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用你假惺惺
我聽了,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就怕經理炒在這個時候我魷魚!
這段時間我的狀態我清楚,很多策劃案都是我磨破腦袋才擠牙膏似的擠出來,那些文案的質量當然好不到哪去。
我戰戰兢兢去到經理辦公室,他劈頭蓋臉就是對我一番臭罵。
關於後麵他罵了什麽,其實我都沒太聽清,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總走神。
一想起白雪剛那副咄咄逼人的嘴臉,還有王天銘的冷酷無情,我心裏就越發不是滋味,加上經理的謾罵聲,好像我的承受點已經達到了不可控製的地步。
聽著聽著,我就完全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了起來,淚水跟決堤的洪水一樣。
經理見我哭這麽傷心,臉上表情那叫一個古怪:“你哭什麽啊?我又不是要開除你,我隻是說你最近的策劃案實在有失水平,我完全沒辦法交給客戶。”
他接二連三的又說了幾句軟話,可我滿肚子委屈,也隻有趁著這個時候宣泄。
大概是我哭的聲音太大,連好多同事都湊到辦公室外聽牆根。
經理實在拿我沒辦法,皺巴著臉說:“行了行了,你趕緊把眼淚擦擦,我也不想罵你,這段時間公司忙成什麽樣你是看到的,你別哭了成嗎?我錯了還不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麽著了?”
聽他沒有要開除我的意思,而且還道了歉,我抽抽搭搭抹幹眼淚,發現心情舒暢了許多,也就走出了辦公室。
我一轉身,經理跟著鬆口氣。
王玥湊到我身邊,對我嘖了兩聲:“沈盡歌你可以啊,居然能讓經理給你認錯。”
我摸了摸發紅的鼻子,沒有回答她,隻覺自己時運不濟,婚姻出現問題,連工作都差點丟了。
這樣想著,我眼底又浮起淚花,轉身想去衛生間洗把臉,視線中卻恰好出現一張紙巾,我也沒多想,伸手就接過擦了擦,剛想對王玥說聲謝謝,可我發現給我紙巾的是另有其人——霍辰風。
我怔怔的望著他,心髒幾乎在瞬間要跳到嗓子眼,我覺得我沒必要這麽緊張,我強迫自己冷靜,我想霍辰風肯定在小區就認出我來了,不然我家門口那封信怎麽解釋?王天銘又是如何得知我出軌的?
我現在的一切,跟他肯定脫不了關係!
我就說他怎麽會那麽好心給我另外三十萬,後麵的那一次,他一定是留了什麽見不得人的證據讓王天銘看到了。
我越想越氣,把擦了眼淚鼻涕的紙巾又塞回他西服口袋:“不用你假惺惺。”
霍辰風神色冰冷的低頭看向那張紙巾,滿臉嫌棄的說了句不識好歹,將紙巾扔進了垃圾桶,徑直從我身邊走進了經理辦公室。
當時我也特鄙視他偽君子行徑,為了那六十萬我已經付出了相應的代價,他為什麽還要揪著我不放?
王玥在我身後一副大禍臨頭的表情:“盡歌,我覺得你最近一定是吃熊心豹子膽了,居然連我們公司未來霍總的好意也敢拒絕的這麽大義凜然,你是不想幹了嗎?”
聽到這話,我猛地回過身:“你說什麽?!”
王玥衝我點了點頭:“我特意在網上查過霍總資料,那照片我看了不下百遍,準沒錯,聽說霍總前不久留學歸來,來這裏是熟悉業務的,往後的日子,你自求多福吧。”
我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那你…你剛剛怎麽也不拉我一下?況且今天是周末,就算要上任也是周一啊!”
王玥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她對示意同情說:“你也不想想,總公司都是他們家的,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哪管得著他什麽時候來,要怪就怪你自己沒眼力勁。”
我一直都知道霍辰風身份不簡單,可我哪裏想得到事情會這麽湊巧,而且我又在氣頭上,壓根沒帶腦子,逞一時口舌之快肯定把他得罪更徹底了。
這次是真完了,婚姻失敗,連職業生涯也要被我畫上句號了。
在霍辰風走馬上任那幾天,我過的特不安,手上屁大點事也能讓我做的滴水不漏。
經理還以為是上次找我談話後,我腦袋開竅了。
哪知我是擔心霍辰風突然蹦到我身邊,鐵麵無私的說:沈盡歌,你被解雇了。
我隻能勤勤懇懇在位工作,這些天,我在忐忑不安中度過,可我發現霍辰風來公司開其實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那天的事就跟沒發生一樣。
我在心裏不停琢磨著,他是想一點一點將我淩遲處死,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他要不是小人,王天銘怎麽可能知道我出軌的事?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時,我姐沈盡歡的電話打了進來,接完電話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姐在電話那邊哭的泣不成聲,說是老太太忽然病倒了。
我轉頭跟王玥打了一聲招呼,連請假都來不及,就直奔去了醫院。
等我到醫院的時候,我姐蹲在急救室的走廊上痛哭流涕。
以前,我跟我姐總覺得爸媽還年輕,從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倒下,當他們真正倒下的時候,我和我姐也都慌了。
我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扶起,原本想問她怎麽回事?但看她哭的這麽傷心,便安慰道:“不會有事的,媽身體那麽好,怎麽可能說病倒就病倒了。”
其實我很少看到她會這麽慌張無助,她握著我的手,語無倫次:“盡歌,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媽她肯定會好起來的對不對?我也不想氣她,我就是跟以前一樣和她說了幾句……盡歌,怎麽辦?我不想媽有事……”
她哽咽了幾句,淚水又流出眼眶,聽她這麽說,我大概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從包裏拿出紙巾,問她:“你和媽又為結婚的事拌嘴了?”
沈盡歡隻是拿過我手裏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沒吭聲。
我不由歎了口氣,這些年,家裏人沒少為我姐的婚事操心,但每每提及,都免不了起爭執。
可她已經二十八了,不再是年輕的小姑娘了,她和那個公司老板的事情,又怎麽會有好結果?至少從現在看,那男人已經選擇放棄了我姐。
不然依著那男人老婆的性子,不可能會這麽輕易善罷甘休!
聽我媽說,前些天那女人安排蹲在我家門口守我姐的人,已經走了,就這一點足夠充分說明那男人對我姐不過是玩玩而已,他把她老婆哄好了,人家夫妻準備好好過日子了。
我姐實在沒必要用自己的青春去守候一場無望的等待,我看見她淚水漣漣的眼角都有了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