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我不想你是霍淑媛
我將腳從他手裏抽回來,一臉認真的說:“我想把屬於你的東西還給你,這樣免得喬如斯惦記,況且些股份本就是你媽媽留給你的,我這樣做也是物歸原主。”
霍辰風手中握空的一瞬,他握成拳收了收,緩緩站起來,臉色有些嚴肅的說:“盡歌,股權轉讓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知道這將意味著什麽嗎?”
我當然會知道意味什麽,從此以後我的身份不是沈盡歌,而是霍家掛名的千金。
也就是說往後我隻能是霍辰風的妹妹霍淑媛。
霍辰風微皺著眉心,倒了杯熱水遞到我手上,在這個深秋臨近冬的天氣,水溫恰到好處,溫暖了我冰涼的手。
他深沉的看了我一眼說:“之所以這麽久都沒讓你簽下股權轉讓書,因為我不想你是霍淑媛,在簽這份協議之前,你的身份必須得到認證,才有權利把當初我母親轉到霍淑媛名義下的股份經你的手到我名下,也隻有這樣協議才會有效。”
我怔了怔,從他口中聽到他不願意我做回霍淑媛的時候,我差點沒掉下淚,可我已經什麽都不能為他做,我不想連這麽一點自己唯一能幫上的地方,都幫不上。
我說:“霍辰風,愛一個人不就應該全心全意的付出嗎?你為我做了那麽多,我卻什麽都幫不上,別讓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好嗎?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像舒丹妮那樣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幫你,哪怕是我能幫上一點點,我都會很開心,記得前不久我說的話嗎?等這些事平息下來,如果我們還能在一起,那才是一輩子。”
經曆這麽多,我也不相信還有什麽能把我們分開,當然是等這些事回歸平靜後。
霍辰風起身坐到我身邊,我下意識的旁邊挪了挪,但這美人榻本身也就隻夠躺一個人,而且我腳踝處還敷著冰袋,不敢亂動,他這一坐,我們距離隻隔著衣服!
我莫名的緊張起來,又往一邊移了移,有些喪氣的說:“我們都已經過了幻想的年齡,誰離了誰也不會活不下去!要是走散了,我也認命。”
霍辰風黑如暗夜的墨眸中泛起深不可測的旋渦,他忽然伸手溫柔的撫過我臉,苦笑了一聲:“可怎麽辦,離了你,我好像活不下去,認命,你讓我怎麽認命?”
他毫無征兆的一句情話頓時讓我愣住,就好像心髒被他攥在手心緊了緊,我跟著他停滯片刻,又被鬆開,重新複活緩氣瘋了的跳動,他說離開了我,有可能活不下去,離開了我,他真會像離開了水的魚嗎?不管是真是假,哪怕是哄我,我也是開心的,至少他還願意為了哄我開心而花心思。
原本他還溫柔撫摸在我臉上的手一點一點緩慢遊移到我後腦勺,在那塊結痂的部分他停留了很久才順著脊椎往下,我還正奇怪他的舉動,霍辰風手上力道卻突然用力,我才沒好多久的脊椎骨隨著他那一摁,痛的我不由自住的哼了一聲。
霍辰風嘴角上揚的弧度很是詭異,附在我耳畔輕聲的說:“盡歌,你信我嗎?”
我錯愕的看著他,一臉茫然,還沒明白過來他所指的哪方麵,就又聽他寒森森的笑著說:“你信我會不計代價的幫你討回公道嗎?你在他手裏所受的罪,早晚有一天我會加倍的讓他還給你!”
霍辰風冷鬱的眼眸中透著一絲幽深的狠厲,涼薄的語氣像是裹著風霜的刀刃。
我幾乎從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他,心下一驚,拉過他手說:“你想幹什麽?”
他垂眸微微一笑,纖長的食指抵在我唇邊,像是有點累了,抱著我一起在並不寬敞的美人榻上躺了下來,可經過他剛才的那些話,我已經完全沒法冷靜,不安的動了動身子,側過身想要問他到底要幹嘛?
而他卻也沒心回答,隻是一下又一下耐心的撫著我柔順的長發,輕合著的眼睫在他眼眸的位置投下一片斜影,他將我抬起來的腦袋按下去,語調慵懶說:“別擔心,我不會做什麽,就是讓你看一出好戲。”
經他這樣一說,我還是控製不住好奇,總覺得是他要有所動作了,我問:“是什麽好戲?”
