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要是敢起來,我吻你了
他的話讓我完全沒辦法接受,二十年,多麽沉重又久遠的一個數字,不管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無法說服自己去接受。
如果是真的,這裏麵似乎也就複雜了。
比如說他第一次見我覺得熟悉,那麽被威脅後,大方的給我六十萬,說得通,但為什麽在得知我的確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卻還要報複我?
他對那個女人,到底存在怎樣的一種感情?
我沒辦法再去深想,隻覺得越想麵前的男人似乎就越可怕。
霍辰風見我沒有談及此事的念頭,知道我想逃避,苦澀的笑了笑,也不再提。
他不說,我也不問,將手裏的那杯水喝完,心事重重的躺了下去。
在醫院大概養了三四天,感覺自己好的差不多了,我本想去把住院費給繳了,但那護士告訴我,我的這些用費都交過了,想也不用想,肯定霍辰風繳的。
我捏著那張已經所剩無幾的銀行卡,還是去醫院外麵取了錢,包括上次他給我買衣服和開酒店的錢,幾乎連帶我所有積蓄,全部放在了我那間病房的桌子上,雖然不多,能補一點是一點吧,畢竟我隻有這三千大洋了。
把錢放在那兒,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從醫院離開了,也沒知會他,最近他似乎很忙,來看我都通常都是在半夜。
每次他來,要麽就是我真的睡著了迷糊的醒來,要麽就是沒睡著,但不管我有沒有睡著我都裝作睡了,沒理會他,因為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他也不吵醒我,在我床邊站一會就離開。
有一個晚上我失眠了,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正數著綿羊,數到兩百隻的時候,後知後覺的發現好像少數了一個數,我又倒回去從那個數接著數。
數著數著,就聽到走廊上有腳步聲傳來,而且離我的房間還越來越近,在那樣陰森森,窗戶還忘關的晚上,我神經忽然一下就敏感起來,以前沈盡歡還經常嘲笑我膽兒小,逼著我和她一起看鬼片,我在旁邊看的哇哇大叫,她卻看的哈哈笑。
她變態的不準我哭,也不準我叫,更不準我跑回房間睡覺,可見沈盡歡對我不是一般的殘暴,導致我現在都有心理陰影了,醫院,學生宿舍還有廢棄豪宅都是惡鬼的大本營好嗎?
牆壁上的秒針滴答滴答響著,我抱緊被子,整個人縮在裏麵,不斷聯想著我這間病房有沒有死過人?死了多少個?都是怎麽死的?要是他們的怨氣太重,導致無法投胎,會不會把我拖下水?至少他們在這裏還有個伴!
我發現這種事情不能亂想,因為越想越恐怖,越想越瘮得慌。
我窩在被子裏,整個人都不好了,全身禁不住瑟瑟發抖,始終不敢揭開被子看外麵的情況,門被推開那一瞬,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聽見熟悉的聲音。
那人說:“霍總,這邊有特護照看,您可以完全放心,時間不早了,還是回去休息吧,您已經連續來了兩天!”
說話的那人是他助理陳楠,霍辰風的腳步頓了頓,清冷的說了句他心裏有數,然後讓他離開。
聽到是霍辰風的聲音,我瞬間放鬆了下來,耳邊是開燈的聲音,緊接著傳來他的腳步聲,他似乎在我床邊站了很久,也不知道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這幹嘛!
我捂著被子,凝神靜氣的聽著房間裏的動靜,他應該至少在我床邊站了半個多小時才去衛生間裏洗漱,等他出來的時候,他又來我床邊看了兩眼,應該是來確認我有沒有踢被子!
房間裏燈關上的那一刹那,我小心翼翼的把被子隙開一條縫,外麵微弱的路燈光線下,我隱約看到他頎長的身影在沙發上躺下。
黑暗中,我睜著骨碌碌的眼睛觀察了他一會,確認他是睡著了,我才從床上坐起來,把被子掀開透了會氣,然後側臥的撐著腦袋躺下去,盯著他看了許久,連自己也不清楚在想什麽?
