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不想被抓,趕緊滾
我的身影晃了晃,之後他們母子還說了什麽,我一個字也沒聽清,滿腦子都還是他母親剛剛和他說的那些話,我卻還一直以為是霍辰風找的人告訴他母親,我肚子裏的孩子是野種,原來白雪果然在說謊,沒想到她會那麽恨我,將死之際還要扯下謊言,加深我對霍辰風的恨,真是應了她臨死前的那句想我生不如死。
而王天銘卻很淡然,其實在霍辰風找他解釋那天,他就知道是白雪在他母親身邊慫恿了什麽,因為是我逼著王天銘拉白雪去醫院打胎的,她想報複,但他沒想到白雪偷偷進了他房間,還拷貝了U盤裏的內容,他還記得那天他確實把U盤插在電腦上沒來得及取下來出去了一趟,但他完全沒預料到因此會釀成現在的悲劇。
如果孩子在,紐帶就在,他也不會再娶現在的這個女人。
我扔下手中的滿天星倉皇的逃跑,白雪從來沒顧及過我跟她十幾年的情誼,是我傻的可愛,還想著過來看看,可她到死也不想我好過。
我一路走,一路想,越發覺得自己活的很可笑,想起之前霍辰風看我時受傷的眼神,哪怕後來他耐著性子和我解釋,我也幾次三番的懷疑,白雪的這個謊言撒得有模有樣,又加上沈盡歡的確是被他逼上的絕路,我哪裏還敢輕易相信他。
可就算是誤會,那又怎麽樣呢?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
我蹲在路邊抓著頭發,將臉埋在膝蓋上,直到聽見山上有腳步聲,才匆忙離開。
一路踉踉蹌蹌回到王玥的家,她見我失魂落魄,還以為是我去看了我媽和我姐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回憶,心情不好,在我身邊安慰了幾句。
我扯著嘴角,笑了笑和她說,我沒事,經曆了那麽多,這點又算得了什麽!
之後我在王玥家又住了幾天,直到她老公回來,我也提出來找房子的事,起初她還不高興,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說服她,畢竟有她老公在,很多地方確實不方便。
再則每每看見他們一家人玩鬧溫馨的畫麵,我心裏便有些不是滋味,時常想起沒多久前我家也是這樣吵吵鬧鬧,況且我也不能一直住在她們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生活,我也想回到正常人生活的軌道上。
王玥拗不過我,隻能答應了,還和我說有什麽事情盡管找她,雖然她幫不上我什麽大忙,但是能幫的她都會幫我,讓我別一個人硬扛著。
因為沒有相關證件,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合適的,最後還是房東主動聯係上我。
那人在微信上問我是不是找房子?
他說他是中介所小吳介紹來找我的,我好像是托了這麽個人幫我找房子,便和他聊了幾句,結果還挺滿意,關鍵是他急著出國,不用壓身份證,然後我們就留了對方的聯係方式。
沒過兩天我和王玥跑去看了房子,一房一廳一廚一衛,地理位置極佳,交通也很方便,而且還不貴,房東也不介意我沒身份證,說要是考慮好了,就打電話。
王玥在我耳邊直嘀咕我是走了狗屎運,床單都是新的,該有的應有盡有,讓我立馬和房東簽租賃合同,事後王玥和我說這個地段像這樣的房子,起碼也得三四千一個月,那房東肯定不了解行情又急著出國,所以不在乎這點小錢,才便宜租給了我,好讓我給他看房子。
說著說著,王玥一臉奇怪的問我:“沈盡歌,你為什麽非找不押身份證複印件的房子,據我所知,你不是黑戶口啊?該不會是犯了什麽罪吧?”
我咂了咂嘴,跟她說:“身份證和戶口本都在霍辰風那裏……”
我話還沒說完王玥就跳了起來:“天啦沈盡歌,你這個豬腦子,你怎麽連身份證和戶口本這麽重要的東西都讓人家拿走了,你知不知道你以後出去,找工作,什麽都要身份證,姐姐啊,你沒有這兩樣東西往後怎麽活?就算身份證還可以辦理掛失,那你戶口本呢?你告訴我戶口本怎麽辦?”
我頭疼的揉了揉額頭,無奈的說:“走一步看一步吧,但願天無絕人之路。”
王玥恨我不爭氣,談個戀愛,居然把這些重要的東西都全給人家了,訓了我老半天才消停,以至於都忘了去研究那麽好的房子,又是精裝修,為什麽那麽便宜!
第二天我拿著鑰匙就從王玥的家搬了行李過去。
王玥為慶祝我的喬遷之喜,跟著我去了我租房子的地方,還買了很多菜,因為很多地方特別幹淨,我和王玥也就簡單打掃了一下,等我們提著菜上樓的時候,發現樓底下還有人在大張旗鼓的搬家。
搬家公司可是拉了一車的家具過來,那氣勢與我簡直不可比,還有總指揮在指揮著小心點,別把東西磕壞了!