霍辰風卻顯然不願意再多說,隻是把頭埋在我的後頸間,一手搭在我的腰上,似乎很久沒好好睡過了,他均勻的呼吸聲伴著外麵竹林蕭瑟的簌簌響聲,屋內金絲楠木的茶幾上還沸騰著青煙繚繞的茶水,漫漫升起的霧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能撫平心浮氣躁的水潤。
安置美人榻的位置靠著窗戶,遠遠望去天邊湧動的雲霞好不美麗。
看著看著,我也就在他懷中昏昏欲睡的睡了過去,他的懷抱還是那麽暖,溫暖到我有些不願意醒過來,隻怕一睜眼,又是黃粱一夢的假象,意識迷迷糊糊間,恍惚在那一瞬,我和他已悄然的到了麵目垂老,就這樣會相互依偎的共此餘生。
也不知道在懷裏睡了多久,期間因為他在我旁邊動了動,我也跟著半睜開眼,覺得沒睡醒,沒過一會,又迷糊的睡了過去,睡前我看見他支著腦袋,美人榻前照了一盞罩著像是燈籠一樣的燈,我隻在古代電視劇裏看過,朦朦朧朧的視線裏他看起來好溫柔,那溫柔的眼神中好像隻有我。
我微揚起唇角,低低笑了笑,然後美滋滋的睡了過去,其實我也怕這隻是一場空歡喜,所以我想閉上眼睛來延續這一場美夢,能久一點那便久一點!
意識模糊的狀態下,我感覺到臉上有酥酥癢癢的指尖在觸碰著臉頰,耳邊有一聲清淺的笑:“這麽睡下去,今晚你可是不用睡了!”
我沒理會那道好聽的聲音,隻是繼續閉著眼,恍恍惚惚,好像過了很久,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霍辰風已經不見了,而我卻在徐律師的後座位上。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車裏的情形,目光最後定格在徐律師身上,記憶還停留在我和霍辰風相擁而眠的那會,有些奇怪怎麽莫名其妙就到徐律師車上了,緩了很久我都沒緩過來,眼神迷茫的望著燈光璀璨的嵐城。
徐律師在前麵認真的開著車,見我醒了,也隻是淡淡的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
我抓了抓頭發,確定車裏沒有霍辰風的身影,情緒有點低落,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總覺得上麵殘留著一份不屬於我的溫度,可好像又是我的錯覺。
我抑鬱的歎了口氣,低聲呢喃了句:“真的是一場夢。”
車廂內很安靜,所以我就算說的很小聲,徐律師也能聽見,他說:“不是夢。”
我疑惑的啊?了一聲,徐律師語氣平緩的又開口:“沈小姐剛剛睡得很沉,所以連霍總抱你上車,也沒有吵醒你。”
我坐在後座上愣了愣,意識到今天下午的事情都是真的,心底藏著一抹欣喜。
徐律師將車停在十字路口紅燈的地方,等著綠燈,轉頭又和我說了句:“已經很多年沒看到他無措的模樣了,記得上一次還是在他母親過世的時候。”
聽徐律師這麽說,他應該不知道霍辰風母親的死和我有些瓜葛,我也沒想到他的每次無措都和我撇不開關係,真不知該喜該憂?
徐律師以為我沒聽懂,表情一本正經的又和我陳述了遍:“沈小姐和我家那孩子還挺像,一睡下去能睡好久,喊都喊不醒,我和霍總這麽多年朋友,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滿臉耐心的去喊著一個不願意醒過來的人,看起來很無奈卻又沒辦法。”
我略有些驚訝,徐律師看起來雖然和霍辰風差不多年齡,但聽到他有孩子,我還是意外,因為這徐律師吧,就跟陳楠一樣,一張臉刻板生硬的很,總之讓女人一看就覺得無趣,和這樣的人生活,久而久之難免會乏味,關鍵是他比陳楠還要多一分屬於律師專有的嚴肅,反正不是什麽感性的人,一眼就知道他是那種遇事冷靜到可怕的人。
我好奇的問:“徐律師有孩子了?”
徐律師先前說起那孩子還閃過的溫和神色在這一瞬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雲淡風輕:“一個朋友托付給我的。”
我擰了擰眉,感到疑惑,也不知哪個朋友心這麽大,把孩子托付給一個大男人。
但我也沒有多問,畢竟跟我關係不深,顯然,徐律師也不願意多說,我識趣的繞開了話題:“徐律師跟霍辰風很小就認識了嗎?”
他點點頭:“可以這麽說,我和他是初中同學。”
我對霍淑媛小時候的事情屬於空白,基本上沒什麽記憶,所以也忘了霍辰風初中結交過哪些朋友,不過看徐律師對我的反應,應該是沒有見過我的。
而我也沒什麽興趣再問,哦了一聲,就靠在座椅上,迷茫的望著嵐城夜景,腦袋裏想的卻全是今天下午發生在宅子裏的事,他說的每句話,我都沒有放過的去細細琢磨,徐律師啟動車子時,就像看出了我的思慮,在前麵說:“你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