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一次見你
婚禮伊始。
季紗穿著雪白的婚紗，滿臉笑意的挽著季昀，緩緩走向齊靖涵。
她澄澈的雙眼，在鑽石的映襯下，明亮的像天上的繁星。那眼中濃鬱的愛意，更像一片燦爛的星河，鋪滿了她的婚姻之路。
一步一步，穩重中似乎還帶著點小雀躍。她一動不動的看著齊靖涵，半點不肯將目光從他臉上挪開。
與之相對的齊靖涵，此時也是滿臉寵溺，仿佛即將迎接什麽稀世珍寶一般，激動而緊張的等著季紗。
等季昀將季紗白皙的手掌放在他寬厚的大掌中時，齊靖涵立刻喜笑顏開，緊緊的將她攥到自己身旁。好像稍微慢了一點，季紗就不存在了似的。
郎才女貌的他們，理所應當的接受著眾人的祝福，笑的如同天真的孩子，毫無保留的展現著自己的幸福。
看著兩人幸福的笑臉，沐舒甚至開始懷疑起了自己剛剛在休息室裏看到的場景。
低頭瞧了眼腳上的鞋子，確認是雙珍珠色的平底鞋後，她才知道，季紗的淡漠並不是一場幻覺。
此時台上的臉上，新郎新娘正在交換戒指。
齊靖涵將一枚碩大的鑽戒套進季紗的無名指後，還深情的輕吻了下。雖然隻是蜻蜓點水，可也足夠讓人豔羨了。
季紗嬌羞的笑了笑，也學著齊靖涵的樣子替他戴了戒指。兩人並肩而立，簡直美的不像話。
沐舒靜靜看著，半刻沒有移開視線，直到兩人完成儀式離開，她的目光都還沒有收回。
也是這一刻，她才算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豪門婚姻的虛偽。
一對私交寡淡的男女，就這樣在家人的撮合下走到了一起。他們甚至都還不算多麽熟悉，卻也不得不在人前做出一副“白頭不相離”的深情。
沐舒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無法接受這樣的婚姻。她始終覺得，愛情和婚姻都應該是兩情相悅的。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就像一座沒有支撐的橋，就算暫時安穩，也早晚會坍塌。
可婚姻，畢竟是別人的，她是否接受並不重要。
沐舒並沒有在宴會中久留，觀完禮後，她就同餘旭堯一起離開了。
這應該算是她和餘旭堯之間的第一次約會，因為沒有提前準備，兩人都不知道應該去哪。索性，就直接去了桐城大學。
安靜的林蔭道旁種滿了梧桐，落光了樹葉的枝丫看起來格外蕭條。
沐舒和餘旭堯並肩而行，緩緩向前走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一直走到荷花池前，餘旭堯才笑著說：“我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這裏。”
那時候還是夏天，荷花池裏綴滿了翠綠的荷葉。溢著水珠的荷葉間，不時冒出粉白的荷花，裝點著池塘。
沐舒穿著普通的白色短袖和淺色牛仔褲站在池塘邊，小心翼翼的伸手打算去摘荷花池的荷花。隻是她身高不高，不管怎麽努力都沒辦法夠到。
不自然的朝四周看了看，見周圍沒人，她索性脫了鞋打算直接下水塘。因為這兒向來人少，等摘完荷花再就著池水洗一洗汙泥，大約也不會被發現。
可就在她脫鞋的時候，沈荊臨卻出現了。
他俊逸的臉上不同於平常的冷漠，甚至還帶著點淺淡的笑意：“你想摘花？”
沐舒先是一怔，而後便輕抿著嘴唇：“沒有，我隻是鞋子裏進了沙子，想看看。”
她不知道，沈荊臨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她的學校裏，可又不好意思直接問。
沈荊臨也沒解釋，隻是讓沐舒拉著他的手，然後自己彎著身子摘了朵花下來。隨意打量了兩眼，便丟給沐舒：“遠看還不錯，摘下來似乎就不怎麽好看了。”
說完，隨手就將荷花放在了一旁的石椅上，轉身離開。
待他徹底走遠後，沐舒才撿起石椅上的荷花默默打量。然後漫不經心的掰扯著花瓣，一點一點的往水裏丟。
恰好，餘旭堯遠遠看到的，就是沐舒丟花瓣的樣子。
她淡漠的臉上甚至沒有一點表情，甚至就連眼皮都沒眨一下，隻有那緩緩流下的汗珠，才讓她看起來稍微生動了些。
當時餘旭堯就在想，怎麽會有這麽冷漠的人啊？一般女孩子就算來荷花池，也該是三三兩兩結伴而來才對，她居然一個人在這裏丟花。
聽餘旭堯提到這事兒，沐舒隻是輕笑：“我也不記得為什麽了，大概一時興起吧。”畢竟她這輩子，不如意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可沐舒卻清楚記得，那天的沈荊臨穿著灰色休閑裝，墨黑的頭發在陽光下散發著薄荷的味道，十分好聞。
……
兩人在桐城大學隨意散步，走走停停，也算悠然。隻是誰也沒想到，餘旭堯的母親陶欣嫻女士會突然出現。
陶欣嫻穿著件純黑的貂皮大衣，脖頸間的鑽石項鏈襯得她臉色明媚。隻是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卻氤氳著藏不住的火氣。
“旭堯。”陶欣嫻沉著臉，盡量平穩的說：“我想單獨和沐小姐聊兩句。”
“不行！”餘旭堯想也不想的拒絕：“你有什麽話不能當著我說嗎？我已經二十四歲，馬上就二十五了，這些事情我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你不用這麽激動。”陶欣嫻向來疼愛餘旭堯，就算再怎麽生氣，也舍不得對他發火。隻是聲音裏，已經明顯夾上了冷意：“我隻是和沐小姐說幾句話而已。”
“媽！”餘旭堯還想繼續說話，可沐舒卻雲淡風輕的衝他搖了搖頭，低聲問：“可以麻煩你去前麵的超市幫我買瓶水嗎？我有些口渴。”
餘旭堯不情不願的看了沐舒一眼，可見她滿臉淡然，也不好繼續說些什麽，隻是囑咐陶欣嫻別說太過分的話，便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見餘旭堯走遠了，陶欣嫻才冷聲說：“沐小姐，很抱歉我今天用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你麵前。不過恕我直言，我的確不讚同你和旭堯來往。你應該也知道，我們餘家到底需要一個什麽樣的兒媳婦。”
“你和旭堯繼續糾纏下去，對你們雙方都沒有好處。”陶欣嫻打量著沐舒：“餘家和沈家馬上就是親家了，我也不希望我們雙方撕破臉皮，將關係鬧僵。”