我和王玥都挺好奇,湊到窗戶去看了眼,但也沒看到主人,便又無趣的回了廚房做飯,王玥跟我大吃了一頓,晚上她老公叫她了,她才不舍的回去,我真受不了她那句死鬼,而對麵還搞得呯呯碰碰的,這可搬了一天。
我呢,直接拎著個行李箱就過來了,孤家寡人,也沒什麽可拿的東西。
我將客廳的碗筷拿去廚房洗了,站在廚房的位置外麵的夜景一覽無餘,窗外的萬家燈火,與我全然無關,我一邊洗著碗,一邊想著前些日子王天銘母親說的那些話,心裏總有些耿耿於懷不舒服,也不明白那不舒服來自哪裏?
一晃眼就到了大年三十,我坐在窗前看著外麵白雪皚皚一片,若不是路燈上掛著紅燈籠,我還不知道已經到了過年的日子,霍辰風的消息我偶然會從電視上的財經新聞上看到一二,人前人後,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高不可攀。
比起音信全無,這樣也挺好,想到這,覺得自己很是可笑,逃離他,不就是想要結束,如今卻又盼著有他的消息,或許遺忘,放下,也需要一個過程吧!
三十這天早早樓下就有鞭炮迎新年,我也沒懶床,家家戶戶都在團聚,我收拾好自己,如同往常一樣,出門張貼我爸的尋人啟事。
王玥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被凜冽的風在雪地裏凍得手腳冰冷,一邊找著還可以讓我貼的地方,一邊聽著她在電話裏滿是喜慶跟我說過年好的聲音。
我抱著一堆的尋人啟事,用耳朵夾著電話,跟她說了句好。
然後朝著人潮擁擠的廣場走了去,那裏熱鬧非凡,每家小店都是喜氣洋洋,廣場上還擺了各種小玩意,不少孩子新奇的湊在那裏看熱鬧,我也坐在那裏看了會。
王玥在電話裏喊了我幾次我才回過神,她問我在哪?晚上去她們家吃飯。
我知道她的心意,她大概不想讓我一個人在出租屋裏過年,所以叫我去她家,我也應下了,眼看尋人啟事也貼的差不多,去她們家前我在商場裏逛了逛,給她孩子買了新年禮物,都是些小玩具,也是曾經我想買給自己孩子的那些玩具。
王玥見我提著大包小包,數落了我兩句,還說我現在手頭緊,不該買這些。
她總是從我的角度出發,就像當初我總是想著怎麽對白雪好,這個世界真不知道是公平還是不公平,一個人對你的不好,總有另外一個人會出來彌補,當然我不會覺得別人對自己的好是理所應當,我會好好珍惜真心實意為我好的人。
王玥一家子和她一樣,待客很是熱情,飯桌上高興,還勸我喝了幾杯小酒,隻是我酒量不好,但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她家的氛圍實在像去年的我家,是啊,去年我還有一個完好無損的家,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短短一年,我失去了一輩子。
小酌幾杯後,發現頭有些暈,吃完飯,王玥還說送我回去,想到人家一家子團聚看春晚,我也不好打擾,就強撐著說可以自己回去,然後也不等她回答,一搖三晃的離開了。
冬天夜晚的風吹在身上,真是刺骨的冷,酒意倒是被吹醒了不少,我用圍巾捂了捂臉,想要攔一輛出租車回家,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大抵都回去陪家人了。
搖搖晃晃在路邊走了很久,抬頭望著夜空裏絢爛的煙花,就忍不住眼淚刷刷的往下流,無助的坐在人行道上哭了會,我收了視線,可算攔上一輛車,聽司機說他拉完這趟也要趕回去過年。
司機說起回家,眼裏都是溫和,每個人都渴望有一個溫馨的家吧!
到小區,我給了錢,就從車上下來,剛才被暖氣那麽一熏,酒意也有點上頭。
暈頭轉向的走著走著,警覺後麵好像有人跟著我,不安的我又加快了腳步,路燈下那影子頎長,仿佛手裏還拿著一根棍子,我轉過身去看,就見身後站著一個戴黑色口罩和棒球帽的男人,對著我就要當頭一棒。
我嚇得拔腿想跑,那人卻跟著我跑,但因為喝了酒,腳下步伐顛三倒四,跑也跑不過那人,眼看他要一棒敲我頭上,我說:“你想幹嘛?”
那人簡短的開口:“要你命!”
話落,完全不給我反應的機會,衝上來揚起棍子便要直擊我腦門,我自認我也沒得罪什麽人,怎麽好端端的會有人大過年來找我索命。
我急慌慌的躲了一下:“是不是要死也要讓我死的明白些?”
那人見我躲了,打我那下落空,揚起棍子又猛地朝我攻擊過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開罪了誰,心裏明白。”
我喘著粗氣想要拿手機報警,卻也被識穿意圖,那男人一把搶過我手機扔到了草叢,那是沈盡歡的手機,我跑向他扔手機的方向就要去撿,可剛把手機撿到,回頭便見他手裏的棍子要落在我腦門,我也無從反應,隻以為死定了……
黑夜裏卻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像是棍子打在人身上的沉悶,我渾身都僵硬的坐在地上,良久,沒有感覺到痛意傳來,才睜開眼,黑夜中看見兩個人影糾纏。
我都還沒看清楚那人的臉,緊跟著便聽到鐵棍落地的響聲,淩亂的風中是那熟悉清冷暗沉的嗓音,他有些吃力的說:“我報警了,你要不想被抓,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