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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你別怨我

  “白雪,那些我和喬如斯的照片,是你在其中作梗吧!還有,你剛才和我說的喬如斯懷疑霍辰風的事是不是從姓孫的那個人口中知道的?”


  我唯一能想到和霍氏有牽扯還跟白雪有關係的人除了那個肥胖的孫總,我想不到還有別的人。


  白雪唇邊的笑斂了斂說:“你對他還真是情深義重,明知道我不是真喜歡那個姓孫的,幹嘛還要現在提起,很掃興,我們就不能好好吃頓飯?我特意為你做的一桌飯菜不賞臉,是不是也該看到我辛苦一場的份上,陪我好好的吃完這頓飯!”


  在我認為,我和她之間早沒了心平氣和吃飯的必要,就在我還想說些什麽,她把筷子往桌子上用力一放,有些失去耐心的說:


  “行了,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至於急著一時嗎?”


  她這麽說,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吃了幾口菜,倒想聽聽她到底要和我說什麽。


  她時不時為我夾一筷菜,我們的談話停留在過去,至始至終都是她在說,我偶爾嗯一聲,她說的全是我們初中到大學的生活,她說的真情實意,漸漸的我還有點被她帶節奏的漸入佳境。


  白雪眉眼彎彎的笑著,似乎比我還懷念那時候的生活,說著說著就說到了畢業以後到我結婚,她的眼神也跟著越來越荒涼,深不見底的眸中波光碎碎,有淚水浮上,她眼眶微紅的說:“盡歌,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和你也會走到今天這步。”


  回想起過往再到不久前我們的恨之入骨,這是要經曆多少,才會走到這步。


  我端著杯子,抿了口橙汁說:“我也很意外在愛情麵前友誼這麽的不堪一擊。”


  她坐在我對麵唇角微揚的又笑又哭,淚水源源不斷的湧出她眼眶,窗外有亮光落在她臉上,淚水格外晶瑩,唇角的笑也十分詭異。


  我正奇怪什麽刺激到了她,她接下來的舉動更是出乎我意料……


  她當著我的麵,將肩上的背帶解了,又將裏麵簡單的白色T恤脫了下來,原本我對她的行為很不理解,直到在看見她身上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才徹底愣住,新傷舊傷,加起來少說也有七八條。


  白雪微微笑著,似乎毫不知疼痛,她腹部左下方有一條很深的疤痕,甚至看起來有些猙獰,她伸手摸了摸我視線停留的那道疤痕上,那是已經愈合長著像一條蟲子的長長口子。


  她悠然的說:“看起來是不是很嚇人?可它已經陪伴我十多年了,我也很想和你一樣全身上下沒有一處疤痕,擁有家人的嗬護,沈盡歌,你知道我這身傷是哪來的嗎?你知道我為什麽處處和你比嗎?你肯定不知道從小到大我有多羨慕你。”


  白雪咬牙切齒的說:“沈盡歌,你以為我不想做一個幹幹淨淨的女人嗎?我也是被逼的,雖然我和你有著十多年的姐妹情分,但不管我們怎麽要好,我好像都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家裏的事!既然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我也沒什麽好對你隱瞞的,是,你猜的沒錯,我就是生活在一個肮髒沒有絲毫溫暖的家,肮髒到什麽地步你不妨再猜猜,嗬…嗬嗬嗬……”


  她瘋狂的笑起來,笑的森冷猙獰,隱約間我心裏也有不好的預感,她泛著紅血絲的眼睛裏是化不開的怨恨,她對我說:

  “肮髒到啊!我和我媽共用一個男人,沈盡歌,你以為我願意做小三嗎?是他逼我的,是這個社會活生生把我逼成現在這幅鬼樣子!我媽,因為我媽的無知,她愚蠢的嫁給了個秦獸,從我三歲我就在那個家裏活的小心翼翼,隻要稍有不讓那個男人順眼的地方,他就會把我綁起來,打得我滿地滾,我要是不向他求饒,他可以把我懸在五樓高的地方任由太陽暴曬,我媽懦弱的隻在一邊哭,有幾次我都想親自殺了他。”


  白雪說著有些瑟瑟發抖:“可我沒有那個勇氣,我不敢,我害怕自己會坐牢,會被關在小黑屋,裏麵黑漆漆什麽都看不見,有好多老鼠蟑螂在地上爬,它們爬到我的身上,我怎麽哭喊,喊破了喉嚨,暈死在裏麵,也沒有人會來看我一眼。”


  我不知道那是一段怎樣的童年,但聽她的描述,還有她的種種反應,可想而知她兒時的記憶隻剩下灰白,可我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雖然聽得我也是滿腔憤怒,但我還是無法理解,她怎麽現在才來跟我說。


  白雪眼淚簌簌的不停往下滑落,語氣卻格外的輕:“沈盡歌,你知道嗎?我十六歲那年,就不是處了,我被他強女幹了,曾經有很多次我勸過我媽和他離婚,可我媽那懦弱無能的性子認定離了這個畜生一般的男人,她就是三婚了,她這輩子的名聲都毀了,她覺得自己找不到男人了,所以她寧可眼睜睜的看著我被那個秦獸強女幹,也不願意跟他離婚,你說好不好笑,這世上為什麽有這樣迂腐的女人存在?我可是她的女兒啊,她丈夫在強女幹她女兒啊!”


  她擦了一下眼淚,又接著說:“沈盡歌,你從小就有父母疼,在學校不管誰欺負你,最後沈盡歡那個瘋子都會衝上來為你出頭,而我呢,我被我母親的丈夫摁在床上脫光了衣服強女幹,她卻隻知道站在門外抹眼淚,她連保護自己女兒的能力都沒有,我恨不得連她一起殺了才好,對我負不了責任,當初又何必生下我。”


  她說的怒目切齒,一時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她的確是不幸的,我伸手去握住她放桌上緊握成拳頭的手,她似笑非笑的說了句你不該對我有同情心,然後語氣頓了頓,說:

  “沈盡歌,你永遠也無法想象,這麽多年,我是怎麽過來的?我生來就下賤,比不上你們的高貴,我活在黑暗中太久了,早就忘了,要怎麽去做一個走在陽光下的人,我要是做了什麽,盡歌,你別怨我,我也是被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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