤陽不隻是瘋了,而且還瘋一般地陷入了情網,真想去摸了摸冷澤陽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
冷澤陽二話不說,揭開紅布,大口喝酒。這樣不拖泥帶水、瀟灑的動作不是他閔華揚的招牌動作嗎,什麽時候,冷澤陽這小子也學會兒了這招。
“你就不要勉強自己了!有什麽事情可以說啊!怎麽像個女子,扭扭捏捏。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閔華揚一手躲過冷澤陽手中的酒,他簡直不敢相信,冷澤陽苦了!
他再三確認,冷澤陽是真的苦了!他無奈,有什麽苦會比他還苦呢!難道不是最應該苦的是他嗎?閔華揚對付哭泣的女人不行,對付失了男子漢的男人就更不行了!隻得將酒還給冷澤陽,就讓冷澤陽喝個夠。有些東西,藏在心中是苦,說出來更苦,明知道無濟於事,何必拿出來讓別人也煩憂呢!
冷澤陽接過酒,又不喝了。閔華揚就知道這小子定是沒有買酒澆愁的本事,頂多就是學學詩人,發泄一下煩惱。
“你也沒醉,何必裝呢?”閔華揚直接落井下石地說道,他以為冷澤陽是從骨子蛻變了,沒想到也就是裝腔作勢,不過,還是有那麽點像!
“到底是因為什麽事?”閔華揚閑桌上的酒礙事,便桌上的酒一一就搬去了。
“你能像個男人不!”
“我本來就是男人!”
冷澤陽委屈的樣子倒叫閔華揚想笑,說道,“你是男人,你不爽快點!”
“我發現,我愛上了一個女人!”冷澤陽鄭重地說道。
閔華揚點點頭,沒有任何的反應。愛上個女人很奇怪嗎?
“我是說我愛上了一個女人!”冷澤陽不爽地再強調了一遍!
“老子挺清楚,你喜歡一個女人不是很正常嗎?難道你常年隱藏身份,原來是女兒身?”閔華揚見冷澤陽這般嚴肅,忍不住打趣一番。
“閔華揚,我是說我……”
“愛上了一個女子!”閔華揚臉上帶著戲謔地笑意,先冷澤陽一步。
“你先聽我說,”冷澤陽雙手放在桌上,支撐著身體。
說啊,看你能說出個什麽東西來!閔華揚白了一眼冷澤陽,磨磨唧唧,是多久沒有與他混了!
“我愛上了季如景!”
“什麽?”閔華揚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冷澤陽。他耳朵不會是出了問題了吧,“你再說一遍,你愛上誰了?”
“季如景,你耳朵聾了!”冷澤陽在,閔華揚的耳朵旁,吼了起來。
閔華揚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我耳朵還沒聾,這件事情你會不會覺得有點後知後覺啊?你把她給聾瘋了,現在你來說,你愛上了她!”閔華揚故意把“愛上”二字,拖得老長。他個人覺得林蕭凡那種的傻孩子就是史上奇葩了,沒想到,冷澤陽更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我現在要怎麽辦?”冷澤陽像是鬥敗的公雞,頹廢地坐在凳子上,等待著裁決。
“那就不要愛啊!”
“可是已經愛了!”
“那就接回府唄!”
“娘是不會同意的!”
“那就在那裏繼續住著唄!”
“可是不能長久陪著啊!”
“那偶爾陪著啊!”
“我是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在那,孤零零的,心疼。”
“那你就陪著啊!”
“閔華揚,我找你是想你給我出主意的!”
“你是不是把人家的肚子給搞大了!”
“你怎麽知道?”
“真被我說中了?”
冷澤陽點點頭。閔華揚一出城,不過半年,怎麽發生的事情就這麽多呢!閔華揚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安靜地坐著。
“你倒是給我說說啊?”冷澤陽已經被兩個家搞得一個頭兩個大了!
“我能怎麽說啊,”閔華揚歎了一口氣,冷澤陽和季如景兩個人真是冤孽啊,他心裏歎口氣。季如景正常的時候,冷澤陽是千討厭萬討厭,這下好了,瘋了之後,又開始說愛了!他不禁懷疑,冷澤陽是不是腦袋有問題,還是一個人的欣賞水平有問題。他怎麽就能有這麽奇葩的兄弟呢!
“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不好弄。關鍵是,看你更重視誰。你也知道咯,照著現在的情況,魚和熊掌是不可兼得!”閔華揚說道。
“哪來這麽容易啊!你倒是說得輕鬆喲!”冷澤陽愁眉苦臉地說道,“你這是旁觀人,當然不知道我的痛苦了!”
“哪有啊!我們可是同是天涯淪落人!”閔華陽想著家裏的事,煩心的事情是一個接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