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刻意的爭執
沐舒是下午五點到家的,剛進房間,就看到了立在梳妝台上的首飾盒。
溫暖的燈光透過蒂芙尼藍的盒子映襯在米色的梳妝台上,落下深灰的陰影,在淺色基調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紮眼。
雪白的絲綢帶包裹著盒子四周,盤聚在盒蓋中央團了個優雅的蝴蝶結。沐舒並沒有打開的欲望,隻是譏誚的笑了笑,便將盒子隨手放進了抽屜裏。
就算不打開,她也知道裏麵放的是條項鏈。畢竟會隨心所欲出入她房間的人,也就沈荊臨一個了。
上午餘旭堯才送了項鏈,現在房間裏就多了個盒子,還真是讓她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不過這種幼稚的事,沈荊臨也不是一次做了,所以沐舒倒也不會太過驚訝。
記得他們剛在一起時,學校裏有個男生送過沐舒一次花。紅豔豔的玫瑰就像一簇簇燃燒的火把,在風中搖曳得格外妖嬈。
沐舒當時還有點懵,腦子裏一片空白。因為在她的認知裏,從沒想過自己這種冰冷到不討喜的人,也會有人表白。
等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時,那個男生已經將花塞進了沐舒懷裏,紅著臉問她是否願意做自己的女朋友。
沐舒雖然拒絕了,但那男生仍然將花留給了她。雖然那束灼人的玫瑰很快就出現在了垃圾桶裏,但這事兒還是被來接沐舒的沈荊臨知道了。
沐舒現在都還能想起,當時沈荊臨靠在車身旁抽煙,看到她時,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上隱藏著的陰冷:“喜歡玫瑰?”
他一邊問,一邊掐滅手裏剩下的半支煙,隨手將煙蒂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裏。眼神,卻一直鎖定在沐舒身上。
沐舒不自覺的紅了臉,垂著腦袋拂了拂臉側的長發,“沒有。”
也不管沐舒怎樣回答,上車後,沈荊臨直接開車去了花店,親自看著老板包了束一模一樣的厄爾多瓜玫瑰給沐舒。
“抱著。”他輕笑著說,眼中卻是不容商量的強勢。說話間,已經將花放進了沐舒懷裏,低頭湊到她耳邊溫聲說:“喜歡什麽可以告訴我,別人給的不許要。”
他俊逸的臉上分明柔和的如同三月春風,可沐舒卻被他這話惹得不自覺的寒噤了下。也是從那時開始,沐舒就感覺到了沈荊臨極強的占有欲。
沈荊臨這個人很霸道,霸道到連她一不小心接了別人的花都會生氣。更何況,她今天還當著他的麵收下了餘旭堯送的項鏈。
若是放在從前,沈荊臨這樣的霸道沐舒還是挺喜歡的,畢竟這樣會讓她感覺到他的在意。可現在兩人的關係已經變質了,沈荊臨刻意的禮物,卻隻讓她覺得煩悶。
也不知道,這項鏈是不是餘曼安陪他去買的。更不知道他在買這條項鏈給自己時,是不是直接一式兩份,給了餘曼安一模一樣的。
這樣的想法,讓沐舒本就淩亂的心更是攪成了一團,低沉的不像話。
女人總希望自己是被特別對待的,像他這種一分為二的感情,誰會喜歡?索性,連打開盒子的意思都沒有了。
之後的幾天,沈荊臨大約一直在忙。畢竟他一直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從不會隻圍著沐舒一個人轉。反觀沐舒,除了他以外,倒還真沒有可以私下聯係的人了。就連沈沛珊,都約了人出門短期旅行。
所以這個年,沐舒過的還算十分平靜,隻抽出半天時間去給餘旭堯挑了塊運動機械表,便沒再出門,一直窩在家裏。
初五這天是個豔陽天,明晃晃的陽光撥動了樹木的枝丫,讓枯瘦的梧桐枝丫煥發出了全新的生機。
沐舒給自己衝了一壺秀芽,便坐在房間裏看書。年後就要負責新項目了,一無所知終歸不行,她需要彌補的專業知識還有許多。
隻是,樓下傳來的動靜卻太過清晰了些,讓她想不注意都難。偌大的房子裏,零零散散的回想著男女混雜的聲音。
熟悉的語音語調,讓她輕而易舉的猜到了來人。無奈的歎了口氣,她就算再怎麽不想理會,也不得不放下手裏的書本下了樓。
既然躲不過,那也隻能下去打聲招呼了。
樓下,餘曼安穿著優雅的香奈兒套裝坐在沈荊臨身邊,低笑著說話。聽到腳步聲,又湊到沈荊臨耳邊咬了兩句耳朵,才轉過頭來。
“小舒,是我們吵到你了嗎?”話雖如此,但餘曼安眼中卻沒有半點愧色,反而帶著點理所應當:“旭堯和我爸臨時有點事,所以讓我和荊臨過來接你。”
“好的,麻煩你們了。”沐舒客套的笑著,悠然走到單人沙發上坐下。
一見餘曼安的表情,沐舒就知道她又想給自己添堵,於是迅速調整好了笑容,狀似隨意的問:“表嫂,你之前不是說想讓我陪你去看袖口嗎?今天剛好我們都有時間,不如我陪你去看看?”
她的主動,倒是讓餘曼安臉上的笑容有了片刻的凝固。不過也僅僅隻是片刻,很快便恢複如常:“之前本來打算去看的,不過你表哥說他不大喜歡琥珀袖口。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我買了也送不出去,多沒意思。”
“也是。”沐舒抿著嘴唇點了點頭:“像表哥這樣的人,家裏應該還有很多備用的袖口吧?不過你們感情這麽好,你送的,他就算再怎麽不喜歡,大約也恨不得天天戴在身上吧?”
“送東西不就圖個讓人喜歡嗎?就算他為了讓我開心改變喜好,我也開心不起來啊。”餘曼安嬌嗔的抱住沈荊臨的胳膊:“兩個人在一起,總要多為對方想想的。”
為了防止沐舒繼續說些什麽,餘曼安說完便轉移了話題:“對了小舒,你幫旭堯挑禮物了嗎?你都不知道,你答應去生日會後,他有多開心。私下裏還和我媽發脾氣了,說不許她對你生氣。”
雖然餘曼安平常說的話沒幾句真實,不過有關餘旭堯的倒不會顯得太假。因為就算當著她,餘旭堯也這樣同陶欣嫻說過。
濃重的歎了口氣,她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刻意的爭執有點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