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事?
我忍無可忍之下,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就狠狠一口咬了下去,嘴裏的血腥刺激著我的味覺,同樣刺激著霍辰風的痛感神經,他悶哼了一聲,將我略略往後推開。
趁著他鬆開我之際,我憤恨的罵:“神經病,你以為你是我上司,就可以肆意妄為嗎?像你這樣的衣冠禽獸,我見多了,少特麽跟我裝,我很確定的告訴你,你這種下流的人,我不可能認識。”
他將車子落了鎖,一時我也沒辦法出去。
霍辰風皺著眉看我:“沈盡歌,你是狗嗎?”
我撇撇嘴,見他另一隻手還環著我臂膀,埋頭張嘴就又想咬一口,霍辰風手疾眼快的將我往前麵一摟,原本他捂著脖子的手靈敏穿過我膝彎,將我直接整個人都抱進了他懷裏。
他目光深沉的凝視著我,我還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就已經落入了虎口,剛想對他眼睛來一拳,他似乎能洞察先知一樣,將我兩隻手緊緊的禁錮在我的背後。
我因為生氣而呼吸急促,怒不可遏的說:“霍辰風,你要是敢對我怎麽樣,我一定告你上法庭,我要讓嵐城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然而霍辰風並沒有給我把話說完的機會,涼薄的唇直接堵了我的嘴,他沒對我進行侵略,我也逮不到咬他的機會,每一次他都能輕易躲過去,我被他壓在方向盤上廝磨了十多分鍾,與其說是廝磨,不如說是我和他之間的較量。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很恍惚,他說沈盡歌,我會讓你記住我,刻骨銘心的記住。
他每次說認識我都能表現的那麽真,一點不像在演戲,他說謊的地步已經到了爐火純青,我哪裏又看得出來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我在他車旁足足站了一分鍾之久,思緒混混沌沌的朝醫院大門口走去,身後的車轉了一個彎,離開了醫院。
去我媽病房的一路上,我腦子都是亂的,反反複複,一遍又一遍回想,可我仍舊找不到他說謊的一絲破綻,難道他真認識我?
似乎也隻有他認識我,一切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釋。
就在我坐走廊上,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我媽時,沈盡歡滿臉疲憊的從病房裏走了出來,她原本沒看見我,我喊了她一聲,她才注意到我。
沈盡歡見我臉色有些怪怪的,朝病房裏看了一眼說:“來了就進去看看吧,一直這樣瞞著,也不是辦法,爸媽早晚要知道的,況且他們已經問你很多次了。”
我為難的看著她:“我怕媽承受不住,前段時間我本來還答應她,好好和王天銘過日子,可這才沒多久,我不僅把婚離了,連孩子都沒了,如果我如實說了,隻怕爸會去找王家去算賬,到時候王天銘的媽再說出我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不是王天銘的,我該怎麽交代?”
我姐板著臉數落我的說:“你就是死腦筋,孩子都沒了,她說孩子不是王天銘的有證據嗎?”
看得出來我姐心情也不好,我歎了口氣:“是啊,孩子都沒了,我還擔心什麽?”
說完,我從椅子上起身,剛想進病房,腳下的步子又停了下來。
沈盡歡見我傻站著,問:“怎麽了?”
我對她說:“王天銘的媽為什麽那麽篤定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王天銘的?如果她手裏要是有證據,斷然會找著我們家鬧,所以她應該隻是知道了些什麽。”
沈盡歡見我魂不守舍的模樣,替我出了個不怎麽樣的主意:“你要不想把事情鬧大,你隻能跟爸媽說孩子是你自己不小心摔沒的,至少在這件事上咱們家也怪不著王家什麽,後麵的事,自然就沒有了。爸媽都是講麵子的人,不會找著他們家去鬧,頂多你們不過了也就不過了。”
我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沈盡歡打了個嗬欠,擦了擦眼角困出的淚,轉身準備離開,我在她身後一驚一乍的喊住了她:“等一下!”
沈盡歡不耐煩的回過身說:“又怎麽了?”
我思量的開口:“姐,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事?”
沈盡歡眉毛一擰,大抵是覺得我不太對勁,伸手在我額頭上摸了摸,然後又摸了摸她自己的額頭:“沒發燒啊!你忘記了什麽?是不是昨晚喝酒又喝斷片了?”
我搖頭說了句不是,頓了頓問:“姐你還記得六年前我去給白雪過生日從樓梯上摔下去的事嗎?”
沈盡歡思索了一下點點頭:“都過去這麽久了,怎麽忽然問起來了?”
我撩起劉海,指著那塊淺淺的疤痕跟她說:“我感覺從那一年後我記憶力好像下退了很多,似乎忘記了些什麽,但好像又沒有,反正說不上來。姐,我小時候有沒有玩的要好的男的?”
