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相爺回府救人
容娘退後兩步,腦子一轉,故意翻轉倒地。容娘想到這事必定要驚動到相爺,而她是朱氏最得力的助手,這點相爺也是知道的,而且府裏幾位少爺小姐也算是她拉扯長大的,特別是如景小姐,還是她乳大的。如果四小姐先動手打了她,到時候朱氏再治四小姐,相對底氣也是足一些的,畢竟打了她就等於打了朱氏的臉麵。
朱氏火大的吼了起來,“反了反了。”
一直沒說話的如景上去,主動將容娘扶了起來,溫柔的訓斥說:“四妹這是做什麽,再怎麽護著你的丫鬟,也不能動手打娘的人啊,嬤嬤也這麽大年歲了,又從小帶我們姐妹幾人長大,你怎可……”話未說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也是,你不是府裏長大的,自然與嬤嬤生分,可是你這樣讓我們……”
如景咬咬唇,一副很為難的模樣,看看雪晴,又看了看朱氏,她這副為了雪晴好的模樣,在雪晴看來,她們這是打算借這個嬤嬤狠狠的教訓她,讓她學乖。
朱氏郡主出身,從小的教養就告訴她,不可動怒,就算是心中有怒,麵上也不得與人爭執,畢竟她比一般的大家閨秀更高貴。
可是遇上了雪晴就是她的克星,在她麵前,她永遠保持不了冷靜,即使她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可是怒火怎麽也是忍不住的。
即使朱氏不願意深想,可是看到雪晴這張臉就會讓她想起,她不是相爺的心中人,相爺的心中人是一個她見也沒見過,低賤得連當相爺貴妾都不夠資格的商戶女,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占了相爺的心,她如何能從容麵對。
在如景將容娘扶起的時候,雪晴也將小桃紅拉了起來,檢查了一下,發現她隻是衣裳淩亂了些,並未受到傷害才將心落下。轉而挺身站在她的前麵,將小桃紅藏在身後,免得她被朱氏欺負。
“來人啊!”朱氏一聲高喝,院外麵的粗使婆子立即進了屋。剛才站在外麵該聽的話也都聽到了,這些老虔婆一個個都跟人精一樣,平常處置起丫鬟來可是從來都不手軟的,可是眼下朱氏叫她們進來,明顯就是為了動四小姐,她們都有些斟酌。
雪晴剛進府裏,能讓下人這樣震懾,還多虧了相爺不餘遺力的替她造勢,就怕她被惡仆欺負了。
“把她按住。”朱氏說完,想了一下說:“送四小姐回屋,沒我的命令不準放她出來,把這賤婢按住。”
粗使婆子們一聽要打的人不是四小姐,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再看躲在四小姐身後單薄的小桃紅,眼一下就亮了起來,個個擄起袖子就向她們走了過去。
“小姐……”小桃紅顫顫的拉著雪晴嫩白的小手,一雙眉眼滋然欲泣。
“不怕不怕。”雪晴回著安撫,心中也是提得老高,知道小桃紅落到了朱氏的手裏,肯定是沒活命的。
麵對粗使婆子們時,雪晴下意識的退後兩步,用身子擋著小桃紅。朱氏見粗使婆子們蠢得和雪晴像在玩老鷹抓小雞似的,根本不敢碰雪晴一下,怒斥道:“我養了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麽用,先把這丫頭弄到屋裏關起來。”
幾個粗使婆子互相使了下眼色,都希望對方動手,見都沒人動手,朱氏又催得急,站在最前麵的兩人,才不得不動手,心中害怕的想著,希望相爺不要回府秋後算帳,朱氏雖然利害,但得罪了相爺更是不知道怎麽死,畢竟她們家的男人都在趙總管手下幹活,她們可不想因為自己,毀了自己男人的前程,回家不被家裏的那口子打死才怪。
粗使婆子手一抬高,雪晴拉著小桃紅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吼,“丞相夫人,你今天動了我,我爹回來了不會原諒你的。”
雪晴一句話,把朱氏的怒火推向了最高點,聽聽她這句話像什麽,好似朱氏和相爺不是一對夫妻似的,而且對她這個嫡母沒有半分尊重,最可恨的是她這副模樣還是相爺縱容的,這如何讓她能淡定從容,要不是多年的教養,她就直接自己抽出菜刀,像街邊的潑婦似的,拖著刀砍她了。
