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有個詞語叫身不由己
我詢問著湛少淩他要帶我去什麽地方，他卻一聲不吭，許久後才憋出了兩個字。
“醫院。”
醫院？
怎麽要去醫院呢？
我想追問的時候，湛少淩看向了我，然後緊握住了我的手。
“先別問，到了之後你就知道了。江江，她現在唯一牽掛的就是你。”
她？
她又是誰？
我雲裏霧裏，直到車停了下來，我被湛少淩拉著下了車，然後看清了所在的地方。
精神病院，怎麽會來這裏…
湛少淩走了過來，順勢將我的手牢牢牽在了手裏，我沒有反抗，由著被他帶了進去，一路沿著走廊走，最後停在了一間房間門口。
湛少淩正在跟醫生說著話，然後門被打開，我看到了坐在窗戶邊眺望著外麵的人，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麵容憔悴，兩眼無神。
我看了眼湛少淩，然後被他拉了進去。
“羅媽，江江回來了。”湛少淩的語氣異常溫柔，而他話音剛落後，眺望窗戶的老人回過了頭來，一直注視著我。
我的心忽然擰了一下，總覺得眼前的老人有些熟悉。
老人遲遲沒有說話，卻一直看著我，許久後我聽到了湛少淩歎息的聲音，他看著我，臉上閃過一絲難過，“我以為羅媽還記得你。看來她都忘了。”
我有些好奇，詢問著他羅媽是誰。他告訴我羅媽之前一直照顧著我，把我當成親生女兒看待。可我對這位羅媽並沒有印象，隻是我心情卻有些壓抑，為什麽好好的一個人卻在精神病院待著呢。
“四年前所有人都以為你去世，那個時候羅媽受了打擊，隻是沒想到，之後她孫子出了意外，離開了這個世界，從那個時候起，羅媽就瘋了。”
我聽聞後看向了羅媽，心情越發的抑鬱，湛少淩說的那些事情，我竟然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好像我就是那個被羅媽照顧的人，而羅媽一直把我當成親人看待。
這種莫名的情悸讓我很想靠近羅媽，可湛少淩卻搖搖頭，讓我不要走過去。
羅媽瘋的徹底，隻是在打藥的時候才可以安靜下來，其他的時候都處在瘋狂的狀態。
這樣的一個老人，卻淪落到了這種下場，我無比的心疼，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幫助對方。
“別多想，我已經找了最好的醫生治療羅媽，一切都看命運了。”
我無言，被湛少淩拉著手準備離開。隻是在我和湛少淩要走的時候，羅媽說話了。
她含糊不清的開口，我卻隱約聽見了幾個字。她喊的是，江小姐…
從精神病院離開後，我一直沒從那麽悲涼的氣氛中回過神來，這個世界上總有太多的不如願和不公平，善良的人總是沒有好下場。
“湛少淩，你曾經很愛那位去世的江影嗎？”
湛少淩沒有說話，唯獨炙熱的眼神看著我。
我苦笑著，往一旁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著距離，“今天見了羅媽後，我忽然想了許多事情，我那天見了一個叫沈文文的人，她是你曾經的妻子吧。”
湛少淩繼續沉默著，我移開了目光，卻繼續說著。
“我不太懂你的經曆，隻是我想不通，如果你真的深愛那位江影，為何不跟她在一起而是娶了別人？為何又讓她早早的離開這個世界？如果你不愛沈文文，為什麽又娶了她？湛家的實力即使不家族聯姻，想必也不會損失些什麽的，對吧。”
我的話讓湛少淩拽著我的胳膊，直接將我抱在了懷裏。
他什麽都沒有回答，而我也覺得奇怪，隻是見了眼羅媽，為什麽忽然對湛少淩有了這麽多的問題。
他的事情從來跟我沒關係，可我為什麽要過問？是替江影打抱不平嗎？還是覺得羅媽太過可憐，還是覺得沈文文說的那些話徹底影響了我？
我腦子忽然很亂，隻希望湛少淩能回答我的問題，哪怕一個，一個也好。
“江江，有個詞語叫身不由己，就好像孫悟空一樣，戴著金箍的那個時候，我無法靠近你，無法保護你。”
我推開了湛少淩，覺得自己一片混亂，是我錯了，我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定力，卻沒料到在不知不覺中，我把自己代入了那個江影的身上。
好似她發生的，就是我經曆的，所以我無法接受我深愛的人，卻被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娶了別人。我受不了這樣的委屈，哪怕深愛，我也不想要這樣的結果。
既然什麽也給不了，幹脆就不要讓我動情，我遍體鱗傷的時候，湛少淩又在哪裏？
我忽然有些想哭，連忙扭過了頭，“抱歉，我要回去了。”我快步往前走著，身後的湛少淩卻追了上來。
“江江，我……”
“別說了。”我開口，眼前的湛少淩開始變得模糊，“你應該對那位去世的江影說句對不起，你虧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我扭頭就走，還加快了步伐。
我的心情很糟糕，隻要一想到江影的那些遭遇，我就無法平靜。湛少淩沒有再追我，我打了車匆匆坐了上去，讓司機帶我去附近的咖啡店，我想去冷靜冷靜。
江影是江影，我是我，可我為什麽跟她產生了共鳴，甚至有一瞬間恨透了湛少淩？
腦袋忽然的痛感讓我緊閉上了眼睛，而從我眼前一閃而過的，是血腥的畫麵！
畫麵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我看到的是我割腕自殺的場景！為什麽，我曾經為什麽要自殺？我抱著腦袋，痛的叫出了聲音，等痛感消失的時候，我渾身大汗淋漓，有種死而複生的感覺。
“小姐，你沒事嗎？”司機詢問著我，我搖搖頭，借口說自己有些暈車。
車窗打開了一些，外麵的冷風吹了進來。
我失憶的那段日子，過的並不好，不然我不會主動割腕自殺，而外公他們一定隱瞞了我一些事情，為的是不想讓我回憶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我靠著車窗，失落又難過的平視著前方。
我有種隱約的直覺，好像等我恢複記憶之後，有什麽痛不欲生的事情會壓抑著我，就像黑暗裏的夢魘，能將我一點點吞噬幹淨…
到了咖啡店後我直奔洗手間，洗完臉後拿著紙巾擦拭著自己的臉，我安慰自己暫時不要多想，卻在要出洗手間的時候與進來的人碰了個麵。
我心一驚，下意識的要逃離，可對方已經捏住了我的胳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樣東西。
我瞳孔放大，那樣東西是把可以伸縮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