沈盡歡讓我問的沒頭沒腦,白了一眼說:“發什麽神經,你到底想問我什麽?難道你瞞著家人早戀了?”
我嘴角抽了抽,在她要開口教育我的時候,我說了句沒有,心裏想著自己可能是真有病,怎麽就信了霍辰風那種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人胡謅出來的謊話。
那次撞見白雪跟王天銘偷情,我被她推下樓的確摔壞了腦袋,但實際上我沒有得失憶症啊,如果我小時候或者是以前跟霍辰風有糾葛,我姐不可能不知道,可上次沈盡歡是見過霍辰風的,她也沒什麽異常!
這樣一想,我越發肯定是他在故弄玄虛,便沒再繼續想下去。
沈盡歡拍了拍我肩,懶洋洋的說:“我不行了,太困了,本來打算睡覺的,結果喊來醫院給臭罵了一頓,你自己想好了再進去吧,最近老太太脾氣有點不好。”
我嗔惱了她一句:“還不是被你氣的,多半是聽說你又成無業遊民了。”
沈盡歡揉了揉幾乎快眯成一條縫的眼睛:“你少教訓我,不知道是誰巴不得我不去那裏上班。”
我無奈的笑了一聲,看她黑眼圈都有了,臉色也有些黃,整個人都沒精打采,也沒再跟她多說,讓她回去好好休息,反正我是養足了精氣神,一夜好眠,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從酒店醒過來。
沈盡歡扒著亂糟糟的頭發離開後,我在病房外猶豫了很久,才走進去。
我爸正坐在床尾給我媽仔細的剪著腳趾甲,我爸算得上退休工人,自從退休後他就一直閑在家裏,得了空便去小區外麵和那些老頭喝茶聊天,下下棋,一天過得倒也悠閑。
隻不過在我媽進了醫院,他基本就在醫院住下了,似乎在我爸眼裏,有我媽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我爸看見我的時候,給我媽剪腳趾甲的動作一僵,他溫和的神情瞬間凝固,臉色微沉的在我肚子上停留,皺起了眉。
他把指甲刀放下,看了眼睡著的我媽,對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給我媽把被子蓋好,拉著我出了病房,我爸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在等我說。
我眼圈一紅,還是怕他們擔心,撒了謊:“前段時間去檢查,醫生說孩子腦子裏有積水,生下來會不健康,所以……所以把孩子流掉了。”
說到最後,想起沒多久前還在我肚子裏的孩子說沒就說沒了,聲音哽咽了一下。
我爸低歎了口氣,拍了拍我肩:“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麽久都沒來,你也別太難過了,你和天銘現在都還年輕,孩子早晚還會再有。”
我點了點頭,沒打算說和王天銘離婚的事,我爸眉眼裏透著滄桑:“你好好養好身子,平時抽空來醫院多陪陪你媽吧,她現在是能活一天算一天了。”
我爸心事重重的把話說完,神情有些哀傷,佝僂著背出去了,他說他要去超市買點生活用品,讓我在這看著我媽。
我淡淡的應了一聲,轉身進了病房,拿起放在凳子上的指甲刀,坐在我爸剛坐的位置繼續把我爸給我媽沒剪完的腳趾甲剪了。
長這麽大,我還是頭一次給她剪指甲,動作有些笨拙,剛剪了兩個就把我媽驚醒了,她睜開眼的時候,我對著她微微笑了笑。
她也溫和的笑著坐起身看向我,讓我過去她身邊坐。
我挪到她跟前,她臉上的笑一點一點僵在嘴邊,我知道我媽要說什麽,便將剛剛給我爸解釋的話又說了一遍給我媽聽。
我媽心疼的拉著我手,說了句苦命的孩子,又安慰了我一番,問我身體好些沒?
為了不讓她擔心,我特意在她麵前轉了一圈:“已經全好了,你看,這不什麽事都沒有!”
我媽大概是見我氣色不錯,現在又安然無恙的在她麵前,也才放下心,讓我坐她身邊,她好好看看。
我媽細細的看我了好久,粗糙的手一遍又一遍摸著我的臉,說了句瘦了,讓我這段時間好好養養,畢竟那孩子五個多月了,也相當於是生了孩子,還跟我說了些女人生孩子後的保養方法。
我好久沒這樣認真的聽她說話了,她說的,我全都依一記下了。
聽我姐說這段日子我媽的心髒病反反複複,有很多次她被病痛折磨的在床上翻來覆去,以前雖然也有這樣,但很少,我記得有一次她疼的受不了,也不知道在家裏哪找到的一瓶農藥,張嘴要喝,卻被我及時看見了。
如果不是恰好削好水果端進去看她,或許我早就沒機會像現在這樣聽她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