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沈荊臨毫不掩飾的敷衍，讓季昀岑薄的唇角微微上揚了兩分。
連帶著口吻，都比平日裏多了點若有似無的調侃：“你如果有事，我可以幫你轉告。”
然，話音剛落，沐舒就擰著眉頭出現在了季昀麵前：“你接我電話做什麽？”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也不算多小，恰好足夠電話那端的沈荊臨聽到。
“……”季昀還未消散的笑意，就這樣僵硬在了臉上。
動了動嘴唇，他都還沒來得及出聲，沈荊臨醇厚的嗓音便鑽進了他耳中：“看來，現在應該不用你幫忙轉告了。”
季昀輕嗤了聲，卻也沒多話，隨手將手機遞給沐舒，便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了起來。
沐舒接過手機放在耳邊後，便順勢在季昀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毫不避諱的接起了電話：“我剛去洗手間了。”
“嗯。”沈荊臨也清楚季昀剛才的話，是為了刻意製造矛盾，“剛剛薑思淼給我電話了。”
薑思淼？
沐舒無論怎麽想，都想不到她和沈荊臨之間的關聯。
他們之間壓根不可能有工作上的接觸，至於私事，也隻有剛才發生在酒店裏那一幕，能勉強扯上關係了。
不自覺的瞧了眼對麵的男人，沐舒問：“她說我和季昀在一起了？”
“看來，你還是很清楚自己剛剛做了些什麽啊。”沈荊臨似笑非笑的說：“這事兒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既然你都不信，我還需要解釋什麽？”沐舒問：“吃飯了嗎？”
這兩個問題，似乎並沒有任何關係。
但對於她突如其來的關心，沈荊臨的心情還是明媚了起來：“晚上給我解釋清楚。”
說完，便沒有繼續多話，連帶著原本準備好的提醒，也咽回了肚子裏。
許是現在心情大好，又或許是他小氣的記恨季昀剛剛的挑撥，沈荊臨這次決定直接把火炭踢給季昀。
切斷電話後，他就給薑思淼發去了信息，問她夜晚是否有時間一起吃晚餐。
對於沈荊臨的主動邀請，薑思淼自然沒有立場拒絕。甚至不及多想，便迅速應了下來。
畢竟在她的認知裏，男人終歸是小氣的。沒有誰能接受自己頭頂一片綠，所以下意識的覺得，沈荊臨約她，是為了了解沐舒和季昀之間那點事兒。
隻是不想，當她濃妝豔抹，穿戴整潔的走進餐廳裏時，麵對的卻是齊靖涵。
作為季昀的枕邊人，薑思淼自然他有所了解。且不說他和季昀之間的親戚關係，就齊家在娛樂圈的影響裏來看，齊靖涵就不是她一個小明星能得罪的起的。
更何況，這幾天唐雅琪被封殺的事兒正鬧得沸沸揚揚。外界或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她作為圈裏人，卻多少有點耳聞，知道這事兒，是眼前這位齊先生的手筆。雖然搞不清原因，但結果卻是大喇喇的擺在了眼前。
“齊先生。”薑思淼踩著高跟鞋走到齊靖涵麵前，笑的恰到好處：“好巧，您也在這兒吃飯？”
“不巧。”齊靖涵抬手指了指對麵的座位，示意她坐下：“沈總今晚有些事兒失了約，所以臨時讓我來等你。”
“麻煩您了。”
“客氣。”齊靖涵隨手翻閱著手裏的菜單，連頭都沒抬：“我來，隻是想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兒而已。”
“聽說薑思晴助理是你的妹妹？”
“是啊。”薑思淼深吸了口氣，盡量輕鬆的應著：“親妹妹。”
“說實話，比起薑小姐你這種娛樂圈裏的人，我倒是更樂意和你妹妹成為一家人。”
“齊先生，您這話是什麽意思？”薑思淼的眉頭已經深擰在了一起：“有話不妨直說。”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繞彎子了。”齊靖涵骨節分明的手指輕叩著桌麵：“你也知道，我太太季紗是季總的妹妹。為了讓我太太往後在她娘家能過得比較自由，我當然更希望她嫂子是個足夠簡單的女人。而你這種深陷娛樂圈，在裏麵摸爬滾打的人，顯然太複雜了些。”
“我也知道你跟著季總的時間不短了，可女人傍著男人，不就圖個名利嗎？他能給你的，旁人一樣能給你。與其等我給薑小姐找靠山，還不如你自己挑選，你說呢？”
齊靖涵說得漫不經心，可這些話卻像一隻殘忍的手掌，毫無顧忌的撕破了薑思淼努力穿戴的勇氣，讓她整個人都像泄氣皮球一樣，沒了昂首挺胸的資本。
這個圈子說簡單就簡單，不過是名利場，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就能輕而易舉的顛覆這圈子裏的境況。可真要說複雜，那也複雜。畢竟除了塔尖那零星的決裁者外，還有無數生活在底層的遊戲者。他們往往拚盡全力，死命算計，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一切，就為了往上爬，能讓自己過得輕鬆點。
顯然，薑思淼屬於後者。而齊靖涵，卻屬於前者，那種跺跺腳就能踩死她，讓她再沒有翻身機會的那種人。
隻是她不明白，齊靖涵作為季昀的妹夫，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她？難道就因為，她對沈荊臨揭發了沐舒和季昀之間的感情？
但男人不都喜歡清清白白的女人，誰希望自己被女人捏在手心裏玩弄？
深吸了口氣，薑思淼仔細想了好一陣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將這問題問了出來：“為什麽？”
“看來，我剛才還真是白誇了你一場。”齊靖涵輕笑：“現在看來，你好像連自己得罪了誰都不清楚。”
“薑小姐，你好像還不知道，沐舒是餘家的人吧？餘氏的那個餘。”齊靖涵平聲提醒：“沈家和餘家有婚約，所以你覺得沈總和沐舒是什麽關係？他們之間除了感情，還有無數盤根錯節的聯係，你那一通電話打得輕巧，可留下的後果卻不小。”
“現在沈總和餘家一起去找季總要說法了，你覺得這個鍋該有誰來背？還是你認為，季總還會繼續護著你？”齊靖涵說著，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瞞你說，這也是季總的意思，你這次的做法，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了。作為他妹夫，我當然有必要為他處理妥當。你如果真有意見，也隻能找他。”
齊靖涵說完，也沒給薑思淼消化這些消息的時間，直接毫不客氣的起身，大步離開了餐廳，徒留她一個人怔愣在原地。
走出餐廳，齊靖涵直接上了路邊那輛邁巴赫。
看著坐在駕駛座上一臉柔情蜜意打著電話的男人，他掩唇低咳了聲。待沈荊臨切斷電話，轉過頭來後，齊靖涵才沉著臉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別再用以前那些破事來威脅我了，你也不嫌丟臉。”
沈荊臨輕笑了聲，並未接話，隻是衝他挑了挑眉，便兀自發動車子離開。
看著他挺得筆直的後背，齊靖涵本就難看的臉色愈發陰沉了起來：“沈荊臨！”
“可以。”他這才回答：“我會把你從前那些存檔刪掉，保證不會出現在季紗手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