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是我罪有應得
以前我還覺得和霍辰風遇上是剛剛好,可聽了他和舒丹妮的這麽多事,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霍辰風長臂一伸將我抱進了他的懷裏,電視上正放映著一對白發蒼蒼的老人,攜手在沙灘散步,夕陽西下,海天一線的風景看起來那麽浪漫,昏黃的陽光溫馨了畫麵,婦人時不時會彎腰撿一塊貝殼,然後舉到老爺子麵前問他美不美?
老爺子看她的目光格外柔和,如二月的春風拂過,他說的美,更像是在說他麵前的她美,仿佛那麽一瞬,樹葉翻飛,時光輪回到了最初他們相識的那一刻。
窩在霍辰風懷裏,看著這一幕,我第一次覺得,變老,好像也沒有那麽可怕。
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何妨?
隻要最後攜手到老的那個人,是他,也就夠了!
我任由他抱著,抬起頭望著他深邃如海洋的眸子說:“霍辰風,我們以後也會這樣一起慢慢變老,也會像這樣,不離不棄,相濡以沫的廝守一輩子對嗎?”
霍辰風的臉埋在我頸項處,他溫柔的聲音恍惚的像午夜的美夢,他說:是,等我和他老了,我們會兒孫滿堂的安享天倫,百年之後,我們還要合葬在一起。
說著,他在我頸脖處吻了吻,酥酥麻麻的感覺欲醉欲仙,直到電視裏忽然插進來一段廣告,我才醒過神,伸手推了推他,問:
“霍辰風,陳楠那麽喜歡舒丹妮,她為什麽一點都不動心!還有她……”
我的話故意沒說完,但我相信他懂我想問什麽,霍辰風讓我突然正經起來的問話還沒適應,皺著眉從我頸脖處抬起頭,見我一臉的嚴肅,歎了口氣:
“她為什麽不動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陳楠這人不錯,舒丹妮也很好,可我為什麽不喜歡她,我也一直沒有想明白,畢竟在大多數男人眼裏,舒丹妮都是最佳妻子人選,她的事業心強,家裏的方方麵麵,她也能照顧的很周到,按理說和這樣的女人過一輩子,會很輕鬆……”
霍辰風說著說著,語氣頓了住,我越聽他把舒丹妮說的好,心裏也越不是滋味。
他默了片刻,視線落到我身上,才又說:“舒丹妮沒有什麽地方不好,你也沒有什麽地方比得過她,可我的心為什麽偏偏就為你著迷?盡歌,你應該明白,感情不是理智的,也沒有什麽道理可以講,如果太透徹,就不是喜歡了吧!”
大抵是被他洗腦了,才莫名其妙忽略了他說我比上舒丹妮一無所出,還接受了他這番說辭,我靠在他懷裏,看電視看得有點昏昏欲睡,也不知何時外麵淅淅瀝瀝的下起了綿綿細雨,窗外陽台上的幾盆盆栽,被飄進來的小雨清洗的透亮。
他緊抱著我,胸膛的溫暖讓我完全感受不到雨天的涼意,空氣倒是清新了很多。
外麵時不時會有一聲閃電悶雷,盡管如此,也絲毫沒有影響我的睡眠,因為他的懷抱讓我格外安心。
這個夜晚,我像個孩子似的蜷縮在他懷裏,他偶爾會輕拍一下我的背,耳邊也都是他均勻的呼吸,直到我完全睡熟,他似乎也跟著我睡過去。
半夜,我被噩夢嚇醒,醒來後,睜開眼那一瞬,映入眼簾的是他熟悉的麵孔,還有些沉浸在噩夢中慌亂的我稍稍緩過神,意識到剛剛那隻是一個夢,我仿佛鬆了口氣,卻再無心睡眠,靜靜的躺在他懷裏看著他,看的久了,沒忍住無聊,小心翼翼伸手去摸了摸他唇邊冒出來的胡茬,這樣看起來還真是有點滄桑。
點點紮手的觸感摸著也無趣,我探頭探腦伸長脖子,去親了親他的喉結,發現他有細微的動靜,我就偷偷的在他懷裏笑,靜默一會後又去動他,這樣來回折騰了兩次,霍辰風的睡意漸漸清醒,他揉了揉我腦袋說:“怎麽不睡了?”
他慵懶的聲音帶著睡意初醒的朦朧,像午夜電台播音員的聲音富有磁性。
我跟隻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一隻腳還不客氣的搭在他腰間,我見他依舊閉著眼,又吻了吻他脖子,因為我的再三舉動,他也終於舍得睜開迷蒙的睡眼,迎上他清醒過來而越發晶亮的眼眸,恍惚像銀河中絢爛的旋渦吸人心神。
我呆呆的看著他,他也注視著我,我們相視了幾秒鍾,我說:“睡不著,我剛夢到你了。”
霍辰風低聲的問:“夢到我什麽了?”