“快快快,給我抓住她,給我打,狠狠的打,一起打。”
朱氏哪還顧得了其他,就算相爺回府後怪她,她也不在乎了,眼前出了這口氣最重要。她就不信了,相爺還真會為了這野丫頭拿她怎麽樣,她就還真要看看相爺的底限在哪裏,又有多疼這野丫頭。
粗使婆子們愁了,這好好的怎麽又弄成了要打四小姐,不說她是相爺的心肝寶貝,就算不是,四小姐總是主子,隻要不是相爺不顧一望的兒女,她們敢真動了手,回頭算起帳來,死的還不是她們,難道朱氏還能護著她們這些婆子不成。
“還不動手,難道我娘的命令不中用了?”如景擰了兩條黛眉,一雙明眸狠狠的剜著眼前不聽話的老虔婆,有些後悔今兒過來沒有帶丫鬟過來,否則的話,也不至於鬧了半天還隻是雷聲大雨點小。
粗使婆子們被驚醒,見朱氏臉黑如鍋底,再也不敢拖拉,立即動起了手,和雪晴在院子裏玩起了老鷹捉小雞。
雪晴和小桃紅一起,粗使婆子們一共有四五人,一人堵一邊很快就將她們倆捉了起來,雪晴扭動得厲害,婆子們也是沒有辦法,將她反擰過來,手扣在後背。
雪晴眼看小桃紅已經被一腳踢到了地上,當下就大叫起來了,“別動她,你們誰敢再動她一下,等我爹回來,我一定叫他打斷你們的腿。”
雪晴的話不得不說,還是有些震懾作用的,當下婆子們就收回了腳,畢竟四小姐隻來府裏幾天,她是怎麽樣一個人還真不好說,而且這話還說了出來,就不要再往槍口上撞了。
“胡鬧。”一聲低沉男聲響起,有些喘,但更多的是焦急。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相爺一身官服沒脫,快步走了過來,好在今兒下了朝,身子覺得有些不利索就沒在外麵多做停留,直接回了府,哪知道回府就看到了這出鬧劇。
雪晴一見相爺回來了,剛才強裝的鎮定消失得無隱無蹤,眼淚直接掉了起來,兩下就掙脫了嚇傻了的粗使婆子,大步直接撲到了相爺的懷裏,聲聲泣泣,“爹,你再不回來,就見不到女兒了,她想、想……”
雪晴一句話沒有說完,給相爺帶來了無盡的想像,相爺當下臉就綠了。扶穩了雪晴,一大步就走到了朱氏麵前,手怒得直接揚了起來。
朱氏脖子一縮,臉色嚇得蒼白,從小到大還沒有被人打過,更何況相爺一向溫潤,甚少對她發脾氣。
“給我滾出這院子,以後沒我的允許,你一步也不準踏進來。”相爺手鋒一轉,指著大門道。
想到朱氏郡主的身份,相爺這手是怎麽也下不去了,更何況看到她蒼白的臉色,他也多有不忍。
這些年來,也隻有她初嫁過來時,大家按規矩叫她郡主,後來,慢慢的,她自己下了命令,在這府裏,隻準叫她夫人,久而久之倒讓人忘了她尊貴的郡主身份,被大家牢記的是她相府夫人的身份。
朱氏的這份心,相爺也不是不懂,隻是有些事情逼不來的,更何況郡主的脾氣並不好,許多事情必須依著她的心情來,否則的話,家無寧日。
而他不止身份擺在這裏,就是一般的普通男人,也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對他指手劃腳,這樣隻會將他推得更遠。
“爹,你怎麽能動手打娘呢!娘根本就沒對四妹妹怎麽樣,隻是說要請她回屋休息而已。”如景怒紅了小臉,對著相爺吼叫。她沒想到相爺會動手,雖然最終沒落下,可是他還是起了這個心的。
相爺臉色不豫,“你看看你的模樣,傳出去像什麽樣子。”
如景從小就被養得嬌,刁蠻慣了的,聽相爺這樣一說,立即炸毛了,“你看她你看她,她這副模樣爹都不說,卻來指責我?”
說罷,如景就覺得委屈,也哭了起來。
朱氏這才回過神來,臉色不見好轉,蒼白中帶了幾分黑沉,拉過如景抱在懷中安撫,抬眼指責的對相爺說道:“我的女兒再怎麽樣,也比你心中那個寶貝疙瘩強多了,你有空說我的女兒還不如說說她。”
朱氏一手指向雪晴,恨不得從她身上咬兩塊肉下來。
相爺見她們這樣,心中有些遲疑,但回頭看雪晴孤立無援的模樣,對朱氏狠心道:“滾回你的院裏,沒我的允許不準出來鬧事。”
朱氏的身份擺在這裏,誰也欺辱不了她,可是雪晴不一樣,本就是單人進府,又無親援,若他再不表現得強勢關愛一些,指不定他一轉頭出府,回頭雪晴就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