沒過多久,我正沉浸在一堆無解的問題中,他忽然就從沙發上起身去開燈,嚇得我趕緊老老實實的躺下。
他走到床邊看了一眼,見被子好好的蓋在我身上,才又去關燈在沙發上睡下。
接著我發現他起夜的頻率還挺高,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無聊的發慌,還是想讓他每次起來都能有點事做,我故意踢了好幾次被子,霍辰風也特別耐心的起身反複給我蓋了好幾次。
最後當他每次開燈發現被子都掉了一半在床底下,幹脆搬了根凳子坐在床邊,手撐著床頭櫃閉目養神的睡一會又睜開眼,隻要他看見被子不在我身上,就會隨手給我把被子蓋的好好的,那天晚上我踢被子踢的幾乎腳抽筋,不知道他有沒有蓋的手抽筋,反正我發現他的耐心特別好,不管我怎麽踢,他都不厭其煩。
就這樣我折騰了大半夜,隱隱約約能看見牆壁上掛著的鍾顯示著兩點,可能是白天睡多了,心裏又想試試他能耐心到什麽程度,我腦子一轉,就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我半眯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原本是想嚇嚇他,披著薄薄的被子在房間裏輕飄飄的走過來又走過去。
但沒走兩圈,砰的一聲,我不知道腳趾頭撞到啥了,反正疼得我齜牙咧嘴。
我聽見背後傳來霍辰風的輕笑,我連忙閉上眼,謹小慎微的打算蕩兩步,還是趕緊回床上躺著,糟糕的是我發現腳趾頭疼的真是十指連心,索性直接倒在地上。
他在那坐了一會才朝我走來,我原本還想著,他要是不過來,我是不是要在地上睡一晚?
好在他還是有良知的,在我身邊蹲了下來,他微涼的指尖在觸碰到我那根被撞紅的腳趾時,我身子不自覺的顫了一下。
他在那根發燙的腳趾頭上揉了揉,天籟般的聲音裏帶著若有似無的寵溺:“沒想到還有夢遊這毛病。”
話落,他便要伸手將我從地上抱起來,我覺得自己有點偷雞不成蝕把米,明明是打算嚇他的,結果把自己的腳趾頭給撞慘了,心裏麵自然不服氣,在他準備把我抱起來時,我伸手推了他一把,還打算踢他一腳,讓他剛剛幸災樂禍笑話我!
無奈的是他動作很靈敏,輕而易舉就躲了開,他拉著我的手臂,用力一帶,我整個人軟綿綿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在我要倒下去的那一瞬,他的手扶在我腰間直接把我扛在了肩上,所有動作一氣嗬成,直接把我扔在了床上,摔得我感覺臉都平了。
我咬咬牙,不甘心就這樣被征服,翻身要從床上起來,他曖昧的在我耳邊低語了一句:“你要是敢起來,我吻你了。”
我懸在半空中的上半身頓時像在風中石化,我甚至能感覺到他臉離我隻有咫尺的距離,鼻間他清淺的氣息好像還帶有一絲餘溫灑在我臉頰上。
我緊張的立即倒下了去,規規矩矩的躺在床上,半點也不帶動。
他轉身撿起地上的被子抖了抖,嚴嚴實實的蓋在我身上,之後我完全被征服,安分的睡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沒了他的身影,我一把掀開被子,掰著自己的腳趾頭看了看,發現有黃黃的藥水塗抹在上麵,而且也不怎麽痛了。
我盯著自己的腳趾頭看了半天,許久後,心亂如麻的長歎了一口氣。
收拾完東西回家,發現家裏一個人也沒有,好像都在醫院陪我媽,我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在冰箱裏翻了翻吃的,吃完打開電視看了一會,打算等沈盡歡回來。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晚上,電視還在放著,我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去她房間看了一眼,發現沒人,隱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我在外麵晃悠了三四天,她居然沒給我打電話,所以我在外麵的這幾天,她也沒在家?
我在沙發上摸出手機,立馬給她打了電話過去,那邊她應該是沒睡醒,電話顯示接通了兩秒,她又很快掛斷了,可能看見是我的號碼,還在躲我追問她。
我捏著手機坐在沙發上冷靜的思考了會,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她極有可能和喬如斯還有牽扯,因為她是我姐,不管怎麽說我都挺了解她,她認定的事情,往往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立馬去了她的房間,把她筆記本電腦打開,找了找關於喬如斯的聯係方式。
我看到沈盡歡的郵箱裏全都是有關喬如斯的信息,隻覺她無可救藥,我一點也不明白,那個一看就不簡單的男人到底哪裏好,值得她浪費女人最美好的年齡,全耗在他虛假的承諾中等待。
我用手機拍照記了個喬如斯的地址,按著這個地址打車直接找了過去,那邊是城市中心的別墅區,我被盤問了一遍又一遍,然後還做了來訪登記,保安人員確定我不是亂七八糟的人員,而且見我還有裏麵人的電話號碼,才放我進去。
我也慶幸出來時,記了個喬如斯的電話,要不然肯定是白來一趟。
進去後,我照著拍下來的地址,一棟又一棟的找,裏麵的別墅實在又多又大,而且分布還錯綜複雜,我找了二十幾分鍾,才找到喬如斯家的門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