我正準備說,他就先我開了口:“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對嗎?”
我撇了撇嘴,問他怎麽知道?
他說要是我夢到的是好事,當然是連眼睛都舍不得睜,勢必要接著那夢做回去。
我賞了他一記白眼說:“你就不好奇我夢到什麽了嗎?”
霍辰風不假思索的回了我這麽句:“不好奇。”
他不好奇,不代表我不說,我偏要跟他分享,我說:“霍辰風,我剛夢到我們吵架了,的確不是好事,至於為什麽吵,夢裏亂七八糟的,我也不太記得起來,反正我特別生氣,你卻說我活該,因為就好像是我罪有應得一樣,我聽了特別的難過,你卻看都沒看我一眼,還讓我以後都不要出現了,還說我是掃把星。”
我越說越鬱悶,頹廢的歎了口氣:“然後我就醒了。”
這個夢我要再繼續做下去,都不知道場麵會到如何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光是他看我的厭惡眼神,我就沒有辦法接受。
霍辰風沉默了會,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我頭發,似乎心情同樣沉重,大抵是被我的夢感染了,好半晌後,他才開口:“是我罪有應得!”
雖然聽起來這話像是他為了安撫我說的,可怎麽都覺得有點怪,一時又說不出怪在哪裏,我狐疑的問他:“你哪裏罪有應得了?”
霍辰風怔楞了一下,恍然回過神,見我看他的眼神很奇怪,輕笑了一聲,吻了吻我額頭說:“是我罪有應得誰讓我在夢裏罵你罪有應得了!”
他的繞口令燒腦的讓我反應了半分鍾才領悟過來,等我領悟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爽朗的笑了好幾聲,像是在笑我笨,我爬到他身上就去掐他臉,讓他不準笑。
大半夜和他在床上嬉鬧了很久,卻忘了他當時的異樣。
我跟霍辰風糾結罪有應得大概糾結了快半個小時,我實在沒力氣折騰了,他才忽然翻身把我壓在了他身下,之後,不得而知,我們很快就到了赤誠相待的地步。
所以,到最後,我們糾結糾結著,也就跑題了。
……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九十點。
當然,我不是自然醒,依著昨晚醒來後又跟他糾纏了那麽久,起碼也要大中午才起得來,隻不過外麵實在太吵,我也睡不著了,才從床上懶散的爬起來。
我抓了抓淩亂的頭發,在床上四處找著不知被他扔到哪去的睡衣,找了會,終於在枕頭下摸到,外麵時不時還有一聲爭執傳來,那聲音的主人我並不陌生。
一大早就被吵的一個頭兩個大,我心裏雖然不太舒服,但也如她說的,我不得不感謝,在沒有我的日子裏,她對霍辰風細心照顧了那麽多年,所以我很快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穿好衣服躡手躡腳的下床,走到臥室門前,隙開一條縫。
果然是舒丹妮激動的神情飛揚,好像是在和霍辰風理論什麽!
看她那表情,我也知道她跟霍辰風說的不是有關工作就是關於我,我想多半因我而起,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曾經屬於自己,而且一直默默放在心上的男人和另外一個女人睡在一起,她終於忍不住,找霍辰風爆發了。
我沒有急著出去,在門後麵站了一會,她見霍辰風沉默無言,繼而又說:“當年的仇恨,你是不是都忘了?連同霍氏也想拱手讓給他?還是說你連跟著你一起努力的人也要不顧,讓我們大家都跟著你全盤皆輸,霍辰風,你好陌生,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沉穩冷靜的霍辰風嗎?
那個你,從來不會任由自己為了一個女人胡鬧,我們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這麽快的露出弱點給對手,是想讓他早有防備來應付你嗎?別忘了,我回國還是應了你的要求,幫你去查這麽多年霍氏的症結,如果你還要繼續為了那個女人拋下工作不管不顧的話,我也無可奈何。”
她的語氣因為情緒激動,越來越差,甚至滿臉都是對霍辰風的失望,他在她眼裏完美的像神,如今他卻為了另外的女人屢屢失去理智,這讓她沒有辦法接受。
霍辰風的臉色也並不好,黑曜石的眸子深冷無比,如同他低沉清冷的嗓音:“舒丹妮,我怎麽拋下工作不管不顧了?我想我的工作從來沒有因她而耽誤過。”
霍辰風的話像是刺激到了這些天她心裏緊繃的那根弦,大聲的衝他質疑:“沒有因為她耽誤過?是嗎?辰風,你真的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好騙?你以為喬如斯手底下那些人,都是酒囊飯袋?
昨天你為了沈盡歌,大張旗鼓的封鎖商場,就是為了找她,辰風啊,天底下就沒不透風的牆,更何況喬如斯安排了多少人盯著你,你應該要比我更清楚啊!若不是我和陳楠連夜幫你處理了,你以為你還能和她在這裏安然無恙的睡大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